人家說,她的性格像白承,行事作風卻是鍾齊那派的。


    「傳承者這個名字不是白叫的,畢竟相當於那兩位的女兒了。」


    鍾齊小隊幸存的三人裏,潛力最可怕的就是貝貝。她的體能和應變能力在特別小的時候就經受非常人能想像的錘鍊,而象牙塔形態千變萬化,隻要她想,象牙塔就可以變成她想要的形態。


    像剛剛暴擊二把手的招式,是貝貝一次性造出了數顆子彈大小的象牙塔,然後倍速投放,全部擊打到了那個男人身上,威力真的也不亞於子彈。


    同隊的人漸行漸遠,話語一字不落地落在了貝貝耳中。然而她卻沒什麽反應,隻是盤腿呆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眼前燃燒著的木材廠。


    傳承者這個稱號,原本是村落裏頭某個犯了中二病的男孩子給她起得。後來她鋒芒畢露,這個中二至極的稱號就傳開了。貝貝倒也不是很抗拒這個稱號,這讓她感覺這個世界有兩個哥哥存在過的痕跡。


    火簇在她眼中狂舞,燒紅半邊天。


    這場火持續了多久,貝貝就在這兒待了多久。直至火星完全湮滅,天空下起一場小雨,她才解除象牙塔,緩緩離開。


    轉眼就到了傍晚,微薄的小雨在天空另一端拉起一座彩虹橋,但和夕陽餘暉襯起的天邊雲彩比,還是小巫見大巫了點。


    轉眼十五年。


    而從那天起,小黑球就悄無聲息地從人們的生活中消失了。


    相比來時氣勢洶洶的陣仗,這樣兀然離去,也讓幸存者們劃了好長的時間來接受現狀。


    就像是一場血腥而綺麗的天下共夢,那些殘忍的,恐怖的,全都不複存在。


    係統不知是有意的,還是刻意的,把他們送迴離金澤明家鄉不遠的那座山丘上。在長達三秒的商議中,三人共同決定迴到那個村落,並選擇在那長居。


    種菜狂魔楚籍就像是掉進了瓜田裏的猹,成天在菜地裏研究,他還重新領養了一隻邊牧,還叫妞妞,照他的說法,這也叫生命的延續。


    末世組織多而雜,他們最終還是和女媧基地建立了合作關係,米覓負責交接各個事項。


    女媧基地的負責人最後成了唐小風,大概也是因為相信楠/楓他的為人,米覓才會答應和女媧基地合作,各取所需。隻是米覓已經對感情沒什麽興趣了,她珍而重之地拒絕和唐小風在一起,兩個人現在關係倒也還可以。


    十五年足夠改變很多事。


    足夠養出一個令人聞風散膽的傳承者,足夠讓人淡忘係統冰冷的那句「請保持人設」。


    朗朗秋風穿林走葉,貝貝沿著來時的山路悠悠哉哉走了好一陣,目送落日。倏而她足下微頓,身後立即矗起了一座一人高的象牙塔。就像她在木材廠時困住那些甲乙丙丁一樣。


    該是那些人的同夥。


    貝貝眼簾微垂,她立即迴身去,卻隔著透明的象牙塔塔壁,看到了一張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的臉。


    大概是在象牙塔出現的時候他便立即離開了原地,所以象牙塔並沒有困住他。


    但這並不阻礙對方以此為由耍賴皮。貝貝眼見著毫無變化的小哥哥憋著嘴迴頭,朝正向他們走來的修長身影撒嬌,貝貝感覺手指發麻,微微的酸痛順著脈絡傳遞到胸口。


    「嚶嚶嚶,承哥,她打我。」


    夕陽沉落,卻阻礙不了那個人堅定的步伐。


    他的腳印踩在鋪滿了一地的枯黃葉子上,所以聽起來聲音綿綿的。


    走到兩人身邊來,白承也是真的拿鍾齊沒轍。他視線瞥向鍾齊,勸了他一句說:「別鬧了,一會把貝貝嚇著了。」


    鍾齊哼哼了一下:「不至於,好歹人是個傳承者。」


    貝貝手指抽痛,木訥的臉在聽到這句鍾齊特有的揶揄調笑的語調後,慢慢漲紅了。


    她「唰」地一下蹲下身,把自己腦袋埋在膝蓋裏,耳朵通紅,可能是因為稱號太中二,覺得羞恥,又或者為了別的一些原因,把自己止不住的眼淚給藏起來。鍾小齊本來就是個幼稚鬼,特喜歡跟承哥以外的所有人鬥嘴,見狀更是停不下來。


    他距離貝貝不遠的地方笑著半蹲身,用哄孩子的語調來氣人。


    「嘛呢?傳承者也會害羞啊?」


    貝貝肩膀都抖起來了,愣是不迴話。白承嘆口氣,把鍾小齊拎到一邊麵壁思過,然後自個兒蹲在貝貝麵前。


    「所以說。」等小姑娘抽動的肩膀逐漸恢複平靜,白承才開口說話,「有沒有給我們留個房間呀?」


    哽了哽嗓子,貝貝受不住漏出來的噎氣聲。她大概是想說話又說不出來,隻好用肢體語言表達,拚命地點著頭。


    春來秋去,寒來暑往,三人都非常默契地保留了一間擁有大床的房間,並且時不時會定期打掃。


    這樣自欺欺人的行為也不過是在盼望一句可能永遠都不會聽到的「我們迴來了。」


    但幸好,他們等到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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