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典化風飛遁,速度非常快。


    在這種特殊的狀態下,不僅整個世界與在人類血肉軀體下觀察到的極為不同,更可以從風中聆聽到更多的信息。


    因此返迴出租屋的過程中,薑典順便觀察了一下城市裏的情況。


    街道上除了密集的幹涸血跡之外,殘肢斷臂都很少見,頂多是一些細碎的骨肉碎末。


    要知道之前那場殘酷的戰鬥中,死去的突變者絕不在少數,可如今卻並沒有多少明顯的屍骸。


    如此看來,要麽那些死去的突變者,已經被活著的突變者徹底吞噬,骨頭都沒放過。


    要麽就是時間已經過去很久。這讓薑典不由的懷疑,現在到底是什麽時候。


    除此以外,薑典還發現譬如路燈,車輛,電線杆,供電箱等,各種被戰鬥破壞的人造設施,整個城市都是一副十分破敗的景象。


    隨風吹來的各種信息,讓薑典知道有大量的突變者,就潛藏在這座破敗城市的各個角落。


    甚至薑典感知到其中有一小部分,正在互相廝殺。


    但是絕大部分並不活躍,反而比較沉寂,這讓整座城市格外的安靜。


    這種情況,跟突變後的第一個白天十分相似。


    這種古怪的情況,讓薑典心中格外奇怪。


    他還記得那份通告書裏說過,突變生命對其他生命體有著格外狂暴的破壞欲與殺戮欲。


    ……


    很快,時間過去不到兩分鍾,薑典已經飛過十多公裏,重新迴到了在出租屋裏。


    出租屋裏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被破壞的痕跡,這些都是之前薑典與壁虎突變者之間的戰鬥造成的。


    靠近大門的位置還有一團黑色的痕跡,這應該就是被燒成灰燼的壁虎突變者。


    所幸大門依然緊閉著,上麵雖然有幾個撞擊形成的凹痕,但並沒有完全被破壞。


    看來之前薑典在樓道裏看到的形似巨蟒的蛇形突變者,並沒有破門而入。


    掃視了一眼屋裏的情況,確定沒有危險之後薑典便不再留意。


    他打開之前被他踢出去幹擾壁虎突變者的行李箱,從裏麵找了幾件幹淨的衣服穿上。


    隨後在大門附近,找到了之前遺落在這裏的手機,折疊刀,還有裝著所有食物的那個便攜背包。


    打開背包,看著裏麵的蒸糕,方便麵,火腿腸以及兩瓶開水。


    薑典本打算吃點東西補充能量,可此刻他卻並沒有絲毫饑餓的感覺。


    反而覺得精力十分充沛,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


    於是他重新鎖上背包,將其暫時放在一邊。


    或許這一切都和他覺醒的風之能力相關,薑典心中暗暗猜測。


    自性覺醒後的薑典,已經不能算作是正常意義上的常規生命體。


    不要說以前那些正常的人類或者動植物,就是現在外麵那些奇形怪狀的突變者,也遠遠沒有薑典自身來的奇怪。


    關於自己的生命形態,在薑典是一個需要仔細研究的問題。


    薑典一邊思索一邊放下了背包,然後拿起手機,輕輕按了一下開機鍵,手機屏幕卻並沒有如常亮起。


    “摔壞了嗎?還是沒電了?”


    薑典記得之前從樓道裏退迴屋內時,用手機的手電筒功能來搜尋過壁虎突變者的身影。


    之後的戰鬥中,手機就掉落在地上,當時手機依然亮著,應該並沒有被摔壞。


    而且薑典也沒有在手機表麵看到明顯的破壞痕跡。


    那應該就是沒電了,手電筒一直亮著的情況下,電量消耗的很快。


    現在已經中午,即使按最短的時間算,也已經過去了一個晚上一個上午。


    這麽久的時間,手電筒一直開著,手機電量勢必完全耗盡。


    想到這裏,薑典從包裏翻出了充電器,打算先給手機充上電。


    可當他來到插座附近,卻發現插板上的指示燈是熄滅狀態。


    他試著按了兩下開關,指示燈仍然沒有亮起的意思,他又試著按了兩下電燈的開關,屋裏的燈也沒亮。


    看來斷網之後,電也停了。


    這可真是個壞消息。


    薑典估計不是附近的配電箱被破壞了,就是整個城市的供電係統都癱瘓了。


    畢竟突變後的第一天晚上,發生的那場持久的殘酷戰鬥,整個城市中,不知道有多少突變者參與。


    這些突變者還是相對較強的,以他們那恐怖的破壞能力,結合剛才飛迴來的路上,觀察到的破敗景象。


    薑典估計,整個城市的供電係統都癱瘓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停電了,估計水也停了。


    薑典來到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果然沒有水流出來,隻有一陣陣“咕隆隆”的空腔聲。


    水電通訊三種基礎設施全部中斷,對於其他被困在房屋中的幸存者來說,無疑使得原本就惡劣的情況更加雪上加霜。


    也不知道其他幸存下來的人,現在是個什麽樣的情況。


    看來自己也是該放棄這裏,重新換一個地方當做暫時的庇護所了。


    之前寫簡要求生計劃書的時候,想到的那個半島別院,就是一個不錯的地方,或許可以先去那裏看一下。


    薑典一邊思索,一邊從便攜背包裏找出充電寶,重新給手機充上電,好在充電寶裏還有接近滿格的電量,這也說明時間沒過去多久,至多也就一兩天。


    不過在轉移之前,薑典先需要稍微研究試驗一下自己的能力。


    他伸出雙手,左手上生出一縷清風,右手上燃起一縷赤焰。


    自己擁有兩種能力,一種是風,一種是火,應該先著手研究實驗哪一種呢?


    風是基於自我本性覺醒的,而火是被家傳木令賦予的。


    很明顯相比於火,基於自我本性覺醒的風更加適合薑典。


    而且覺醒風之能力的那場怪誕夢境中,薑典對於自性之風這種能力本身就已經有過很多體驗和使用經曆。


    而對於火,薑典則陌生許多。


    既然如此,那就先研究風好了。


    突變發生的前夜,在那場怪誕離奇的夢中,依據無形無相,無拘無束,變化目測,自在隨心的自性,薑典不止可以化作風之姿態,更可以聆聽風,駕馭風,創造風。


    而醒來之後,在現實中,薑典僅僅隻是順著心意化作風之姿態隨意飛遁,對於其他能力都是淺嚐輒止。


    關於能力的本質,能力的強度,能力的提升,能力的使用技巧,都是一無所知。


    這些都需要他一一研究摸索。


    哪怕是風之姿態本身,也有眾多需要嚐試的方麵。


    眼下沒了之前緊迫的生存危機,可以放心嚐試其它能力。


    首先是關於自己的人類形態與風之形態。


    該從哪裏開始呢?


    對了,就先從確認自己人類形態下的軀體,到底還是不是純粹的血肉之軀開始。


    之所以要先研究這一點,是因為薑典風之形態下,免疫他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傷害。


    這樣的話,人類血肉形態下的軀體,就是他的一個弱點。


    薑典身隨意動,他右手放在左臂上,狠狠的掐了一下,一股明顯的痛感傳來。


    “看來在人類形態下,自己還是能感到疼痛。”


    “既然能感覺到疼痛,那會不會受傷呢?”


    薑典又把右手食指伸進嘴裏,隨後牙齒輕輕用力,口中頓時傳來一股淡淡的鹹味兒,


    他抽出手指一看,皮膚破裂,上麵正溢出一絲絲鮮血。


    有鮮血流出?


    看來人類形態下的自己還是血肉之軀,還是會受傷。


    那麽,轉化成風之形態後,再轉化迴來,能不能修複傷口的?


    想到這一點的薑典眼前一亮,隨後他的身形倏然消失,化作一股清風,隨後又瞬間從風中顯化而出,變迴了全身赤裸的人類形態。


    無暇顧及掉在地上的衣服,薑典急忙抬起右手,看向剛才被咬破的食指指尖,卻見食指已經恢複的完好無損。


    看到這一幕,他平靜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欣喜。


    這意味著,哪怕以後,他在人類形態下受到了傷害,也可以瞬間通過形態轉化恢複如初。


    就是不知道這種恢複的內在原理是什麽?


    自己從風之形態轉化血肉形態之後,一直覺的精力旺盛,沒有絲毫饑餓與疲勞的感覺,會不會也跟這種現象有關?


    不過眼下,卻不是探究背後原理的好時機,還是先試驗能力為主。


    他隨手一揮,兩件衣服被風托起,從地上飛到了床上。


    為了便於接下來的試驗,將薑典索性決定暫時不穿衣服。


    隨後他又拿起折疊刀,用鋒利的刀尖對準自己的小臂,用力輕輕一劃。


    隻是這一次,並沒有出現小臂肌膚被劃破,從而受傷流血的情況。


    反而是在刀尖即將刺破皮膚的瞬間,薑典的整個身體無意識的自發化作一縷清風,從而規避了傷害。


    這一幕,讓化作風之形態的薑典一愣。


    他從風中重新顯化身形,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折疊刀,對著自己的手臂又試了一下。


    果然,在刀尖接觸到肌膚的瞬間,身體又自發的化作一縷清風。


    “這是怎麽迴事?剛才自己明明已經咬破了指尖,說明身體是會受傷的。可用折疊刀去切割,身體卻會自發的化作風之形態。到底是什麽原因?”


    薑典冷靜的思考著二者的區別。


    “用牙齒咬破手指和用刀切割手臂,同樣是自我傷害,身體卻會自作出截然不同的反應。難道是因為傷害來源的不同嗎?”


    “一者是牙齒,來源於自己。一者是刀具,雖然為自己持有,但和自己卻並非一體,而是屬於外物。身體麵對自身的傷害和來源於外物的傷害,出現了截然不同的反應。或許原因正是這物我之別。”


    想到這裏,薑典又嚐試用右手對著左臂狠狠的掐了上去,果然掐出一道血印。


    隨後他又找來了剪紙刀,刀尖對著左臂嚐試戳了了下去,身體又自發地化作了一縷清風。


    他重新顯化出人類的形態,這一次,薑典懸浮在半空中,隨後撤去風力對自我身軀的支撐維持。


    身體從半空中跌落,在即將撞到地麵的瞬間,也化作了一縷清風。


    幾經試驗之後,薑典終於停止了折騰。


    他已經能確定,自己身體出現了這種不同反應,果然是因為物我之別。


    外物與自我之間存在一道無形的界限。


    就是因為這道無形的界限,薑典的身軀才會在外物即將傷害到自我的瞬間,自發的化作風之形態。


    這種變化是一種本能的無意識的行為,並不是在薑典主觀意識的影響下發生的。


    “或許,我該嚐試一下,讓自己的主觀意識來影響這個過程。”


    意識到這一點的薑典,又拿起折疊刀對著自己的左臂,切了下去。


    這一次,他讓自己的主觀意識作用在自己的人類形態下的軀體上,用自我意誌強迫自己的人類軀體,在將要受傷時暫時不要轉化成風之形態。


    隨著刀尖與皮膚的接觸,手臂上漸漸出現了一個細微的傷口,點點血跡從上麵緩緩滲出。


    看到這一幕的薑典,果斷抽迴了手中的折疊刀,隨後在風之形態與血肉形態之間瞬間轉化,修複了手臂上的傷口。


    隨後薑典找來了紙筆。腦海中反複迴憶了剛才的實驗過程。


    然後在紙上寫下了這次對於風之形態與血肉形態的研究結果。


    1·風之形態免疫一切薑典想象中的傷害,血肉形態下則會受傷。但是可以通過在血肉形態與風形態之間轉化,瞬間修複傷勢。背後的作用機理目前暫不明確,留待日後探索。


    2·自己的能力與自己的身體,在自我意識的有意無意分別下,會出現相當大的差別。而且會受到物我有別的限製。


    “有意無意。物我之別。”


    薑典凝視著寫在紙上的第二條結論,一邊思索一邊喃喃自語。


    這時他突然想到,自己迴到出租屋裏穿上衣服之後,實驗的過程中幾次化作風之形態,衣服都並沒有跟隨自己一同轉化。


    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會不會也是因為受到無我之別的限製,以及自我意誌的有意與無意的影響?


    這幾次轉化的過程中,薑典並沒有主觀地將自己的能力作用於衣服上。


    每次都是順著感覺下意識的讓自己轉化成風之形態。


    如果在轉化的過程中,主動的讓自己的能力作用於身上的衣服呢?


    能不能讓身上的衣服,也轉化成風之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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