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波和淩酒的手同時搭上了對方的衣襟——


    淩波挑眉:“我幫你。”


    淩酒坦然的一鬆手,四肢一攤:“這個我不和你搶。”


    纖長的手指帶著溫度,利落的挑空了他的衣物,柔軟的被子輕輕一搭,蓋住了二人的肌膚,綿密的吻就帶著灼熱一路侵染過去。


    淩酒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被一寸一寸煮沸點燃,難忍的酥麻從腳底沿著脊背緩緩爬升,眼前的人逐漸模糊,氣息卻愈發清晰。


    四肢漸漸軟了下去,從指尖軟到心頭。


    那抹滾熱貼了過來,淩酒恍然驚醒,才發現自己差點成了淩波的盤中餐——


    一瞬間他蹙緊了眉頭,抬手就擋住了躍躍欲試的人。


    淩波正蓄勢待發呢,身下那可口軟糯的人忽然間就變了調調,直把他氣得不行。分明是床榻間繾綣的時機,又不好輕易發火,隻能耐著性子哄道:“別鬧別鬧,聽話。”


    淩酒堅定的擋著他,眸光中半是熱切半是固執:“聽話可以,說好了下一次換我。”


    淩波頓住了。


    一陣難耐的沉默,空氣中的灼熱一寸一寸散去,淩酒眼中的熱切也一點一點冷卻。分明就片刻的時間,淩酒的麵色就換了一個模樣,冷哼一聲,被子一卷就滾到了床榻的裏側。


    淩波滿身的火氣被澆了個透,委委屈屈在半張冷冰冰的床榻上光禿禿躺著,唿哧唿哧喘了一會兒氣,盯著那個孤傲的背影看了一瞬,終究還是妥協了——


    “行了行了,下次換你。”


    差一點點被熄滅的熱切重新被點燃,夕陽西下,眼看要涼透的空氣因著那抹溫柔的晚霞夕照,重新又溫存了起來。


    ——“主上賜的藥膏……好……好用嗎。”


    ——“下次……你自己試試就知道了——”


    墨色漸漸染透天際,星子緩緩點亮暗黑夜空,一輪明月帶著倦意不情不願爬了上來,躲在鋪了半個天空的厚厚雲層裏小憩。


    暗衛所的後院,淩海淩波和淩酒站著等林默前來點卯。


    淩海墨發束起,神清氣爽,烏溜溜的眼神在二人麵前來迴來去的橫掃打量,直看的二人發毛。


    “做什麽做什麽?家裏缺米還是缺肉了,琢磨著把我倆紅燒了?”淩酒不耐煩道。


    淩海壞笑的湊了過去:“主上賜的藥,你們——誰用了?”


    淩酒的臉頓時騰的紅透,一巴掌把他拍遠了些:“一邊去,哪兒學的這麽八卦。”


    淩海一個閃身躲到了老樹粗壯的樹幹後麵,露出半個腦袋來:“你急了你急了!”


    淩波麵色淡淡,隨手撚了一粒石子,嗖的彈了過去,正中淩海的膝蓋,“哎呦”一聲,淩海直接單膝跪地。


    “淩海現在是懂事了嘛,行這麽大的禮?”林默聲音悠遠,帶著滿滿的戲謔走了過來。


    淩海咬著牙站了起來,一如既往的口無遮攔:“統領你評評理!我就問他們誰用了主上賞的東西,他就對我動手——”


    話音未落,淩波又一顆石子彈了過去,林默身形一動,抬手就拎了淩海的衣領子一個閃身,躲了過去。


    “別鬧別鬧。”


    林默瞪了淩波一眼,轉頭又瞪著淩海:“再口無遮攔就別迴去了,搬迴暗衛所來,白天黑夜給我練功。”


    三人端肅站好,各自領命,轉身離去。林默忽然叫住了淩酒。


    “那藥——在你這裏?”林默壓低了聲音。


    淩酒臉色緋紅:“你怎麽也八卦!不是!”


    “哦——那就是在淩波那裏——”


    “也不是!我要走了,再誤了正事!”淩酒滿臉通紅急匆匆要走,被林默一把拽住。


    林默一臉了然,壓低了嗓子湊在他的耳邊:“我懂了——但這事,死也要給我守住秘密,誰都不能知道!”


    “我倆有病嗎去說這個!”淩酒急的跺腳,“你讓不讓我走了!”


    林默手一鬆,淩酒就嗖的一聲飛快消失在夜色裏。


    入了暗道,淩波正在角落裏等著他。看到他一臉尷尬之色,奇怪道:“統領找你做什麽?”


    淩酒咬牙道:“不知道他抽什麽風,讓我死守秘密呢。”


    “什麽秘密?”淩波一臉疑惑。


    “還能有什麽——”


    淩波忽然明白過來,隨即抿著嘴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淩酒羞惱。


    “你猜他怕誰知道?”淩波壓低了聲音。


    淩酒愣了一愣,恍然大悟:“哦——”隨即大驚,“統領可以啊!不愧是他!”


    ——“我倆都挺可以的。我,和你。”


    淩波淡淡的丟下一句,抬步就走。


    *******


    皇城外,七裏莊。


    淩波繞著一處庭院轉了一圈,點點頭:“地契拿來吧,銀兩現付。”


    雕花木匣送上,淩波收入懷裏,數了銀票遞過去,在契書上簽了字:“銀貨兩訖,多謝東家了。”


    扣上大門的銅鎖,淩波臉上帶了幾分笑意。這樣一份禮,該是足以表達心意了吧,不知淩酒可喜歡。


    如此想著,淩波腳下步子飛快,迅速入了暗道,穿過長廊,一把推開暗衛所的門。


    淩酒正好在屋裏,聽到動靜轉過身來,一臉喜色:“波哥,你迴來了?”


    淩波也是一臉喜色:“你在呢?我還以為我要出去尋你。”


    “我有個驚喜要給你。”淩酒轉身從床榻的角落裏抱出一個木匣,眉眼彎彎。


    淩波心裏咯噔一下:


    ——不會——這麽巧吧?


    他遲疑的端出懷裏的木匣,兩眼睜大:“我——也有個驚喜要給你。”


    二人麵麵相覷,同時打開了匣子——


    兩張房契——


    “這也太離譜了吧!”淩酒失聲叫了起來,瞪著淩波,“說好的我娶你呢?”


    “我什麽時候跟你說好了?”淩波也瞪大了眼睛。


    “那現在——怎麽辦?以後怎麽辦?住哪裏?”淩酒蹙眉。


    淩波愣了一瞬,隨即抬手把兩個匣子一並蓋上,終於恢複了淡淡的語氣:“各迴各家。”


    “那怎麽行!”淩酒皺緊了眉頭,“你幾個意思?”


    “那你說怎麽辦?”淩波斜睨了他一眼。


    淩酒咬了咬嘴唇,躊躇了片刻,義正言辭的揚起了下巴:“這樣吧,以後一家一晚,睡誰家,誰說了算。”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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