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姑並沒有想象中的驚慌失措,短暫的失神後,立刻恢複正常。


    丟掉火把,朝著楚紅樓躬身施禮,“卑下地字門密諜,見過楚大人。”


    楚紅樓一愣,旋即好像明白了什麽。


    卻聽到笑姑又道:“其實您剛入王府的時候,卑下就已經知道您是楚紅樓楚大人啦!楚神捕的威名,四海皆知。”


    “你是紅衣衛的人?”


    “是,卑下放火燒掉王府,也是為了趁機起事,擴大赤空城的動亂,希望您不要怪罪。”


    楚紅樓淡淡道:“無妨,你做得很好,忙你的去吧!”


    知道笑姑身份之後,他已經了然於胸,也不再停留,繼續往左賢王府而去。


    原來葉繼歡是一個雙麵間諜,除了幫鬼方做事,他的紅衣衛在赤空城,同樣也埋下了不少釘子。


    難怪這場動亂會蔓延得這麽快,原來除了天下盟,還有許多密諜也在暗中推波助瀾。


    這樣看來,也許不僅僅是大夏帝國,隻怕東齊、西蜀等國也有人參與其中。


    現在各國勢力糾纏,一方有難,八方趁火打劫,正是如今時勢的寫照。


    笑姑隱藏得很深,已經在北境呆了二十年,任誰都難以想象,這樣的一個人,竟會是大夏間諜。


    這讓楚紅樓想起了那位曾在碧玉樓下毒的碧痕,以及現在跟著自己的小蓮。


    她們都是從小就待在異國他鄉,實則卻是別國在大夏埋下的釘子。


    因為雙方的間諜戰,像她們這樣的苦命人,還不知道有多少,不僅要從小背井離鄉,嚐盡世間冷暖,等需要的時候,可能還要隨時奉獻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左賢王府就在同一條街,幾個起落,楚紅樓就來到了左賢王府大門。


    此時的左賢王府,同樣是人心惶惶,已經有不少人開始往外逃跑。


    不過府內畢竟有主人管束,整個王府屬於集體轉移,在一些護衛的保護下,左賢王和王妃車駕走在最前,後麵則是王府的公子小姐,以及王爺的側妃侍妾,當然也包含了一大堆下人。


    至於那些邊緣化的奴仆,要麽是自發跟在隊伍後麵,要麽選擇自己逃命。


    很顯然,大部分人都選擇跟隨王爺的車隊,認為這樣更安全。


    一行人浩浩蕩蕩,足有數百人之多。


    楚紅樓不禁歎息,若動亂真的席卷到這邊,那這麽大的車隊,簡直就是活靶子。


    他走到車隊旁,大喝一聲:“小蓮!”


    聲音以內力傳出,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整個車隊都是一滯。


    一輛馬車內,小蓮迅速探出頭,見到是楚紅樓,頓時大喜過望。


    脆生生喊道:“公子,我在這裏!”


    楚紅樓一個閃身,立刻就來到小蓮的跟前,動作太快,旁邊的侍衛甚至連他是怎麽過來的都沒有看清。


    侍衛見他是來找人的,而且馬車內確實有人迴應,自然就沒多說什麽。


    這種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們也知道這個道理。


    楚紅樓身形又是一閃,人已經到了馬車內。


    馬車內除了小蓮,娜茲麗也在車內,見到突然有人進來,立刻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小蓮笑道:“姐姐,不用擔心,這就是我家公子。”


    娜茲麗早已聽小蓮說過楚紅樓的事,立刻欠身施禮,“原來是楚公子,妾身久仰大名。”


    此時車隊行進的速度十分緩慢,大街上到處都是逃命的人和車,即便是有侍衛在前麵開路,也仍舊快不起來。


    街道幾乎被堵死了,行走尚且艱難,何況是馬車。


    那日在神鷲峰,楚紅樓就對娜茲麗印象深刻,今日近距離一看,更覺光彩照人,與小蓮至少有七八分相像,不過妝容更盛,更多了幾分成熟嫵媚的味道。


    楚紅樓淡淡一笑,“這幾日多謝你照顧小蓮,今日事急,我先帶她離開,娜姑娘應該沒有意見吧?”


    娜茲麗嫣然一笑,神態間自有一種迷人風情,天魔錄和大真人的血統結合,讓她像是自帶有一種特別的媚態。


    “楚公子客氣啦!小蓮是我妹妹,照顧她是應該的。”


    小蓮忙道:“姐姐,不如你跟我們一起走吧,有公子在,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他都可以保護我們的。”


    聽到這話,娜茲麗陷入了猶豫,顯然不想就此離開左賢王。


    她從小受青龍王等人的熏陶,心中有一種對族人的使命感,也是一種信仰。


    見小蓮一臉不舍和擔心,楚紅樓淡淡笑道:“娜姑娘,以你的武功,自保的話,問題應該不大,不過今日之勢,已非個人之力能挽迴,若事情有變,在下還是建議你速速離開。”


    娜茲麗麵露苦色,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多謝楚公子提醒,娜茲麗一定謹記。”


    楚紅樓道:“以你們這車隊前進的速度,絕對無法順利出城,到時候那些江湖人衝殺過來,你們就會成為活靶子,不如你建議左賢王,棄車步行,這樣或許還有一線機會。”


    正說之間,這條長街上也已經開始多處起火,喊殺聲也越來越近,即便是在馬車內,也已經隱約可聞。


    小蓮頓時大急,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知道自己姐姐在擔心什麽,到時候在真的遇襲,隻怕她不肯舍棄左賢王。


    左賢王是當今王叔,雖已年近六十,但仍然參讚軍機,對鬼方王頗有影響力。大真人好不容易攀上這樣一棵大樹,自然不願輕易放棄。


    讓娜茲麗這樣一位年輕高手下嫁,以此拉攏左賢王,足見對他的看重。


    娜茲麗的猶豫,也恰好證明了這一點。


    可這位左賢王異常貪財,不舍得這點黃白之物,不管別人怎麽勸說,他都不肯放棄錢財步行先走,娜茲麗也很是無奈。


    楚紅樓的話,讓小蓮更加擔心,“姐姐,你就跟我們走吧!”她眼中滿是焦急之色。


    楚紅樓之所以這麽說,一則是不想讓小蓮擔心,二則是希望自己去極北之後,有娜茲麗這樣一位武功高強的姐姐能守護小蓮,所以他也希望娜茲麗能盡快脫險。


    否則一旦混戰起來,誰也無法保證她真的能安全離開。


    魔音門雖然暫時被他收服,那幾位魔音聖姬也是大表忠心,但畢竟是外人,一旦自己離開的日子太久,或者說出點什麽意外,隻怕會日久生變。


    至於沈默,屬於浪跡天涯的刀客,自然不可能長期保護小蓮,楚紅樓自己也不會開這個口,讓他為難。


    如此一來,娜茲麗自然就成了小蓮最好的保護人。


    就在這時,車外有人高唿:“奶奶的,鬼方的左賢王在此,快來殺了他,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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