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小屋前的時候,天色剛亮,小屋的院門還是緊閉著的:猜想女孩子們大概都還好夢方酣,決定不吵醒她們,所以施展輕功翻牆而過,不過,就當我翻過圍牆、在庭院中落地時,正好芊莘手上提著掃把、從屋中走了出來,敢情是要打掃庭院呢。


    看到我出現在庭院中,芊莘先是嚇了一跳,繼而滿臉喜色。“公子,你迴來了!”芊莘興奮地撲入我懷中。“你起得真早。”我輕輕撫著芊莘的秀發。


    “一大早就出來掃地啊?”正說著,我突然想到,芊莘怎麽會需要親自出來掃地呢?理論上這些工作應該都是十婢的工作吧?凝神傾聽了一下,屋內竟然沒有其他人的氣息?如果有人在屋裏熟睡的話,多少還可以聽到細微的唿吸聲。


    但是我卻什麽聲音都聽不到,顯然屋內一個人都沒有。“對了,芊莘,其他人都哪裏去了?怎麽這裏隻有你一個人?”我感到奇怪。“就算其他人都迴黃花山總壇去了。


    也不該隻留你一個人下來啊?”“哦,事情是這樣的:虹姐姐說用這間小屋來當聯絡地點太惹眼了。


    而且一不小心還會讓公子的另一個身份穿幫,所以虹姐姐在長沙城內另外購置了一間宅邸,要大家都先搬過去住著。”芊莘解釋著。“不過這件事還沒能通知到公子,所以虹姐姐要我留在這邊,等公子迴來了,就把這件事情告訴公子。”


    “哦,原來是搬家了啊?”雖然有點好奇方虹怎麽會覺得這間僻靜的小屋‘很惹眼’,但是既然方虹都這麽安排了,不妨先去看看再作道理。


    “那就讓我們先去看看我們的‘新家’吧!芊莘,就麻煩你領路了。”方虹新買來當作聯絡據點的房子位於長沙城東的一個小胡同底端、是間不大也不小的宅子,前後有兩進院子,看起來就是那種有點錢但又不是非常有錢的小富翁會居住的地方。


    而芊莘領著我來到宅院前的時候,一個中年婦女正提著一桶水、用勺子將水潑灑在大門前洗塵:而當那個中年婦人看到我和芊莘的時候,立即恭恭敬敬地向芊莘鞠躬打招唿:“芊莘姑娘,您迴來啦?”“是啊。”芊莘點頭。


    “李媽,麻煩你去通報一下,就說公子迴來了。”“咦?”那個被芊莘稱做李媽的中年婦人嚇了一跳,朝著我看過來。“這位就是”“是啦!你還不快去通報!”芊莘笑著推李媽轉身。


    “我我這就去!”李媽急忙放下水桶,撒開大腳就朝屋子裏跑,一邊跑還一邊拉開嗓門大嚷著:“公子迴來啦!公子迴來啦!”


    “你們還請了仆役啊?”看到李媽朝著屋內撲騰著跑去,身形步法都是不會武功的模樣,再加上那口濃重的口音,應該是本地人沒錯。“虹姐姐說,要扮就扮得像一點,”


    芊莘點頭。就在這時,側院的門咿呀一聲打了開來,一個老頭領著四五個看起來像是讀書人的青年人走了出來“早啊,芊莘姑娘。”老頭先向芊莘道了早安,接著看到站在芊莘身旁的我,先是一愣,隨刻躬身行禮。


    “大掌櫃的,歡迎迴來!”“大掌櫃的,歡迎迴來!”跟在老頭身邊那幾個青年也立刻跟著躬身行禮。


    “呃,你們也好,辛苦你們了。”怎麽迴事?這些人為啥叫我大掌櫃的?難道說“大掌櫃的,我們就先去開店了,請大掌櫃的有空來店裏視察一下。”


    老人帶著那幾個青年又向我行了個禮,隨即走掉了“為啥那個老頭叫我大掌櫃的?難道說你們還開店啊?”我悄悄問著芊莘。“這也是虹姐姐的主意。”芊莘點頭。


    “她說,如果開個店的話,看起來也比較像迴事,別人比較不會懷疑我們的錢是怎麽來的:而且還可以把教眾們種出來的盈餘糧食拿來賣掉,補貼一下教內收入。”“哦。


    原來是這樣的啊?”我還不知道方虹除了人聰明、劍術好,竟然還懂得經商理財呢!雖然我覺得這種風格比較像是費鵬的行事風格就是了,正在想著的時候,許多細碎的腳步聲從內堂傳了出來。


    是方虹和洪寧領著十婢還有馨兒和麗頻,在那個李媽的前導下,一起紛紛擁了出來“公子,你迴來啦!”


    一看到我,方虹立刻笑逐顏開,一下子就撲在我懷中,扭動著她的身子撒嬌著,還和我接了個吻:一旁的李媽看到這個情景,忍不住露出慈祥的笑容。


    “我迴來啦,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我輕輕拍了拍方虹的背。“最近家裏有沒有什麽事情啊?”


    “說到這個,當然有啦!”原本還窩在我懷中撒嬌的方虹突然之間掙脫了我的懷抱,伸手用力擰住我的耳朵就往上提。


    “死耗子,你給我老實招來,怎麽才出去了一趟,又多帶了兩個女人迴來啊?”“痛痛痛痛痛虹姐姐放手啊!”原本還帶著慈祥的笑容看著方虹在我懷中撒嬌,誰知道方虹突然之間掐住了我的耳朵,從撒嬌的小侍女變成了怒吼的河東獅,李媽臉上的笑容當場就僵住了:接著踮起腳尖、躡手躡腳地離開現場。


    “要我放手,除非你先老實招來!”方虹不但沒放手,還用力又掐著我的耳朵往上提了兩下。“說!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那個,寧兒沒和你們說嗎?”我看了一眼洪寧,洪寧隻是對我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苦笑。“她說了又怎麽樣?本姑娘就是要聽你親口招供!”方虹又扭了我耳朵一下。


    “別東拉西扯,趕快招來!”“痛痛痛痛!那個,那個馨兒,是她父親要我當她的呃,教書先生,也許她父親想讓她去考秀才吧?”“這個我知道。


    但是麗頻又是怎麽迴事啊?”方虹倒吊著三角眼,殺氣騰騰地質問著,蘭花指還不忘用力擰了我耳朵兩下。


    “聽說有人跑去青樓那種肮髒地方威風得很,是不是覺得在青樓那種地方逞能不過癮,所以把不要臉的髒女人給帶迴家來,要逞能給我們看啊?”


    不是吧,原來還是為了麗頻的事情?“虹姐姐,冤枉啊!我可沒有想要逞能的意思,是麗頻她想從良,我總不能拒絕她吧?”“真的是這樣?”方虹瞪著我的眼睛。“天地良心,要是我有欺騙虹姐姐的意思,那就讓我不得好嗚!”話還沒說完。


    原來兇著一張臉的方虹急忙放開我的耳朵,伸手捂住我的嘴。“別、別發毒誓!我相信你就是了!”看著方虹那關心的眼神,我知道方虹其實早就從洪寧那邊得知一切經過了,她隻是因為吃醋,所以才會找機會發泄的。


    “為什麽不讓我發毒誓呢?”我將方虹摀在我嘴上的玉手拿開,輕輕握在手裏。“我怕萬一應了誓怎麽辦?你這偷香竊玉的耗子啊,當初不就騙了我一次嗎?”方虹歎了口氣,伸手輕撫我的麵頰。“你要是不得好死,我和我們姐妹也都活不下去了。”我用欺騙的手段招攬方虹入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方虹竟然還會擔心我那時的行為會應在現在發的誓上麵:不過這也是方虹關心我的緣故,當場就有想要抱著方虹親上一下表示感謝的衝動。坐言不如起行,我立刻抱住方虹,向著方虹柔嫩的紅唇上就吻了下去。


    “不”方虹本來還想推開我的,但是被我一吻,方虹立刻全身酥軟,任由我摟在懷中盡情痛吻了“對了,想到一件事。”放開方虹,我詢問著。


    “虹兒,你們在這邊,是誰負責假扮我的老婆、誰又負責假扮我的婢女呢?”“沒有人假扮公子的夫人,大家都是公子的婢女身份。”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吻得全身都沒了力氣,方虹迴答的聲音都顯得有些嬌柔無力。


    “一來是減少穿幫露餡的機會,二是公平,三是沒有得到公子同意,我們也不敢隨便假扮公子的妻室,怕公子不高興。”哦,幸虧方虹想得到。


    雖然方虹現在在太陰神教之中是代替我執掌教務的人,基本上和副教主沒兩樣,但是我並沒有正式任命方虹為副教主,方虹甚至也不是太陰聖女,而是沒有任何職位在身的,真正是‘妾身不明’。如果方虹要假扮我的夫人。


    而讓其他人扮婢女,那麽怕會對身為太陰聖女、又是方虹好姐妹的洪寧交代不過去:如果讓芊莘和洪寧兩個人一起扮我的老婆,那麽又會遇到名份的問題──妾的入門有先後,如果依照跟隨著我的時間來排的話,芊莘和洪寧的排名都會在方虹之上,方虹又不想委屈自己排名屈居在別人之後。


    所以,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大家都當婢女,這樣就不會有爭執了“讓我們先進屋裏去吧,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問呢!”由於我不在的時候,都是由方虹代行教主職責的,因此是由方虹負責報告這幾個月來的教務進展情況。


    有鑒於之前山下小屋之中的那張床太小,方虹這次還特地訂做了一張超級大床放在這間新宅邸的主人臥室之中。


    而且這張大床還是大到讓我們所有的人都爬上去了也不顯得擁擠,所以我就坐在床上、懷中摟著芊莘、讓侍棋和侍書替我按摩著雙肩、其他人則圍繞在我身旁,就這樣聽方虹的教務報告。


    “依照教主的吩咐,為了要引起江湖中人的注意,我們清剿了皖南一帶的黑道幫派:那些惡行重大的就予以誅除,而隻是被裹脅或是惡跡不著的人則是讓他們選擇是否要加入太陰神教,如果不願意加入的就予以釋放”


    我耳中聽著方虹的報告,一雙沒事幹的手卻在芊莘身上不規矩地摸來摸去,弄得芊莘麵紅耳赤,但是芊莘卻安安靜靜地依偎在我懷中任我施為。


    “難怪前一陣子我在路上聽到消息,說咱們太陰神教滅了皖南不少小幫小派,把那些幫派的男人都給殺了,女人都給捉了,原來是這麽迴事。”我點點頭。


    “不過,虹兒,為什麽大家都說你把那些小幫小派的女人都給捉走了呢?”“為了營造教主的銀劍秀才形象,我把那些幫派的女徒眾先通通帶迴總壇,再趁著黑夜一小批一小批的釋放,以免讓外人發覺,更特地要那些被釋放的人守密。


    這樣看起來就像是我們把所有的女人都給捉走了。”方虹答道,原來如此,真虧方虹能夠想到這個辦法:我越來越覺得,當初招攬方虹是正確的決定。


    “此外,山西蕭家堡的費總管來信,蕭家堡一切都順利,由於蕭家堡經營得有聲有色,不少的饑民和窮人們都紛紛前來蕭家堡加入太陰神教,因此費總管又多收了約兩千人的教眾,目前蕭家堡的人數已達八千三百人之譜。”方虹從身上取出一張紙,一邊看一邊念著。


    “不過,最近一個月,地方上傳出有少女失蹤的案件,就連蕭家堡的教眾都有五人失蹤,費總管推測可能是有些歹徒綁架了那些少女,打算帶到其他地方轉賣,正派人搜索那些失蹤的少女教眾之中。”


    我感到奇怪,如果說山西當地有歹徒綁架少女,那並不會令我感到奇怪,畢竟不法之徒到處都有,我們前往山東的時候都會在路上碰到一個賀鵬展,其他地方有類似的歹徒並不是什麽太奇怪的事情。


    真正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依照費鵬小心謹慎的作風,費鵬應該不會放任少女教眾到蕭家堡以外的地方去四處亂走。


    而蕭家堡本身有著一定的防衛能力,一般普通的歹徒是根本不可能進入蕭家堡為非作歹的,即使想要混進去偷東西都很有難度,更遑論要把五個活生生的人給綁架走。


    而在這種情況之下,蕭家堡仍然有五名少女失蹤,那麽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綁走那些少女的人並不是費鵬能夠應付得來的人,換句話說,就是身有武功的人。身有武功的人,有可能是黑道上的采花淫賊,也有可能是白道上的人。


    雖然我覺得應該是黑道淫賊的可能性比較高,白道人物如果要對付太陰神教,應該不會隻將目標鎖定在少女教眾身上才對。“虹兒,你見過費總管,是嗎?”為了證實我的看法,我需要方虹的意見來印證。“見過一麵,不是很熟悉。”方虹迴憶著。


    “但是費總管這個人給人很精明幹練的印象。”“我也是這樣想,而你覺得,像是費總管這麽精明的人,他會放任少女教眾四處亂跑、跑出蕭家堡的保護範圍之外嗎?”聽到我這麽一說,方虹臉色為之一變。


    “糟糕!這麽說來,那些擄走我們教眾的人,必定是武林中人,不然根本沒有可能擄走蕭家堡的教眾!”方虹急急說著。“費總管他們沒有辦法對付武林人物的!”“我也是這麽想。


    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把芊莘剝成羔羊的宏圖偉業隻好留著以後再說了“我們得趕快趕去蕭家堡協助費總管,趁著我們被擄走的徒子徒孫還沒出事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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