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不敢惹他,在男人這樣的時候。


    張崇光掛念著綿綿,其實也沒有那份心情,他就隻是……隻是想氣氣她,或者是試探吧!


    現在話說開了,少了那道屏障,


    本該弄死她,但是小孩子生病,當父母的哪裏來得及想那些?


    他總歸氣她,又丟下幾句話後就緩緩上樓。


    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


    霍西注視著他的背影,想著是不是上樓看看綿綿,但是想到張崇光的態度她還是沒有跟過去,而是回去收拾行李。


    她搬過來,白起……


    *


    張崇光上樓時,小姑娘已經醒了。


    小小身體坐在床頭,揉揉眼睛,醒來在陌生的地方本來要害怕得哭的,但是又有小光在身邊,她就不哭了。


    摟著小狗,巴巴地望著門口的張崇光。


    張崇光靜靜地注視她一會兒,走過來坐到床邊。


    伸手,摸摸她的腦袋:“還疼不疼了?”


    不提還好,一提綿綿又想起來了。


    大概是父女天性,綿綿撲在他懷裏小聲地說:“還疼的!”


    張崇光又給她揉揉。


    小家夥半醒不醒的靠在爸爸懷裏,小聲嚷著肚子餓了……張崇光抬手看看時間,笑了起來,餓得真快。


    他抱著小姑娘下樓,


    嬌裏嬌氣的,都不肯下地走路,當爸爸的也寵著慣著。


    這兒本來就是為她準備的,小孩子的東西一應俱全,張崇光一手抱著她一手提了張粉紅兒童椅去廚房。


    他做飯時,就讓綿綿坐在小椅子裏。


    待會兒霍西也過來吃飯,他做得比較多,中西餐都有。


    他一邊料理,一邊跟綿綿說話,小姑娘的前幾年他沒有參與。


    他想知道她小時候的事情。


    好在小姑娘記性好,久遠的事情她也能記得,於是張崇光就很滿足。


    冷不丁的,綿綿軟乎乎地問他:“叔叔,你是我爸爸嗎?”


    一縷鮮紅的血,染了手指。


    張崇光怔住,一直到綿綿又問了一遍他才回過神來,側過身子很溫柔地說:“是,我是爸爸!”


    綿綿就不說話了,就巴巴地望著他。


    到底隻是兩歲半的小孩子,即使平時小爸爸、小爸爸地叫著白起,但是心裏知道那不是真的爸爸,她還是想要真的爸爸的。


    叔叔就是綿綿的爸爸。


    張崇光心裏激蕩著,他今天一直在糾結,該怎麽跟孩子說。


    可是綿綿聰明極了。


    他用冷水衝掉血絲,又擦幹淨手,走過去把綿綿抱起來。


    小家夥像隻小狗一樣趴在他的肩上。


    軟軟地哼:“爸爸!”


    張崇光單手抱著她,一手放在她的背後,貼得很緊,聞著她身上的奶香味兒的那一瞬間,他幾乎想哭。


    這是他的骨血。


    小狗在他腳下繞來繞去,看著挺興奮的,張崇光抓了一小把狗糧給他,還給喂了水,小狗就不叫了。


    再做飯,綿綿就粘在他身上了。


    像一隻無尾小熊一樣,攀在他背後,趴在爸爸耳邊說話。


    她雖然生病,可是很活潑,愛跟人說話。


    張崇光恨不得時時栓在身上。


    ……


    霍西回到別墅,也隻是隨意揀了個小行李箱過來,一來她大部分東西都留在了英|國,二來是張崇光肯定準備了綿綿的生活用品。


    她提著東西過來,張崇光也隻是看她一眼。


    他挺淡的:“放到主臥室去!”


    霍西看著綿綿趴在他背上,怕不安全,想把小家夥摘下來,但是綿綿不肯,她扒得牢牢的。


    霍西隻得由著她去,讓張崇光小心點兒。


    張崇光冷哼一聲:“我不會讓她出事!我也弄不清你們,兩個人還把孩子丟給保姆,就抽不出一個人陪她?”


    霍西沒法解釋。


    她也不想跟他解釋太多,拿著行李上樓。


    張崇光看著她的背影,目光略深了些,綿綿趴在他耳邊問:“爸爸,你跟小爸爸一樣,都喜歡媽媽,是不是?”


    張崇光摸摸她的頭,沒有承認。


    綿綿到底小,一會兒就忘了這回事了,她隻知道以後她要到這邊來住了……可是小爸爸怎麽辦?她能不能讓小爸爸一起住過來,那就一家四口了!


    改天,她一定要問問爸爸。


    霍西上樓,打開主臥室,裏麵的裝修是她很喜歡的。


    床很大,被子掀開了,應該是綿綿睡過的。


    她輕輕撫著床單,


    再看看四周的家具,還有更衣室裏的男女主人的衣物,明顯這就像是婚房一樣,她相信這裏還有一個兒童房。


    張崇光是用什麽心情準備這些的?


    他以為她回來跟他破鏡重圓,可是她卻帶了別的目的,現在目的被拆穿,他想怎麽對付她?


    霍西心有些亂。


    她沒敢多看,把行李箱放下很快就下樓了。


    一頓飯,吃得也是心思不定。


    跟她相比,張崇光他穩得很,他照顧綿綿吃飯很熟練,約莫是小時候照顧弟弟妹妹比較多的原因吧!


    綿綿也很聽話,就是不喜歡吃洋蔥,吃了小吐掉。


    “跟你小時候一樣!”


    張崇光微笑著說出一句話,目光落到霍西麵上,但是說完語氣就有些凍住了。


    氣氛微妙。


    霍西也不知道該接什麽。


    綿綿卻很高興:“媽媽也不吃洋蔥嗎?可是她告訴我,她什麽都吃的!”


    張崇光聽了小女兒的話,抬眼看霍西,很自然而然地接了句:“哦,媽媽什麽都吃嗎?”


    他又像是回憶起什麽一樣:“是,什麽都吃!”


    他明顯就是耍流氓,霍西叉了塊小羊排,狠狠地吃下去。


    張崇光挺輕地笑笑。


    他胃口明顯不好,大多是她們吃,他自己本能想摸根香煙但最後顧忌到綿綿在,還是沒有點上。


    晚8點時,家裏來了兩個傭人。


    三個人,他跟霍西都有工作,多多少少需要人做家務。


    綿綿洗澡澡時,張崇光順手把小狗也一起洗了,吹幹。


    他給綿綿套上連體睡衣,提抱著到臥室。


    小孩子小,他決定跟他們一起睡。


    綿綿滾在大床上,她一點兒也不認生,好像張崇光天生就是她爸爸一樣。


    她抱著小狗,要一起睡。


    張崇光接受不了三人一狗。


    他哄了半天,小家夥終於同意給小光挪了狗窩過來,還是粉紅色的,斑點小狗躺在裏麵別提多可愛了。


    綿綿挺興奮的,小鼻子噴出的氣息都是熱乎乎的。


    張崇光抱著小家夥,覺得瘦,但又覺得是肉乎乎的。


    綿綿躺在被子裏。


    他靠在床邊,拿了自己挑選的童話書給她講故事,耐心得不得了。


    綿綿就枕在他手臂上聽。


    九點半,小家夥終於睡著了,小臉蛋暖烘烘的。


    張崇光不舍得挪開目光,又陪了好一會兒這才抽回手,走到衣帽間,霍西在整理行李,就那可憐的行李,她弄了一個多小時了。


    張崇光倚在門口。


    他靜靜地看她,她臉上沒有多少表情,沒有反抗但也沒有多少高興。


    也是,她回國本來就是“借種”。


    其他,是沒有的。


    他這個人,他們的這段感情,她早就放棄了。


    張崇光輕聲開口:“這麽點兒行李,是不是代表你還打算離開?是打算一懷孕就離開我嗎?帶著綿綿遠走高飛……對,還有白起!”


    水晶燈下,霍西輕垂眸子。


    挺晚了,她又挺累的,不想跟他吵。


    她搖頭:“沒有!隻是因為帶回來的行李少。”


    張崇光緊盯著她。


    忽然,他關上背後的門朝著她走過來,一步一步將她抵在衣櫃門上。


    身體相貼,他低了頭。


    霍西輕輕別過臉,並沒有反抗到底。


    張崇光卻是頓住了,他沙啞著聲音:“這麽乖!怕拒絕我……怕我不跟你做那樣的事情?”


    “不是!”霍西聲音有些顫抖。


    其實,明明前晚他們做過了,但是現在不同。那晚她帶了目的,又喝了點兒酒,一股作氣地把事情辦了。


    可是現在,彼此都很清醒,也沒有衝動。


    外麵,甚至還睡著他們共同孕育的孩子。


    她的臉有些燙。


    張崇光距離她隻有一指寬,他盯著她的輕顫的嘴唇,低低地問:“你跟白起說過了沒有?”


    霍西抬眼看他。


    張崇光挺輕地哼笑,伸手輕輕碰了碰她帶血似的耳垂,“你跟我在一起,不需要向他報備嗎?至少,也是你現在的……男朋友。”


    那三個字,他是有些咬牙切齒地說出來的。


    其實他想問的,遠遠不止這些。


    是男人,都會在意的吧!


    霍西冷靜下來,她挺淡地笑笑:“不用!我自己的事情!”


    張崇光點頭:“也是!”


    說完,他就鬆開她走向門口,握住門把時他又開口:“我要求同房!另外,明天我要去醫院做手術,你陪我去!”


    霍西想拒絕:“隻是小手術!”


    “可是我想你陪著我!”


    他卻是很堅持!其實哪裏是害怕,哪裏非得她陪著,他無非就是想要以後每一個場合,她都在他身邊……再也跑不了!


    他那樣強硬,霍西沒有再堅持了。


    她需要他配合。


    門再度合上,張崇光背抵著門板,他輕輕掃視著這屋子裏精心準備的一切。


    現在,多了兩個人。


    小狗昂地叫了一聲,他沒有理會,徑自走到床邊俯身,親了親綿綿的額頭。


    綿綿翻了個身。


    小家夥手裏抱了顆抱枕,翻過來時小身體軟乎乎的,小屁股也是圓滾滾的。


    張崇光真恨不得,時時看著她。


    當年,霍紹霆對孩子們,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心情。


    如果他跟霍西再生一個,他希望是個男孩子。


    男孩子堅強,即使生病了也能忍住。不像小綿綿,需要爸爸媽媽一直哄著……


    他在客房衝澡,回到主臥室時,霍西在浴室。


    明顯,她在拖時間。


    張崇光掀開被子上了床,單手半抱著綿綿,一手拿了手機處理事情。


    綿綿幾乎窩在他懷裏。


    張崇光把燈光調暗了,暈黃一片,顯得人也溫柔許多。


    半個小時後,霍西才從浴室出來,換了一套挺保守的兩件式睡衣……明顯就是要降低他的欲|望。


    張崇光把手機放下,打量她這麽一身。


    他像是故意刺激她一樣說:“放心!現在懷不了孩子我不會碰你,再說綿綿也在床上,我能做什麽?”


    “你想多了!”


    霍西的語氣,比他還要清心寡欲。


    張崇光挺淡地笑笑,等她在另一頭躺下後,把燈給熄了。


    幽暗中,霍西怎麽也睡不著。


    一會兒,她忍不住低聲說:“其實我們也能做試管的!不需要那樣麻煩。”


    張崇光沉默片刻,諷刺她:“前晚你那樣兒,看著挺享受過程的!如果真想用試管一開始為什麽不說?都做過了現在說試管,不嫌太遲了麽?”


    他說話刻薄,霍西竟然也有些習慣了。


    也許是懶得理會。


    她輕輕拉了拉綿綿的小手指,在幽暗中看她的小臉,看著綿綿就覺得一切忍耐都是值得的。


    張崇光一直看著她。


    他研判著她的每一個舉動,他想,絲毫看不出她在考慮!


    看不出她有考慮過他們的關係,霍西現在就像是提線木偶一樣,機械地服從他的意願,為的就是跟他上|床弄出個孩子出來,至於他們的未來,她從未想過。


    這樣的想法,讓他難受極了,可是又說不出口。


    正如他想問問她對白起的感情,男人的自尊哪裏能容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問,所以壓抑到最後他對她又愛又恨,即想占有但是又……有微妙的不舒服。


    兩個幹耗著,淩晨時霍西睡著了,張崇光輕輕起身。


    他走到過道,抽了根香煙,卻舒解不了心裏的苦悶。


    他的解藥,隻有霍西!


    他要她對他笑,對他罵,甚至可以扇他耳光……就不像現在這樣,冷淡。


    香煙掐掉,他身上帶了些冷冽回到床上。


    躺在霍西背後,輕輕握住她纖細的身子,在那細腰上來回撫觸……多多少少有點兒求歡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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