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二微隻覺得渾身一陣冰涼。


    腳底傳來的涼意讓她頭皮發麻,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陸秉琛本來是想著今天二微出院過來接她的,然而這才剛上來就聽見一陣鬧哄哄的聲音。


    錚亮的皮鞋出現在夏大微的麵前,卻還沒來得及說一聲,整個人就已經暈了過去。


    “微微!”


    驚慌失措的熟悉聲音傳來,這一幕,是多麽的熟悉。


    他慌忙的將地上的女人抱了起來,一張臉色已經扭曲了,怒不可遏的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上麵已經僵硬住的她。


    “不是我……”


    “不是我推得……”


    “真的不是我推得,是她自己掉下去的,不是我……不是我……”


    她慌亂的想要去解釋什麽,可是她太著急了,話都說不清楚,眼淚直掉,卻得不到那個男人絲毫信任的目光。


    周圍的人鬧哄哄的,都開始指責她。


    “明明就是你將人家小姑娘推下去的,還撒謊!”


    “對呀,世上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人,當我們大家都眼瞎沒看見呢!”


    “就是你推得,你這姑娘怎麽這麽歹毒!”


    “就是啊,真是可憐啊,這麽高的地方摔下去……”


    轟的一聲,她的腦子就像是被炸開了一樣,無數密密麻麻的聲音都朝她擁擠了過來。


    她都快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裏了。


    她張了張嘴,用一張岑滿淚水的眼睛看著他,一種前所未有的哀求,哀求他的信任,那麽隻是一個信任的眼神。


    可是他到底隻是冷酷而又憤怒的看著她,抱著懷裏的人,一步一步的逼近,她被他逼得節節退敗。


    “你怎麽變成這樣!”


    一句冷漠至極的話,徹底擊碎了她心中殘留的幻想。


    二微終究還是沒有忍住,感覺自己胸口像是被壓了一塊兒巨石一樣,疼的她連唿吸都是一種奢求。


    他不信她,一點都不信。


    哪怕之前所有的溫存加之在一起他都不信她。


    後來,醫生帶走了夏大微去進行搶走,警察卻帶走了她,迴了警局做筆錄,要追究她的刑事責任。


    一時間,這件事情被鬧得很大,很多人都知道了她將自己的親姐推下了樓,以至於現在她還在被搶救者。


    她被帶到了警局,陸秉琛沒有說一句,至始至終都隻是冷冷的看著她。


    那眼神真的好冷,冷的二微覺得自己仿佛掉入了地獄一樣。


    她終究還是太單純,一次一次的去相信她,卻一次又一次的被陷害被栽贓。


    她那麽狠的人,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目的隻是為了讓陸秉琛更加厭惡她,從而來鞏固她在陸秉琛心中的地位。


    她的城府,她的心機,讓人細思極恐。


    被帶到警局之後,由於他們認為二微害人害拒不招供,根據現在不少人證的描述,將二微暫時的關押了起來。


    這是她第一次受到這樣的侮辱,竟然就這樣被關進了牢裏,陰冷,潮濕。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刻意安排,她在招供的時候,忍受了無數的電擊和毆打,她剛出院,身上的傷還沒有徹底好利索。


    一個人安靜的待在陰暗潮濕的角落裏,發絲淩亂,卻依舊遮不住她那與生俱來的貴氣。


    二微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企圖用這樣的方式能夠給自己一點力量和溫度。


    牢裏冷的厲害,裏麵隻有一張硬邦邦的床,連一床被子都沒有,到了晚上了,也沒有人給她一口水喝。


    她安靜的待在那裏,像個沒有生命的瓷娃娃一樣。


    目光呆滯無神。


    “夏二微,出來,有人要見你!”


    忽然,外麵傳來一道剛起十足的聲音。


    二微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眼神希翼。


    是他嗎?


    是不是陸秉琛來看她了?


    她這麽希翼的認為著,可是被帶出去的時候,卻是看見候米跟芳華一起來了。


    兩人焦急的在外麵直跺腳。


    沒有看見意想之中的人,二微的心髒頓時就涼了下去。


    果然……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二微!二微!”


    看她出來,兩人在外麵急的大叫她的名字。


    她抬起嘴角努力的朝她倆笑笑,即便是穿著囚服,也要堅強的笑。


    至少,不能讓她們太過於擔心。


    “你倆怎麽來了?”


    滿是清淤傷痕的手指將自己耳邊散落的發絲挽上去,強行忍住內心的酸澀問。


    看著她這個樣子,兩個女孩兒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二微……二微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他們是不是打你了?疼不疼啊!”


    候米多想進去抱抱她,可是隔著一層玻璃,她們隻能看著。


    她身上到處都是傷痕,臉上,手上,沒有一處是好的。


    “怎麽會這樣?他們不是說隻是讓你進來做個筆錄的麽?為什麽你會變成這樣?”


    芳華也是急的眼紅了,她就不明白了為什麽二微總是這麽多災多難。


    好像自從夏大微那個女人出現之後,陸家就從來沒有安寧過。


    “我沒事,不疼的。”


    吸了口氣酸澀的濁氣,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害怕自己脆弱的模樣被她們看見,因為她們會心疼。


    “你說什麽傻話呢,怎麽可能不疼啊!”


    芳華大吼了一聲,眼淚一下子沒忍住就掉了下來,她已哭,候米也沒有忍住。


    兩個女孩子都在外麵焦急又心疼的看著她,卻無能為力。


    “我好好的,沒什麽事,他們不會對我怎樣的,別擔心,迴去吧,不然你哥該擔心了。”


    她對著兩人說。


    走吧,趕緊走,不然她真的快要忍不住自己的情緒大哭一場了。


    太多的跌宕起伏,其中的痛苦和悲傷隻有她自己知道。


    人情冷暖,如魚飲水。


    “他不是我哥!他就是個畜生!你明明是被陷害的!”


    芳華激動的大喊,她今天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去調醫院的監控記錄。


    那麽清楚明白的陷害,卻要讓她一個受害者來承受這些痛苦和打擊。


    就連陸秉琛,至今還在醫院陪著那個賤人!


    她到底有什麽好!


    為什麽非要圍著那個賤人轉!


    “好了,時間到了,你們該走了!”


    裏麵冷漠的聲音傳來,二微戴著手銬被人強行拉扯。


    候米看的心驚,紅著眼眶威脅說:“你們最好不要對二微做什麽!不然我一定要讓我爹削了你們!”


    她是侯家的大小金,侯家掌舵人的掌上明珠,誰也不敢得罪。


    “二微,二微……”


    直到聽不見後麵兩人的聲音了,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涼意透骨。


    她的眼淚終究是沒有忍住掉了下來……


    原來……原來自己也有這麽脆弱狼狽的時候,原來,隻有自己親自體驗過才知道誰是狼誰是人。


    哪怕是親姐,也想害她鋃鐺入獄。


    故意傷人,蓄意謀殺,一樁樁罪名安在她的身上,沒有輕的,隻有更重的。


    她不傻,自己今天能有這般模樣,恐怕都和夏大微脫不了幹係。


    如果不是夏大微提前交代,怎麽會有人敢對她拳打腳踢,甚至不惜用了電擊。


    二微細思極恐,她原來一早就開始策劃這件事情,從一開始的照顧她,到後麵的刻意陷害,一步一步都算計的精確無比。


    二微不知道,一個女人的心思到底有多深沉才能有這般心機和城府。


    迴去的路上,候米將二微送到了醫院門口便告了別,匆匆往侯家老宅的方向去了。


    夏大微下午的時候就已經醒過來了,隻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嚴重一點,愣是裝暈裝到了晚上才醒過來。


    陸秉琛坐在床頭陪她說話,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心疼不已的吻了吻她的額頭。


    “秉琛,你真的不要怪二微,她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不小心腳滑摔下去的,你去讓警局放了她好不好?”


    “她一個人怕黑,她會害怕的,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他一雙小手緊緊地抓著他胸口的衣服,一雙布滿水光的眸子萬分哀求的看著陸秉琛。


    那模樣,好像是真的很擔心夏二微一樣。


    “微微……”


    陸秉琛看著她歎了口氣,心裏忍不住想,他的大微這麽善良,可怎麽辦才好。


    “是她推你的,那麽多人都看見了,你都已經這麽為她著想了,可她卻還一心想著害你,你怎麽能這麽單純天真?”


    單純?


    天真?


    嗬嗬……


    夏大微心裏忍不住冷笑,這些都不過是表象而已。


    她頭上纏了一圈紗布,旁邊還放著一推儀器,生怕她出點意外。


    “你知不知道,今天如果晚一點搶救你,你的支架可能就停了……”


    他真的好後怕,她的支架一停,就代表著她的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陸秉琛怎麽會接受得了。


    然而,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會被一個女人騙的團團轉。


    “可我不是沒事,二微她現在還在警局裏麵,你說她會不會……”


    “夏大微!”


    砰的一聲巨響,陸芳華一腳踹開病房的門,大步上前,臉色一狠,甩手就是一巴掌狂扇在了她的臉上。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傳遍了整個病房。


    “賤人!你到了現在還在裝!”


    她那一巴掌不輕,盛怒之下的力道,誰也控製不住。


    夏大微被她打的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在那兒捂著胸口不停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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