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徒想了許久之後說:“若被撞死的人不是我侄女,我或許會認為這件事情另有隱情。你並不像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雖然你並不是一個好人,但你並不是一個蠢人。”


    太子說:“所以說,這件事情是有隱情的。”


    王夫人說:“有什麽隱情?難道人不是你撞死的?”


    太子說:“嚴格說來,人是我的馬撞死的,不是我撞死的。馬已經被我殺了。”


    王夫人說:“你少在這裏胡攪蠻纏,馬是你騎的。”


    太子說:“雖然我當時是在馬背上,但馬卻不是我騎的。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會醉酒的人,那天我也沒飲酒。我是被人下了藥。我的馬也是性格溫順的好馬,那天會發瘋般地狂奔,也是被人下了藥。”


    王夫人說:“你說這些,又有什麽憑證?”


    太子說:“難道你們就看不出來這事情裏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嗎?”


    王司徒說:“現在想來,確實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就算是太子當真喝醉了酒,但太子身邊總是有很多護衛。這些護衛斷然不會讓太子縱馬狂奔,他們到不是會怕太子撞傷了人,他們會擔心太子撞傷了自己。但是那天卻一直沒見太子的護衛出現。”


    太子說:“我的護衛也被人下了藥。我的護衛被人下了昏藥,我和我的馬被人下了瘋藥。”


    王司徒說:“若是如此,事情就算是合理了。但你之前為何不解釋呢?”


    太子說:“我為何要解釋?我若是不說出真相,我太子的位子也不見得會有危機。我若是說出了真相,我太子的位子,反而就危險了。”


    王夫人說:“這是什麽道理?”


    太子說:“你問王司徒,王司徒肯定懂得這裏麵的道理。”


    王司徒說:“現在是亂世。我們太子不需要是一個善良的人,但需要是一個有手段的人。我們太子做壞事傳了出去,我們的皇上不會直接考慮廢掉太子,而是會看我們太子是不是有手段應對這場風波。若是太子手段夠高明,我們的皇上最多也就會小懲太子一下,但還會把他視為最適合的皇位繼承者。若是我們太子被人陷害的事情傳了出去,我們的皇上非但不會心疼太子,反而會嫌棄太子太笨。”


    王夫人說:“皇家就如此無情?”


    王司徒說:“皇家就是如此。”


    舒中說:“看來這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好了。你們這些人都是進了別人的陷阱,我也同樣進了別人的陷阱。隻是我還不明白,我與這件事情,是不是還有別的聯係?我為何會成為他們的獵物。”


    王司徒說:“若這一切都是陷阱,隻怕舒大俠會成為獵物,是因為我那侄女的關係。”


    舒中說:“你侄女?”


    王司徒說:“我侄女就是那畫像中的美人。”


    舒中說:“這就有些奇怪了。”


    王司徒說:“哪裏奇怪了?”


    舒中說:“你和你夫人為了你們這侄女,不惜要和太子翻臉。但你卻又為何要把侄女送給我?”


    王司徒歎了口氣說:“我那侄女卻看上了舒大俠。”


    舒中說:“這怎麽可能呢?”


    王司徒說:“我也覺得不可能,但這就是事實。”


    王夫人說:“少女的心思,你們又怎麽會懂?我那侄女卻被我寵壞了。我和夫君沒有兒女,我那侄女沒有父母,自幼跟著我們。我那侄女滿腦子叛逆的思想,最看不慣的就是那些公子哥們,以及這些公子哥們陰險狡詐的父輩們,學了武之後,就覺得你這個經常來我們蜀國殺人,把這些公子哥們和公子哥的父輩嚇得屁股尿流的舒大俠,是天底下最英雄,最正義的人。”


    舒中說:“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王司徒說:“事實就是如此,也是我那侄女纏著我,讓我去你們魏國做說客,並把她的畫像帶上。我那侄女還想著,等你見了她的畫像之後,她就到魏國找你。她竟然覺得,若是有了前麵的鋪墊,再與你相見,就會浪漫許多。你也會因此對她另眼相看。”


    舒中說:“這種事情,符合你侄女平常的性格嗎?”


    王司徒說:“我那侄女之前也不是這樣的人,是在認識了一個朋友之後,才有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舒中說:“什麽朋友?”


    王司徒說:“李景的女兒。”


    王夫人說:“都是李景的女兒帶壞了我侄女。”


    舒中說:“看來是必須去李景家一趟了。”


    太子說:“你先護送我迴皇宮,我們先安全了再說別的事情。”


    舒中卻說:“若是讓你安全迴到了皇宮,隻怕李景家中就見不到活人了。”


    太子說:“就我們幾人的身份而言,無論敵人是挖了一個什麽樣的陷阱,我肯定是他們最為關注的獵物。隻要我活著,敵人就輸了。隻要我死了,敵人就贏了。你不該把我的安全視為第一位的嗎?”


    舒中說:“輸贏無所謂,你死你活,我也無所謂。我隻想自己活著,並且弄清楚敵人是誰。隻有弄清楚了敵人,我才能知道將來向誰複仇。”


    這時,又傳來一個聲音:“你的敵人就是我。”


    這聲音要讓舒中差點嚇死。


    這聲音,是劉大地主的聲音。


    雖然舒中武功已是極高,但舒中不覺得自己能是劉大地主的對手。


    舒中甚至覺得,自己現在就算是拔腿就跑,也是無用,還不如就直麵劉大地主,這樣才能死得比較有尊嚴。


    劉大地主從天而降,很開心地看著舒中說:“是不是很驚喜,是不是很意外?沒想到還能在此處遇見故人吧?”


    舒中隻能硬著頭皮說:“劉大地主,我也是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你。”


    劉大地主說:“不要喊我劉大地主了,我現在是教主了,喊我劉教主。”


    舒中說:“難道是魔教教主?”


    劉大地主說:“魔教我又怎麽會看在眼裏?我當然是自建了一個教派。”


    舒中說:“劉大地主建了一個什麽樣的教派?”


    劉大地主說:“我建這教叫有價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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