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府內跟著薑華轉來轉去，幾刻鍾過去，終於到了一處富麗堂皇的院落前。看著眼前曲水蜿蜒，假石嶙峋，比先前大了不知幾倍的院落，趙隸不禁笑了出聲。
“呃……閣下為何發笑？”走在前麵的薑華一愣，迴首問道。趙隸收住笑意，搖頭道“無事無事，想起一些事情罷了。”
“嗯，那閣下就請進去吧，雖然此院不常住人，可倒也常常打掃，我這就去給閣下選些仆人來。”薑華點點頭，就要轉身離去。卻被趙隸攔住道“仆人就不必了，按時送些吃食便是。”
“呃……即使如此，便聽閣下的。”薑華點頭道。
“這次就不要再送些有瀉藥迷藥什麽的吃食了啊。”一旁的秦廣義嘲諷道。薑華不知此事，可一猜也能猜到，頓時苦笑一下道“是是是，請幾位放心。”
“嗯。”見趙隸不再開口，薑華趕緊便離開了這裏，這般客氣的與不久前還在針鋒相對的人講話，薑華隻覺萬分別扭，不行，得去打聽打聽，這幾人到底是什麽身份！竟能讓王爺那般禮遇。打定主意的薑華於是暗自握了握拳，尋著信王的院子，大步走去。
而趙隸幾人步入捧月院後，頓時不禁感歎，這才該是王府深宅該有的樣子，看著興起在一旁玩水的馮櫻，趙隸與秦廣義對視一笑，秦廣義低聲道“怎地，言明身份了？”
“嗯。”趙隸點了點頭，看著不遠處蹲在水邊的馮櫻，一時來了趣味，於是躡手躡腳的悄悄走去，趁其不備，伸手推去。馮櫻大意不察，一個踉蹌，斜斜栽向水池，不過刺客的底子在哪擺著，很快馮櫻就調整好身形，並沒有倒向水池，而是踩進水池之中。
看著齊膝的水，馮櫻先是先是檢查了一番自己腰間的竹管，確認無礙後，頓時氣鼓鼓的看著趙隸，也不說話，就這麽瞪著圓滾滾的雙眼，看著趙隸。
趙隸咧嘴一笑，俯身捏了捏馮櫻氣鼓鼓的小臉，笑道“好玩嗎丫頭？”
馮櫻不言，仍是抿唇生氣。
身後的秦廣義見此，搖頭笑了笑，迴身看向一直不曾言語的莊無涯、麻午二人，拱手道“秦廣義，太子之師，奉命護衛太子安全。”
“我倆也見過了，嗬嗬，這位是麻午，樞標郡分樓管事。”莊無涯笑著道。
“見過秦師傅。”麻午客氣道。
就在幾人相互見禮寒暄的時候，趙隸甩了甩濕了雙手，笑著上前問道“說什麽呢？這般開心？”
“沒什麽，隨便聊聊。”秦廣義笑道。
“嗯，”趙隸臉上笑容不變，環視了一下三人，輕聲道“今夜別睡了。”
“嗯？？”三人皆是一愣，看向臉上帶笑的趙隸，竟是一時反應不過來。怔了片刻，還是莊無涯率先醒悟，看著皮笑肉不笑的趙隸低聲道“殿下是說……那信王……不會吧？”
其餘麻午與秦廣義亦是震驚，紛紛擰眉看向趙隸。
隻見趙隸收起笑容，歎口氣道“知人知麵不知心啊，以防萬一吧。若是無事最好，若是……幾位便隨我在闖一次邙山頂吧……”
三人相視一眼，皆是目露凝重，然後齊齊拱手道“諾！”
接下來，除了沒心沒肺的馮櫻，院中的四個男人，顯然不會那般隨意，各自眉頭緊鎖，心思甚重。
而蕩波院中，信王坐在緊閉房門的廳堂，有一口沒一口的輕抿著手中茶水，目光四顧，看向廳中的眾人。不隻有趙建趙業王妃，薑華與一眾其他人，皆在廳中，或站或坐，各個皆是瞠目結舌，一臉不敢置信。
最後還是趙業率先起身道“不知父王之意，是何？”
趙鴻放下茶杯，眯眼反問“還能如何。”
廳中又是一陣沉默，有人突然問道“會不會是蒙騙？”
“不會。”趙鴻迴答的斬釘截鐵，很是果斷。
“即是如此，眼下便隻有兩條路了。”一道陰鷙沙啞的聲音響起，眾人紛紛看去，隻見一名骨瘦如柴的老者，幽幽說道。
“布先生請說便是。”趙鴻輕聲道。
“嗬嗬，”這名布先生先是發出一陣沙啞刺耳的低笑，然後才道“其實這兩條路大家都知道，王爺您也知道，隻是都不願說出來罷了，即是如此，那便借老朽之口，講出來吧。”
說到這，布姓老者緩緩起身道“其一為順，遵從陛下太子之命便是，做個順臣，多年謀劃，送給他便是。其二……為逆，殺掉太子隸！權當不知，繼續暗中發展，以待時機！若為順，王爺便莫要在想其他，這樣的好處便是，有朝一日陛下當真掌權，王爺亦是大功臣。而逆……壞處大家自知，好處大家也是心知肚明……在下就不一一贅敘了。”這人說完，便重新坐下，眼觀鼻鼻觀心默默等待。
“既然布先生開口了，大家就說一說吧，是做個順臣，還是當個逆臣？”趙鴻半眯著眼輕聲問道。
廳內先是一靜，然後便微微議論起來，有支持順臣，亦有支持逆臣，各自互相訴說利害，爭吵不休。見此，趙鴻眼中終於浮現了一道死心的眼神，重重閉上眼，然後立馬睜開，笑著問向一旁的王妃道“王妃，你說本王該如何？”
此言一出，廳中頓時一靜，紛紛看向王妃，隻見王妃淡淡一笑，捋了捋青絲柔聲道“薄氏就是一婦道人家，哪裏懂得這些？不過要妾身說，小時候妾身到甚是喜歡話本裏的那些大忠臣呢。”
“好！”趙鴻一拍木桌，朗聲道“那本王便做一迴大忠臣！諸君且散去速速準備，今夜我要帶太子見見我信王府的家底！”
“啊？”有人見此，頓時不甘，想要起身說些什麽成王敗寇，勝者為王的道理，可卻被身邊之人一拉，這人看了看信王與王妃的神情，頓時醒悟，不再言語。默默隨著眾人退出廳中。
當廳中再無他人，趙鴻看著薄氏發出一陣苦笑，薄氏上前，坐在其腿上，摟住趙鴻的脖子，將其埋在懷裏道“死心了吧？”
“嗯，早該死心了。提心吊膽多少年了，誰知道人家什麽都知道，唉，這下也好，死心也就安心了。”趙鴻埋在薄氏懷中低聲道。
“未必吧，若是今日諸人眾誌成城，一誌願隨你做哪逆臣，而不是這般分立兩派，恐怕現在就該調兵譴將，兵圍捧月院了吧？”王妃將手指插進趙鴻的頭發中，輕輕揉著。
廳中沉默半響，最終一陣低笑傳來，“知我者，姬兒也……”
王妃本名薄姬，生來賢惠貌美，荊州一無名落魄書生之女……
“呃……閣下為何發笑？”走在前麵的薑華一愣，迴首問道。趙隸收住笑意，搖頭道“無事無事，想起一些事情罷了。”
“嗯，那閣下就請進去吧，雖然此院不常住人，可倒也常常打掃，我這就去給閣下選些仆人來。”薑華點點頭，就要轉身離去。卻被趙隸攔住道“仆人就不必了，按時送些吃食便是。”
“呃……即使如此，便聽閣下的。”薑華點頭道。
“這次就不要再送些有瀉藥迷藥什麽的吃食了啊。”一旁的秦廣義嘲諷道。薑華不知此事，可一猜也能猜到，頓時苦笑一下道“是是是，請幾位放心。”
“嗯。”見趙隸不再開口，薑華趕緊便離開了這裏，這般客氣的與不久前還在針鋒相對的人講話，薑華隻覺萬分別扭，不行，得去打聽打聽，這幾人到底是什麽身份！竟能讓王爺那般禮遇。打定主意的薑華於是暗自握了握拳，尋著信王的院子，大步走去。
而趙隸幾人步入捧月院後，頓時不禁感歎，這才該是王府深宅該有的樣子，看著興起在一旁玩水的馮櫻，趙隸與秦廣義對視一笑，秦廣義低聲道“怎地，言明身份了？”
“嗯。”趙隸點了點頭，看著不遠處蹲在水邊的馮櫻，一時來了趣味，於是躡手躡腳的悄悄走去，趁其不備，伸手推去。馮櫻大意不察，一個踉蹌，斜斜栽向水池，不過刺客的底子在哪擺著，很快馮櫻就調整好身形，並沒有倒向水池，而是踩進水池之中。
看著齊膝的水，馮櫻先是先是檢查了一番自己腰間的竹管，確認無礙後，頓時氣鼓鼓的看著趙隸，也不說話，就這麽瞪著圓滾滾的雙眼，看著趙隸。
趙隸咧嘴一笑，俯身捏了捏馮櫻氣鼓鼓的小臉，笑道“好玩嗎丫頭？”
馮櫻不言，仍是抿唇生氣。
身後的秦廣義見此，搖頭笑了笑，迴身看向一直不曾言語的莊無涯、麻午二人，拱手道“秦廣義，太子之師，奉命護衛太子安全。”
“我倆也見過了，嗬嗬，這位是麻午，樞標郡分樓管事。”莊無涯笑著道。
“見過秦師傅。”麻午客氣道。
就在幾人相互見禮寒暄的時候，趙隸甩了甩濕了雙手，笑著上前問道“說什麽呢？這般開心？”
“沒什麽，隨便聊聊。”秦廣義笑道。
“嗯，”趙隸臉上笑容不變，環視了一下三人，輕聲道“今夜別睡了。”
“嗯？？”三人皆是一愣，看向臉上帶笑的趙隸，竟是一時反應不過來。怔了片刻，還是莊無涯率先醒悟，看著皮笑肉不笑的趙隸低聲道“殿下是說……那信王……不會吧？”
其餘麻午與秦廣義亦是震驚，紛紛擰眉看向趙隸。
隻見趙隸收起笑容，歎口氣道“知人知麵不知心啊，以防萬一吧。若是無事最好，若是……幾位便隨我在闖一次邙山頂吧……”
三人相視一眼，皆是目露凝重，然後齊齊拱手道“諾！”
接下來，除了沒心沒肺的馮櫻，院中的四個男人，顯然不會那般隨意，各自眉頭緊鎖，心思甚重。
而蕩波院中，信王坐在緊閉房門的廳堂，有一口沒一口的輕抿著手中茶水，目光四顧，看向廳中的眾人。不隻有趙建趙業王妃，薑華與一眾其他人，皆在廳中，或站或坐，各個皆是瞠目結舌，一臉不敢置信。
最後還是趙業率先起身道“不知父王之意，是何？”
趙鴻放下茶杯，眯眼反問“還能如何。”
廳中又是一陣沉默，有人突然問道“會不會是蒙騙？”
“不會。”趙鴻迴答的斬釘截鐵，很是果斷。
“即是如此，眼下便隻有兩條路了。”一道陰鷙沙啞的聲音響起，眾人紛紛看去，隻見一名骨瘦如柴的老者，幽幽說道。
“布先生請說便是。”趙鴻輕聲道。
“嗬嗬，”這名布先生先是發出一陣沙啞刺耳的低笑，然後才道“其實這兩條路大家都知道，王爺您也知道，隻是都不願說出來罷了，即是如此，那便借老朽之口，講出來吧。”
說到這，布姓老者緩緩起身道“其一為順，遵從陛下太子之命便是，做個順臣，多年謀劃，送給他便是。其二……為逆，殺掉太子隸！權當不知，繼續暗中發展，以待時機！若為順，王爺便莫要在想其他，這樣的好處便是，有朝一日陛下當真掌權，王爺亦是大功臣。而逆……壞處大家自知，好處大家也是心知肚明……在下就不一一贅敘了。”這人說完，便重新坐下，眼觀鼻鼻觀心默默等待。
“既然布先生開口了，大家就說一說吧，是做個順臣，還是當個逆臣？”趙鴻半眯著眼輕聲問道。
廳內先是一靜，然後便微微議論起來，有支持順臣，亦有支持逆臣，各自互相訴說利害，爭吵不休。見此，趙鴻眼中終於浮現了一道死心的眼神，重重閉上眼，然後立馬睜開，笑著問向一旁的王妃道“王妃，你說本王該如何？”
此言一出，廳中頓時一靜，紛紛看向王妃，隻見王妃淡淡一笑，捋了捋青絲柔聲道“薄氏就是一婦道人家，哪裏懂得這些？不過要妾身說，小時候妾身到甚是喜歡話本裏的那些大忠臣呢。”
“好！”趙鴻一拍木桌，朗聲道“那本王便做一迴大忠臣！諸君且散去速速準備，今夜我要帶太子見見我信王府的家底！”
“啊？”有人見此，頓時不甘，想要起身說些什麽成王敗寇，勝者為王的道理，可卻被身邊之人一拉，這人看了看信王與王妃的神情，頓時醒悟，不再言語。默默隨著眾人退出廳中。
當廳中再無他人，趙鴻看著薄氏發出一陣苦笑，薄氏上前，坐在其腿上，摟住趙鴻的脖子，將其埋在懷裏道“死心了吧？”
“嗯，早該死心了。提心吊膽多少年了，誰知道人家什麽都知道，唉，這下也好，死心也就安心了。”趙鴻埋在薄氏懷中低聲道。
“未必吧，若是今日諸人眾誌成城，一誌願隨你做哪逆臣，而不是這般分立兩派，恐怕現在就該調兵譴將，兵圍捧月院了吧？”王妃將手指插進趙鴻的頭發中，輕輕揉著。
廳中沉默半響，最終一陣低笑傳來，“知我者，姬兒也……”
王妃本名薄姬，生來賢惠貌美，荊州一無名落魄書生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