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那個意思,我很單純的,不要欺負人啊。”


    她聲音柔軟,讓人心生感慨。


    “葉安歌,我真喜歡你,真的。”


    禁不住離不棄的目光如醉如癡,葉安歌嬌嗔一聲,最後被一口米飯堵住了嘴。


    --


    “離不棄,我同意,可以嗎?”


    她用比之前更低的聲音說出內心想法,離不棄聽著心裏暖和。


    收起旁邊擺著的涼菜,他感覺唇齒留香,還是因為少女主動親的那口導致。


    “葉安歌,要不,我們在這兒繼續睡?”


    “不必了吧……”


    葉安歌抬頭望了眼離不棄,沒說什麽,而是牽著他站起,再深深抱住。


    “離不棄,真的想死你了。”


    --


    “唔……我怎麽感覺,好恍惚啊。”


    一覺醒來,葉安歌肚子裏,似乎也不算飽。


    她抬頭望去,沒有太多語言,而是“嗯”了一句,感覺自己魂魄,又可以操控身體運動了。


    昨日控製她自己、甚至霸占她身體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難道是自己人格分裂,即將死在將來?


    她沒敢多想,而是抬頭望著這世界淒涼。


    不過,她看到的,已經不再是單純的世界了。


    “但這白霧是怎麽迴事?”


    它們附著自己身體,沒有毒素,就像另有奧秘埋伏在裏麵。


    舉起手時,葉安歌滿臉無奈熬煎。


    她的表情,略帶憋屈和痛苦。


    “為什麽,它是在我心中潛伏,卻始終沒有出現?”


    最後,她歎了口氣,克服身體不要走動。


    因為,她已經告訴離不棄,自己大致走了多遠。


    而操控夢境的離不棄,也可以將她帶到夢裏去。


    這一切,都會變得更明朗嗎?


    --


    “走吧,不要怕了。我們已經完成任務,可以離開這裏了。”


    “真的?”


    做完儀式之後,洛霓凰痛苦不堪地蹲在地上,都不想站起來了。


    她的身體,已被徹底抽空,就像沒了精氣神,隻能迎接死亡到來了。


    雖然難受,她聽從指揮,感覺烙印疼痛,還是站了起來。


    但是,她一想起剛才,就一陣惡心。


    那些鮮血,是自己從未遇到過的。


    祭祀一結束,她就感覺身上,是一陣虛脫般的疼痛。


    痛得鑽心,讓她想在疼痛中消磨自己的生命。


    “洛霓凰,走了,帳篷要拆了,不要等著了。”


    “但……你們下次,還要不要找我當護法……我的巫力,根本沒有多少。”


    “但你是洛霓凰。”


    耳畔的聲音,帶著無限權威。


    洛霓凰沒有再抗拒,而是站在一旁,忽然不語。


    下一刻,她才垂下了頭。


    “我知道了。”


    聲音冷靜,她的五官,棱角分明。


    接著,一陣寒風吹來。


    洛霓凰漠視它們,堅定地繼續朝前。


    “把帳篷拆了,我們一起走吧。”


    她說著隨意瀟灑,甚至沒有朝後看。


    可能是因為她徹底變了吧。


    “洛霓凰,好樣的!”


    “滾。”


    殊不知洛霓凰的內心,在念叨這些話語。


    她身上戾氣存在,她卻用倔強抗拒整個世界。


    緊接著,她邁開腳步,瀟灑地離開現場。


    而她看到,昨日不好上場的隊員,今日卻步履蹣跚,應該可以再獻祭了。


    還有旁邊帝怒,他是另外一個小隊隊長。


    一種莫名驚慌,在他們之間傳遞。


    --


    “葉安歌,我找你來了。”


    沿著她離開之時一模一樣的路線,離不棄朝前奔襲,身體不住上下波動。


    眼前世界,逐漸被白霧籠罩。


    他沒有受到影響,而是對霧裏麵走,且走得越來越遠了。


    他的心跳得越來越快。


    他不知道為何,就像自己要和一個故人,終究相見。


    是葉安歌。


    她吃了自己的飯,還承諾了婚約……


    頃刻,離不棄飄飄然了,差點沒被自己忘乎所以死。


    “要是撞到樹就不好了……”


    差點摔死在地上的他,心有餘悸。


    下一刻,他用感知查看,發現眼前世界,似乎有棵大樹矗立眼前。


    是樹?


    沒看錯吧,他已經遇到了一棵樹?


    “離不棄,明天,你沿著東南方,找一棵樹,不要錯,我在樹下。我會控製自己不走的。”


    這些囑咐滲入離不棄的心中,化成溫暖的海流。


    直接加快腳步,朝樹下看去,眼中帶著朝氣。


    “看到我了嗎?”


    就等著少女抬頭,他微笑說出這一句。


    樹下有人的長發搖曳,離不棄更為心動,險些喊出聲來。


    --


    “嗖!”


    “噌噌!”


    “怎麽迴事?”


    “有人!那邊!”


    下一刻,聽見其他人的聲音,洛霓凰抬頭指去,帶著霸氣。


    “洛霓凰,你等著,我們一起去殺。”


    “幹什麽?你當我不厲害是吧?隻不過獻祭一次,根本不算什麽,你這樣做,還低估了我的實力s。”


    “不是……”


    “滾吧,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


    “怎麽可能……”


    頃刻,隊長在不斷辯白自己。


    任何辯解都如敷衍了事。


    而洛霓凰什麽也沒說,隻是抬起頭,望了眼周圍一切。


    “嗬……”


    沒有人去攔住她。


    手持佩劍,神色暴戾的洛霓凰,就這樣直接砍了過去--


    “噌!”


    “啊!”


    驚叫聲音四起,洛霓凰看到眼前,有無數人尖叫竄逃。


    她的手上,也沾染上一片鮮血,還有熱度,就像在指責她的罪名。


    “不,我沒有錯,我隻是為了殺人而殺人。”


    為民除害,替天行道,積累素材,並且更大程度地幫助獻祭……


    人生之路,如此平坦,她幾乎要哭起來。


    “洛霓凰,小心一點!”


    “他們也不是善茬,千萬不要怠慢!”


    眼前人群中一片大亂,卻激發了洛霓凰的鬥誌。


    “想死嗎?向我這兒來!”


    她豪爽地喊了一聲,沒有耽擱,直接揮起佩劍,開始砍人。


    頃刻血肉橫飛,一切的一切,都化成修羅般的地獄。


    不知疲倦地劈砍著,天地之氣噴薄而出。


    洛霓凰的身上,也灑了人血,讓她有些發暈,最後卻隻是冷笑。


    她殺的人都是無辜的。


    他們“啊啊啊”驚叫起來,朝後朝前狂跑。


    隊員們看到少女如此模樣,也不甘心於拖後腿,而是繼續狂跑暴打起漏網之魚來。


    “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


    “不要殺我,我不想死,我還有一個約定沒有實現,我本來不在--”


    洛霓凰望著他們,突然感到人命是如此卑微。


    他們或是抱著繈褓中孩子的少婦,或是一臉悲苦、不明所以的男子,或是堅持沒死的老人,都會因為自己而死去,沒有任何理由。


    她的心有些涼,但手上動作卻持續了很久。


    “洛霓凰,別這樣了,我們來,你太辛苦了。”


    “滾!”


    那母親的頭被她一刀砍下。


    男子死不瞑目,脖頸中噴出鮮血,染紅了天空。


    老人身體顫抖,最後甚至在地上匍匐爬動,上身和下身徹底分離。


    這一切都是她幹出的。


    終於,人都死光了,血液灑了一地,到處都是殘肢斷臂,顯然經曆一段慘烈的曆史。


    洛霓凰閉上眼,站在死神尚未走遠的地方,沒有動作,也沒有什麽感情。


    她身上白色已被徹底染成紅色的,更像一件勁裝。


    手上佩劍,帶著讓人佩服的顏色。


    染上緋紅的劍身上,凝聚著無數人的生命。


    他們都死在這兒,是在這把劍的砍殺下喪命的。


    “真好,這一次,我們又可以獻祭了。”


    “要不,我們再休息一下,剛剛那些帳篷,就不要拆了?”


    也應該如此。


    “好吧……我去休息一下。明天我補覺,你們獻祭完之後,記得告訴我一聲,和我一起走哦。”


    “肯定知道,你是我們隊員。你走吧,我們把這些人的屍體處理好,明天下午再繼續走。”


    帝怒站在旁邊,用深邃的眼神望著洛霓凰,饒有興致。


    “真好玩,一樣好玩。”


    邊看,他邊評頭論足,就像已發現了新大陸。


    他的眼中,明顯多出了些許不同之情。


    而洛霓凰隻是一聲不吭離去了,應該已經累得要命,要清醒清醒,還要睡一覺才行。


    “你說她這樣一個禍患留在這裏,是不是不可取?


    “她不參加獻祭了,那麽你教她很長時間,豈不是沒有用。”


    “帝怒,你還是太青澀了點。”


    “我哪裏青澀了?洛霓凰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在眼裏。她的狀態,已經不正常了,我可以保證,那種……”


    帝怒的聲音中,滿是疑惑之感。


    他就像個勤學好問的學生,雖然對洛霓凰更加猜疑。


    “那是因為你不懂。”


    這次,雲天沒有直截了當描述,而是輕微點頭,朝帝怒露出了別有深意的笑容。


    “你幹什麽?我告訴你!洛霓凰就是個人才,千年一遇的人才!你千萬別搞錯了……”


    他聲音很大,驚得旁邊隊員都朝他看過去。


    “這人是誰?”


    “洛霓凰那麽厲害,他說的,肯定是對的了。”


    “嗬……可笑,這已經眾所周知了。”


    自覺丟了大臉的帝怒不敢多說什麽,隻是抬起頭,對準雲天,聲音幽怨。


    “你到底要說什麽?你跟我明說啊,你讓我再出多少醜?我都被你氣死了!”


    下一刻,帝怒不再多說,有點氣唿唿的樣子。


    --


    “終於活下來了。不過,剛才我做了些什麽?是大肆砍殺,毫無節製,還是……”


    心中無數猶豫,洛霓凰坐在榻上,沒有開燈。


    不知不覺已到晚上,她唿吸輕微,擦亮火柴,將火苗蹭到蠟燭的身上,火焰“唿”一聲燃燒起來。


    下一刻,她的眼終於顫抖了。


    她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上正散發出血腥味,隨處可見都是血斑,就像剛從血海中出來,甚至還殘留著一番廝殺的證據。


    在搖曳的燭光下,自己如此淒慘。


    身上被各種程度的鮮血打濕,沒有任何白色的落腳之地。


    她的身體,被鮮血滋潤,更為嬌豔,更為變態,根本不像是人。


    “這……”


    血浴?


    頃刻,世界動搖,她眼中隻有無邊無際的困倦。


    “這是在做夢吧?”


    滿身血跡,精神落魄,自己沒有任何目標可循。


    身上盡出冷汗,因為風的蒸發逐漸消失卻又出現。


    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身體吸飽了鮮血,內心妄念即將化成了厲鬼,從烙印處冒出,然後反噬自身。


    “他們會不會因為我的特殊,而不顧一切拋棄我?”


    下一刻,她心中的糾結,更是肆無忌憚纏在一起,無數條分支,交叉到極致。


    最後,她安慰了自己,沒換下衣物。


    就這樣隨隨便便地和衣而臥,甚至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的身體已經很累,也不知道是怎麽如何支撐著迴到這裏來的。


    --


    “葉安歌,是……是你。”


    少女美好的側臉,近在眼前。


    她身上一切都美如畫,幹淨純粹。


    殊浩川已經消失,退出他們兩人之間,也算停止了爭鬥。


    一切重歸平靜,而他遇到少女,就是這一生最值得一提的幸運。


    “離不棄……你敢再動我一下試試!”


    下一刻,他的耳畔出現了葉安歌口氣不善的聲音。


    她的聲音中歇斯底裏,帶著本能般的癲狂情緒,無法控製。


    她的眼中,甚至射出了無數道緋紅。


    “這是!”


    當離不棄看到緋色時,他暗道不好。


    畢竟,她之前都沒有如此失控過。


    隻有今日,才完全爆發。


    這畫麵,讓人驚訝而迷惘。


    “葉安歌,怎麽迴事?你看一下我,好嗎?”


    帶著滿心懇切,對準眼前的少女。


    離不棄的眼,幾乎可以發光。


    “你是誰?都給我離遠一點!”


    換來的,卻是少女瘋狂的叫喚。


    她已渾身炸毛,氣勢洶洶,在樹下一動不動,就像在堅守自己最後的領地。


    臉上數道淚痕滑落而下,幾乎沒有感情。


    不過,她哭了?


    如此動情的淚,滿臉的猙獰與恐怖,很讓人奇怪,她幾乎沒有什麽感情。


    “葉安歌,我是離不棄。”


    麵帶懇切,少女眼底是自己的影子,清晰逼真。


    “離不棄?”


    她一遍遍咀嚼這個名字,直到將它嚼爛嚼透為止。


    離不棄聽著少女變化的聲音,低頭沉思著。


    她與之前相比,更多了冷漠和抗拒。


    不過,她的肉身依舊,魂魄是如何受到感染的?


    他不願意看到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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