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六命衝在最前麵,我們從後門出去,一路往北門方向跑去,而我們的車還在大門口。


    王胖子問吳六命要不要開車去追,吳六命邊跑邊說:“來不及了,那東西沒走太遠,我們現在追還能追的上。”


    我們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使勁的倒騰著兩條腿,不過每個人身上都有負重,特別是王胖子和常書手裏的武器就有二十多公斤。這兩個人到哪裏都不忘帶上趁手的家夥,特別是常書,那把大夏龍雀從來都不離身。


    如此勉強,速度雖然上去了,但是體力消耗的特別快,短距離的奔跑還好說,而現在一口氣跑上兩三公裏,還真的不輕巧。


    出了城門,我們往西北方向,沒走多遠便看到了一座破廟。這廟可不是一般的破,房頂早就沒有,隻剩下殘破的兩麵牆。而左右的承重牆在強烈的西北風侵蝕下,隻剩下一米來高的土崗。


    我來不及細看,剛走沒多遠,突然聽到前方有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其中還有盔甲的撞擊聲和馬蹄聲,這分明是行軍中的軍隊。


    我腦子嗡的一下,這,這不正是爺爺所說的陰兵嘛!


    我趕緊叫住他們:“等一下,前麵很可能就是我爺爺見到的陰兵,這已經不是我們所能認知的東西了,我們不能貿然追上去。”


    我說完之後,他們都愣住了。如果說是僵屍,以常書和王胖子對手中武器的自信,肯定二話不說就追上去了,畢竟那些東西我們還能接受,但一提到陰兵,就算是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很難接受,那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豈是凡人所能染指的。


    片刻之後,吳六命膽怯的說道:“我們不就是來找陰兵的嗎?”


    膽怯在這裏不再是一個貶義詞,說真的,吳六命畢竟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而我卻在不知所措的沉默。


    “他娘的,最近發現越來越娘們了,悠然他爺爺之前不也是近距離看到過,咱們大不了遠遠的跟著。”常書將槍斜跨在肩膀上,然後抽出大夏龍雀說道。看來他是認為對付陰兵,神器要比槍好用。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也就不再顧忌了,於是我們快步追上去。


    越過破廟,地上便出現大量的碎石,這種戈壁灘非常難走,因為碎石形狀怪異嶙峋,大多帶有尖銳的棱角,如果不小心一腳踩不穩,很容易傷到腳踝,如果摔倒的話那就更慘了。


    我們隻能在保持安全的情況下盡量快速的前行,而王胖子的體型就顯出了劣勢。一是身體肥胖跑的比較慢,二是體重太重,每一腳踩下去都是一個坑。但他卻咬著牙堅持,盡量不落下我們太遠。


    隨著繼續前行,盔甲和馬蹄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借著月光,我看到前方三四百米的地方有一條黑霧形成的黑龍,想必正是行進的部隊。不過縱向延伸的很長。看起來不過三四個人為一排,如此長距離的行軍不知道是為什麽,可能是陰間就流行這樣吧。


    他們有條不紊的循序漸進,我看不清他們的步伐,隻能看到一團黑影而且頭頂上不斷地冒出翻滾的黑色煙霧,這與爺爺提到的非常吻合。


    聽他們的步伐走的是標準正步,但是我們必須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我並不覺得奇怪,畢竟能夠見到他們已經算得上匪夷所思了。


    我們就這樣一路跟著,幸虧今天的月光明亮,不需要開手電也能看見路況和周圍的環境。陰兵行軍時聲音很大,我們的腳步聲完全被淹沒,所以不用擔心會被他們發現。


    王胖子覺得比較可惜:“早知道要長途跋涉,就應該把車開過來,車上還有一些裝備和幹糧,而且迴來的時候至少可以省些體力。”


    但現在為時已晚,我們隻能一直跟著自求多福吧,希望路不要太遠。


    聽著他們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我竟然想的是爺爺當年離他們隻有咫尺之遠,當時會是多麽震撼的畫麵。不過也奇怪了,如此巨大的動靜,當年城內的人為什麽沒有發現,是他們已經發現了,見怪不怪了,還是另有原因?


    此時我沒有多餘的體力與他們商議,隻能在心裏自己盤算。假如我是這裏的居民,經常會有陰兵從附近經過,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帶著家人離開。這哪是人類居住的地方,簡直就是與鬼為伴的陰間嘛!可是鎮上的人為何還會世代在這裏居住,究竟有什麽吸引他們不肯離開。


    會不會和地牢裏的實驗有關,或者是別的。


    當年姚家的人也來過這裏,他們隻是為倒鬥而來,可是我們從城門路過時並沒有看到爺爺所提到的大樹,更不可能看到他們盜過的古墓。沒有人會將古墓建在城門口,對於城裏的人來說,這是大忌。誰會希望自己家一出門就是一座墳。


    所以古墓出現在那裏,隻有一種可能,那便是古墓要比城池早上很多年。但這裏盛行一時,能人異士肯定是有的,他們為什麽看不出來,或者說看出來了,而不去理會,但究竟是為什麽呢?是因為他們不迷信嗎?也不可能,如果不迷信又為何在不遠處建了一座廟。


    我有種感覺,這所有的怪異現象,很可能都與地牢裏的慘象,還有過路的陰兵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我腦子裏心猿意馬的胡亂猜疑,身體卻機械化地跟著他們奔跑,突然老呂攔著我們:“小心點兒,一線天到了。”


    遠遠的看去,隻見一道巍峨的聳立的山脈將前麵所有的去路攔腰截斷,延伸至兩邊看不到盡頭,猶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將大地隔絕開來。


    而我們正前方是一道峽穀,猶如被雷電亦或者利刃生生劈開。距離比較遠,看起來更像是一道絲線緊貼在漆黑的山脈上。而靠前方的陰兵已經進入峽穀,正緩緩的從中間穿過。所以他們的速度慢了下來,我們也隻好跟隨他們的速度與他們保持距離。


    這時我們終於有機會得到喘息,每個人都累得夠嗆,特別是王胖子,渾身已經被汗濕透,大口的喘著粗氣。他彎著腰,雙手頂在膝蓋上,藉此來恢複體力。


    吳六命雖然體型單薄,但勝在身體靈巧,所以並不算太過疲憊。


    我看著眼前的一線天,穿過去之後會發生什麽樣的變故誰也無法預料,而他們幾個能陪我走到這裏,我已經很欣慰了,思緒良久之後,我鄭重其事地對他們說的:“兄弟們,就送到這裏吧。”


    王胖子直起腰來,咧著嘴喘著粗氣:“你什麽意思啊!這就要脫離組織啊?我還沒拿到名器就想把我甩開,你覺得胖爺我會答應嗎?”


    看其他人的臉色,應該是和王胖子持相同意見。我知道他們幾個人的性格,所以便不再矯情下去,而且我也不是矯情的人。


    “好吧!多餘的話我不說了,如果事情有變,首先要做的就是逃命。”


    說著話,我將手上的四枚千門鬼符摘下來,給他們每人一枚。


    老呂看到我手裏的千門鬼符:“這東西對你用處最大,我不能要。”


    “我還有呢,你們拿著以防萬一。”


    “你之前隻有一枚,怎麽突然有這麽多?”


    老呂的突然發問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答應過吳哥要保密的。但是眼前是生死關頭,他們不顧及個人安危陪我走這一趟鬼門關,我叫要隱瞞事實嗎?


    仔細想想,我還是應該堅持原則,如果時機成熟,相信五哥會告訴他們的,那麽現在我必須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是野鬼給我的,他讓我帶著防身。”我對他們撒了謊。


    “怎麽沒讓野鬼和你爺爺傳個話。”老呂繼續問。


    “他說我爺爺不在陰間,在宿業,所以我認為他口中的宿業可能就在這裏。”好吧這也是謊話。


    老呂接過千門鬼符,貼身收好:“這好辦,去看看就知道了。”


    此時,留在一線天外的大部隊已經所剩無幾,我們做好隨時前進的準備。可也不能跟得太近,畢竟在一線天裏光線昏暗,要打開手電才能趕路,太近了怕被他們發現。


    此時已經接近夜裏12點,戈壁灘上的溫度,正在急劇下降,我這才感覺到王胖子後悔沒有將車開過來是正確的。我已經開始瑟瑟發抖,隻能將外套的拉鏈拉到頂端,將領子豎起來縮著脖子,希望能緩解一些。


    但溫度越來越低,剛才一陣跑所積攢的溫度很快便消散掉。如果再不活動活動,等一會兒肯定吃不消。這樣不是辦法,如果一直跟下去,可能要到後半夜,到時候下降到零度以下,我們就算不被凍死也得凍壞。


    “誰迴去把車開過來?”


    老呂說的時候看著王胖子。


    王胖子擺手道:“別看我,我是累得不行了,讓小六子去吧,我看這孩子凍得不行了。”


    然後迴頭對吳六命說:“小六子,你去把車開過來,迴來後如果見不到我們,就在外麵等著,千萬別隻身進去。”


    吳六命點點頭,迴去開車了。


    “你為什麽要把小六子支走?”老呂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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