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他死的時候還很年輕?


    不得不說,白依的推斷已十分接近真相。


    迴到屋子裏,周圍沒有其他人了,青娘才開始嘀咕。


    “娘子也真是的,怎地就答應了呢。”


    “這府裏的娘子,哪有省心的。”


    “萬一遇到什麽事,大少爺撂挑子,把事丟甩給你,可怎麽辦?”


    “你忘了早前大少爺跪祠堂的事了?”


    那事鬧得全家上下雞飛狗跳,白依怎麽可能忘。


    不過想來白敬宇也是料想到了,才會特特來請她幫忙。


    不過他怎麽篤定就一定會出事?


    莫不是他已經經曆過了?


    白依眼睛眯了眯,洗手漱口,便歇了。


    而此時的正房寢室內,王氏服侍著白父盥洗過後,兩人躺去床上。


    即便是微醺,白父也沒有什麽興致,隻是側著身體,合衣而眠。


    王氏在他身後,兩眼閃爍著冷冷的光,語調極為平常的道:“今年楊家的節禮比往年少了五成。”


    “老爺,莫不是楊家對大娘有什麽想法了吧?”


    白父轉過身來,借著朦朧的夜燈看著王氏。


    “聖人封筆前,我還與宰輔說了兩句話,瞧他模樣不應當啊。”


    白父一臉不明所以。


    王氏說這話,也隻是想引起他的興趣。


    見他如自己所想的轉過來,便道:“宰輔大人日理萬機,過手的都是澤被萬民的大事,如何關心這些瑣碎的雜事。”


    她壓低了幾分音量,近乎貼在白父耳邊,“我擔心是楊夫人。”


    “許是她不情願許婚了。”


    “不可能,”白父幾乎立刻反對。


    “怎麽不可能,”王氏眼睛一瞟,嘴角下撇,“好叫老爺知曉,今年的冬月臘八,楊府都沒送來節禮。”


    “還是我腆著臉,巴巴送過去,保不齊楊府是卻不過,這才送來歲尾的節禮來。”


    “怎會這樣,”聽王氏如此言之鑿鑿,白父又不確定了。


    王氏心裏冷笑。


    怎地不能,人走茶還涼呢。


    何況韓彩伊都死了十年了,便是舊人念舊,幫襯了十年,還不曾,莫不是真要綁著人家一輩子?


    白父翻身做起來,他兩手撐著床邊,顯得十分焦躁。


    “這可如何是好?”


    王氏深居內宅,不知情況。


    白父卻很明白自己的能耐。


    他能一直無所作為的混在朝堂,便是楊宰輔的幫襯,和聖人都寬容。


    若真的情分沒了,他的官職怕也就保不住了。


    王氏見他如此,心裏有些舒坦,麵上也做出著急的樣子。


    “好在大郎爭氣,大娘年紀也小。”


    “待到她議親的時候,大郎若能考中,便是楊家不提,也能幫她尋門好親。”


    “現在哪裏是說這個的時候?”


    白父怒聲喝斥。


    他要是沒得官做了,就算兒子在出席,也沒用。


    白父越想越心慌,便站起來,在原地踱步。


    王氏本來是想他不讓自己痛快,她就給他找點麻煩。


    但看他真的如自己所想,甚至遠超預期,她心裏竟然覺得怪異。


    但她一早就學會了,有些事看見了就當做沒看見。


    所以白父便是在那裏轉成拉磨的驢,王氏始終都是著急擔憂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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