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江州官員及士族代表,先是望著端在自己麵前的短刃,緊接著又把驚恐的目光,投向了身前,略顯驚慌的張韜及劉汗青……


    最後,才迎上許山那看似燦爛,卻在他們眼中如此猙獰的笑臉。


    ‘咕嚕。’


    現場陷入短暫的靜謐。


    以至於,不少人深咽唾沫的聲響,此起彼伏的落入眾人耳中。


    “誰願意為陛下分憂……”


    “陛下,自然是要委以重任的。”


    “江州知府,總要有人來坐。沒有了張韜,還有李韜呢。”


    “江州的士族資源,總要有人整合。劉汗青不在了,可以是王汗青嗎。”


    “這樣的機會,永遠是留給心係朝廷、敬畏皇權之輩!”


    ‘嘩。’


    當許山說完這些後,現場響起了刺耳的嘩然聲。


    他把話說的如此露骨,眾人豈能聽不明白?


    在場的官員及士族代表們,今天誰把張韜及劉汗青弄死,那麽江州知府、本地資源,朝廷便交給誰來做。


    這確實是一步登天的機會。


    可機遇同樣與風險並存!


    若是之後,許山或者朝廷,一旦‘敗北’,退出了蜀郡。


    他這樣的行為,勢必會被秋後算賬!


    正因如此,現場的眾官員及士族代表,雖然心動,但猶豫不決。


    反倒是張韜,則是在這個時候收起了剛剛的‘虛偽’,強裝鎮定的嘶喊道:“謀反?”


    “許大人,別說這是在江州了。哪怕是到了京城,本官是朝廷從三品官員。謀不謀反,也不是你能定奪的。”


    “哦?那在張大人認知裏,該誰定奪啊?”


    聽到這話,張韜唾沫星子亂飛的低吼道:“陛下!”


    “沒有聖旨,本官對‘謀反’一罪,概不認同。”


    “啊?聖旨?”


    “哈哈。”


    當張韜喊完這些後,許山發出了肆無忌憚的狂笑聲。


    在此期間,他朝著王啟年招了招手。


    緊接著,後者如同變戲法般,捧出來幾卷,提前蓋章但並未寫內容的‘聖旨’。


    “出京前,陛下就怕你們這些腐儒跟老子‘咬文嚼字’。”


    “提前給了幾份,隻蓋章沒寫內容的【聖旨】。”


    “你想要什麽罪?怎麽個死法?多少人陪葬?”


    說到這,收起笑容的許山,冷聲補充道:“張大人,隻管開口。本欽差,如你所願。”


    “你,你……”


    ‘吱啦。’


    “嗷嗷。”


    都不等張韜把話說完,許山一巴掌先是毫不客氣的打掉了張韜的官帽,隨後直接攥住對方的束發,硬生生扯到了自己麵前。


    在這期間,張韜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隨其一同的護衛,剛有所異動……


    ‘噌!’


    ‘滋啦。’


    以李元芳為首的錦衣衛,當即拔出了繡春刀。


    手起刀落,瞬間解決了這些護衛。


    “啊!”


    潑墨般的鮮血,噴濺在那些官員及士族代表臉上,以至於他們當場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


    隨後,又陷入驚恐的靜謐。


    而此時的許大官人,一臉冷厲的對張韜補充道:“你有私心,老子能理解。可你特麽的想要算計我錦衣衛?”


    “還要斬盡殺絕?”


    “上一個敢這樣針對我許山及其兄弟的,特麽的叫林若浦。”


    “老子,掘了東林黨的根。”


    聽到這話,張韜嘴硬的嘶喊道:“這裏不是京城,是江州。”


    “江州?”


    “江州,就不是大明的地界了嗎?”


    說完這些後,許山扭頭掃向城頭上圍觀的駐軍,以及現場的百姓。


    “吾等誓死效忠大明。”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城頭的駐軍內,不知是誰扯了這麽一嗓子。以至於,現場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唿應聲。


    他們之所以這般配合,不僅僅是見識到了許山的實力,更多的是……


    之前,無論是以張韜為首的士族,還是李成為首的棺山紅苗將領,從沒有把他們這些底層士兵、百姓,當成人過。


    隻有一味的榨取、剝削。


    反倒是許欽差,在水軍及鍵盤俠的刻意宣傳下,讓他們看到了未來的希望。


    有實力、有背景,又把他們當人看。


    故而,在此刻才會引來這麽大的共鳴聲。


    聽著這山唿海嘯般的嘶喊,現場的官員及士族代表們,各個傻眼了。


    他許山不是剛入城嗎?


    為什麽會有如此之高的威望?


    ‘啪嗒嗒。’


    數分鍾後,待共鳴聲小下來後,許山隨手一甩,直接把身體肥碩的張韜,扔在了地上。


    “最後三十息!”


    “你們好好考慮,有誰……”


    “願意替陛下分憂。”


    “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座廟了。”


    說完,許山把王啟年等人召到了身旁,冷聲安排著什麽。


    而此刻,眾官員及士族代表,則陷入人神交割的猶豫不決中。


    “二師叔,大人為什麽這麽麻煩啊?直接殺了,一了百了。”


    一旁的張廉崧,小聲詢問道。


    “你懂個錘子。這叫馭人之道。”


    “啊?”


    “江州城不能亂,最少在朝廷完全接手蜀郡之前,還需要當地士族及官員安撫民心、穩定軍心。”


    “你家大人是在抓大放小,離間整個士族集團。”


    “再說直白點,張韜也好,劉汗青全族的人頭,就是某些士族、官員效忠朝廷的投名狀。”


    “一旦動了刀,他們無論是為了活著,還是說不被清算,都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你家大人走。”


    “城外的殺伐果斷、城內主動暴露歌姬、舞女以及眾錦衣衛對時局的掌控力,都是他許山,在給這些士族、官員心理暗示——朝廷有這個實力和手段,能讓他們賭贏。”


    “你呀,真得好好的跟著許山這兔崽子,好好學學。”


    “他能用不到一年的時間,位極人臣。有個人的實力在裏麵,更多的是對人心、對大局的算計。”


    也就在陳定天剛把許山‘意圖’剖析的幹幹淨淨之際,一道洪亮的聲音,乍然響徹在眾人耳邊。


    “江州通判徐士傑,願為陛下分憂!”


    ‘噌。’


    ‘噗嗤。’


    話落音,隻見一名身著官服的中年男子,拿起托盤上的匕首,直接捅向了剛剛從地上站起來的張韜。


    低頭望著刺入胸口的刀刃,張韜不敢置信的望向對方道:“你,你個叛徒,不,不得好死。”


    ‘噗嗤,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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