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軍總部 下午一點


    到達目的地後,木溪文一下飛機,就感覺總部基地氣氛完全劍弩拔張起來了,光軍軍隊的人來來往往,飛機騰空而起,坦克都在向運輸機移動,而軍人們大都穿著沙漠迷彩戰鬥服。


    “這場戰爭的規模前所未有,根據最新情報,暗影聯盟位於華爾洲、非比爾洲、奧斯爾洲的軍事力量也都被動員了起來。”木溪文父親從他身後的營地踱步出來說。


    “大約多少人?”


    “暗影聯盟軍事人員大約十萬人左右,我們與他們差不多,包括後勤人員,總共個人,加上你,個人。”


    “我的小隊呢?”


    “這不就來了?”他父親用手指了指。


    木溪文望過去,發現幾個熟人,馬士琪、王明、木誠赫然在列。


    “馬士琪?”木溪文看向他的右腿,竟然完好無損,“你的腳?”


    “我裝了生物假肢,可以算又重新擁有腿了,”馬士琪笑著和木溪文互拍肩膀,“科技部最近在生物材料上進展很大。”


    “隊長,”王明也走過來,“第五小分隊成員,王明請求歸隊。”


    “感覺怎麽樣了?”木溪文微微使力,捏捏他胳膊。


    “兩年了,已經好了,隊長,上次我們在這裏,也差不多有兩年了吧?”


    “是啊,咱們現在都18歲了,誒木誠,你怎麽來了?”


    木誠聳聳肩:“這種大行動,怎麽能缺我?”


    盡管老戰友見麵氣氛很活躍,但大家都一致的避開了那兩個已經犧牲的隊友的話題。


    “對了,隊長,”馬士琪說,“我們小隊現在有五個人了。”


    “五個人?”木溪文挑挑眉,“有誰加入了?”


    王明努努嘴,木溪文看過去,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後,是蕭怡!


    “你······”木溪文看到她穿著沒有見過的裝甲,“你這是?”


    “我經過了兩年軍事訓練,已經是合格的戰士了,”她的聲音鏗鏘有力,“隊長,我請求入隊。”


    “你不怕死嗎?”


    “不怕!”她的聲音變得很輕,“自從他不在以後,我就再也不怕了。”


    木溪文沉默了一會兒:“好,歡迎加入第五小分隊。”


    “是!”她敬軍禮道,木溪文也迴敬。


    “隊長,科技部準備的新式動力裝甲已經就位,我們人手一套。”馬士琪突然說。


    眾人接著又聽到沉重機械碰撞聲,他們望過去,發現一隊隊機甲排列著進入大型運輸機中,木溪文說:“看來這場戰爭,真的下血本了。”


    以往,機甲基本是作為戰場支援力量的,目前看來,這是想把他們作為主要進攻力量。


    “軍工廠生產了大量機甲,”王明說,“已經達到上萬架了。”


    “這麽多?”木溪文挑挑眉,“遠程操控還是體感操控?”


    “體感操控。”


    “那駕駛員應該新招了不少吧?”木溪文心裏一咯噔。


    “是的,”木誠說,“按照慣例,都是些孩子。”


    木溪文搖搖頭:“讓我去看看那些孩子。”


    “除去我們六大家族,還有其餘幾十個家族的,”馬士琪說,“現在應該都在機甲模擬訓練室。”


    隨即,眾人便走到機甲模擬訓練室,在一個個蛋殼外型的模擬室裏,那些駕駛員都在模擬訓練,做著最後的戰鬥準備。


    木溪文看著這些稚嫩的臉龐,心不禁一陣絞痛,要知道,既然他們光軍建造了大量機甲,那麽暗影聯盟也肯定會做好應對措施,甚至也會建造大量機甲,而這些孩子,估計才10歲左右:“他們應該都是第一次上戰場吧?”


    “是的,都是訓練了一年多的新入伍戰士。”


    木溪文沉默了一會兒:“走吧,我們去看看裝備。”


    來到裝備庫,裝備庫負者人將他們帶到裝備處,看到一個類似於胸甲的金屬甲,負者人介紹說:“這是用最新的納米裝甲製作的動力裝甲,由於技術還不夠成熟,所以隻應用於這幾套上。”


    “其他人用的呢?”木溪文問。


    “鈦合金。”負責人迴答。


    “這麽說我們還有小白鼠的作用?”


    “可以這麽說,”負者人聳聳肩,“不過我們可以保證裝備的安全和工作效率,一切工作已經就緒,就差實戰了。”


    “好,”木溪文拿起類似於胸甲的金屬甲,往身上一戴,隨著劈劈啪啪的金屬碰撞聲,全身便被黑色的裝甲所覆蓋,“看起來還是不錯的。”


    說罷,他便將手一揮,赤紅色的激光劍蹭的一聲冒出來:“除去激光劍,還有什麽?”


    “沒有了。”


    “沒有了?”


    “都說了這是新式裝備,”負者人說,“很多東西還不完善。”


    “我倒無所謂,關鍵是我的隊員們,武器隻有一個激光劍根本不夠用,”木溪文皺眉道,“算了,還是把另外一批新式動力裝甲拿過來吧。”


    “但你們的任務不是正麵作戰,而是腹背偷襲,動力裝甲很沉重笨拙,非常不好。”負者人說。


    木溪文想了想, 轉身麵向幾個隊員:“你們做好心理準備沒有,要知道,這次行動,我們絕對是九死一生。”


    “做好了!”眾人齊聲迴答。


    “確定嗎?”


    “確定!”大家的聲音都鏗鏘有力。


    “很好,”木溪文轉迴來,對負者人說,“好,就用納米動力裝甲。”


    淩晨2點 沙漠狐行動 開啟前一小時


    “報告隊長,一切正常。”王明檢查了四翼飛機上的操作和動力係統後喊道。


    “大家都上去!”木溪文下令道。


    坐到各自的位置上後,木溪文注意到蕭怡一直在深唿吸調整自己狀態,於是他低聲說:“怎麽了?很緊張嗎?”


    “不,是因為激動,”她說,“很快,我就能報仇了。”


    木溪文愣了一下,然後便不再講話,靜靜等待行動的開始。


    “孩子,”通訊器裏傳來他父親的聲音,“行動一旦開始,我們將攻擊暗影聯盟的衛星,他們的通訊將會中斷兩小時,但與此同時,我們的衛星也會被攻擊,我們的部隊也會在正麵發起進攻,將以150以上級別口徑遠程間瞄火炮海進行長時間火力突襲準備,掩護主戰坦克和機甲部隊進行爆點兩翼突擊,以76—122級別口徑間\/直瞄火炮伴隨突擊箭頭部隊遂行火力壓製形成二次甚至於三次突擊,直至完成對敵方縱深要點或前線重兵集團形成切割包圍的機械化大縱深突擊戰術,簡而言之,這是以大口徑遠程炮兵、機械化重裝集群、前線突擊航空兵為核心的鋼鐵洪流,而前線突擊航空兵和大口徑遠程炮兵群會在地麵機械化集群出動之前率先發動攻擊! 所以,你們會在兩個小時內沒有任何支援,因此不要暴露目標,解決敵方指揮中心後立即撤退,不得延誤。”


    “放心吧,”木溪文平靜的說,“我會完成任務的。”


    “好,你和她的婚禮我也會幫著籌劃的,”木溪文父親沉著冷靜的說,“這也是······你母親所希望的。”


    木溪文沒再說什麽,而是中斷了與他的通訊,默默望向時間,還有一分鍾就要行動了,於是合上眼睛稍微養下神。


    “隊長,”坐在木溪文對麵的馬士琪說,“時間到了。”


    “開始行動。”木溪文下令道。


    說畢,王明推動引擎開啟器:“主推進器就緒!副推進器就緒!風力2級,可以起飛!”


    “開始!”


    “是!”


    隨著沉重的引擎轟鳴聲,在微微顛簸中,四翼飛行器以近音速的速度向非比爾州中部地區移動。


    非比爾州中部地區 淩晨4點


    飛機在距離目的地五公裏的地方降落,這是提前計劃好的地方,把飛機用沙土埋上掩蓋好後,坐上隱藏在廢棄房屋裏的越野車,開始向目的地出發。


    “大家準備好沒有?”木溪文坐在副駕駛上,扭頭問道。


    “報告隊長,準備就緒!”眾人齊聲說。


    “開始對時間,淩晨四點十一分,十分鍾後,‘沙漠狐行動’將正式開始,行動時間兩小時,六點二十一分,任務結束,無論完成沒有完成,都必須撤退,明白沒有?”


    “明白!”


    “很好,”木溪文坐正,再次閉目養神,“等行動結束了,我請你們吃飯。”


    “那是當然的,”開車的王明說,“吃啥呢?”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當越野車行進到一個山坡背時,木溪文睜開眼睛:“在這裏下車。”


    此處距離暗影聯盟總部基地隻有一公裏了,往遠程望去,在沙漠特有的小型風塵暴中,已經可以隱約看到基地外圍的防禦設施了。


    隨著幾聲批卡聲,眾人的戰術麵罩都已經戴上,視線也更清晰了許多,突然,木溪文命令道:“停!”


    隻見他自己沒有停下,而是徑直往前走,馬士琪覺得奇怪:“隊長,你這是······”


    木溪文看到在孤零零的沙漠上,竟然被立了一塊石碑,他走過去一看,上麵歪歪扭扭刻著:等死吧


    木溪文下意識的吼道:“全體撤退!”


    可惜來不及了,猛烈的炮火聲遮擋住了他的聲音,他隻感覺背部被無數彈片刺入,劇烈的焰火將他覆蓋,在劇痛之下,他昏迷了過去。


    當他緩緩蘇醒時,狠狠的咳嗽了幾聲,因為他嘴巴吃進了許多塵土,待他完全清醒過來時,發現周圍已成一片焦土。


    “這種火力覆蓋程度下,應該沒人能活下來吧,估計死的連渣渣都不剩了。”此時,暗影聯盟總部基地的指揮中心,一個參謀對徐正光說。


    “也許吧,”徐正光輕聲說,“不過那家夥有龍之力,應該隻是昏迷過去了,派巡邏團去搜查!”


    “是!”


    木溪文趔趔趄趄的到處尋找他的隊員們,隻是他心裏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估計他們連屍首都找不到了,也不知道正麵佯攻如何了,看來他們的計劃已經被暗影聯盟提前知曉了,失敗已經無法避免,但他還活著,那麽就還有翻盤的機會,於是他決定繼續前行,將他們的指揮中心給毀掉,讓他們的指揮體係崩壞。


    他剛走幾步,就看到遠處有直升機和坦克以及機甲向自己這個方向行進,他四處打量了一下,發現沒有可以隱蔽的地方,於是他深吸口氣,將龍之劍拔出,催動體內的龍之力,那些行進的軍隊也發現他了,紛紛進入臨戰狀態,無數紅外線對準了木溪文。


    “放下武器,繳槍不殺!”領頭的巡邏團團長吼道。


    “我說,你真覺得,該投降的是我嗎?”木溪文冷笑著說。


    “開火!”巡邏團團長剛下令,隻見木溪文驟然消失,接著他就感覺背後一涼,木溪文陰笑著。


    “去死吧。”


    無聲無息之間,巡邏軍團就化作了灰燼,巡邏團團長因為恐懼,眼瞳驟然變大:“你······你幹了什麽!”


    “就是讓他們熔化了而已,要不是我拉著你,你也會死,”木溪文聲音低沉,“告訴我,你們是怎麽知道我們會進攻你們的?”


    “我絕對不會告訴你的······”巡邏團團長冷汗不停冒出。


    “是嗎?”木溪文將劍伸到他的脖子,“那真不好意思,你隻有去死了。”


    不等他迴複,木溪文便將他割喉,冷漠無情的看著他在地上掙紮,然後慢慢死去。


    緊接著,他用那個人的衣服擦拭劍上的血液,最終,將目光放到暗影聯盟總部基地。


    “真見鬼了,”此時,暗影聯盟指揮中心,一個參謀焦急的說,“我們的巡邏團信號消失了。”


    “他們都死了,”徐正光輕聲說,顯得毫不意外,“現在他們的佯攻也變成了主攻,我們這邊也沒什麽部隊了,傳我命令,銷毀核心資料,帶上備份,你們幾個參謀和其他人撤退。”


    “那您呢?”參謀驚訝的問道。


    “我?”不知何時,徐正光已經被詭異的紫光纏繞,眼瞳也閃耀著紫光,“我怎麽會錯過這複仇的機會呢?”


    木溪文緩緩向前踱步,沿途已是血流成河,他渾身也是鮮血,但他絲毫不在意,這時,一個男人出現在他麵前,默默的看著他,於是木溪文吼道:“你是誰?”


    “我想你不會認識我,”男人輕聲說,“但我想你肯定會記得一個女孩。”


    “你在刷什麽幺蛾子,你到底是誰?”


    “那個女孩叫繪衣晴雅,”男人仍自顧自的說道,“我們當時已經訂親了,一吻定終身那,那也是她最後一次必須執行的巡邏任務,結果巡邏途中,打了一場遭遇戰,因為她們被一隻光軍的作戰小隊給偷襲了,而且最關鍵的是,她明明還有氣息的,但還是被一個人給補槍,殺死了······”


    木溪文一愣,他以前在執行任務時,如果遇到奄奄一息的暗影聯盟軍人,都會直接補槍,這樣可以減少他們的痛苦。


    “我想那個人,你應該認識吧,那次任務地點是華爾洲西部地區,木溪文,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也許是我殺了你的愛人,因為你們暗影聯盟是我的敵人,對待敵人,自然就要冷漠無情。”


    “哦,是嗎?你說的很對,”徐正光輕蔑一笑,“你知道徐微明吧,他也是你小隊的一個成員,你知道他和我是什麽關係嗎?”


    “什麽關係?”木溪文心裏一驚。


    “我是他的表哥,”徐正光冷冷一笑,“你們小隊的成員是我設計挨著挨著殺死的。”


    “什麽!”


    “包括你心愛的女孩——王雅軒。”


    因為狂怒,木溪文嘴唇都快要咬出血來,但他很快平複了下來,莫名其妙的,他笑出了聲。


    “你在笑什麽?”徐正光疑惑的問道。


    “去死吧。”


    一瞬間,木溪文便將劍揮向他,但徐正光並不慌張,而是也將一把劍豎起,擋住了木溪文的劍。


    那把劍纏繞著黑紅焰火,木溪文在看到這把劍的瞬間就覺得渾身虛脫,徐正光輕輕一震,劍產生的震蕩波便將木溪文震倒在地。


    “你知道這是什麽劍嗎?”徐正光撫拭劍聲,這把劍似乎活了過來,黑紅焰火如同一條蛇一般圍繞著他胳膊環繞,“這是一把被仇恨附體的劍,或者說,他就是仇恨力量本源,據說他有個名字,叫詛咒之刃,你有龍之力是嗎?這把劍的力量似乎與你那龍之力有些相似,都能控製火元素,隻是我的好像要強那麽一點,木溪文,等死吧。”


    “tui!”沒想到,木溪文朝他臉上惡狠狠吐了口唾沫,“去你媽的!”


    “嘖,不是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嗎?怎麽到你這裏就不一樣了呢?”徐正光不但不憤怒反而笑了笑。


    “因為······要死的是你!”


    木溪文奮力一拋,徐正光看到那個被拋到他腳邊的東西,是一顆手榴彈,已經在倒計時,徐正光搖搖頭,一腳把手榴彈踢過去,但他猛然發現木溪文不見了,於是他轉過身,發現木溪文被血紅焰火纏繞著,隱約可以聽見天空傳來的龍吟聲,徐正光哈哈大笑:“好啊,我就知道,來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兩人向對方發起最猛烈的衝擊,龍之劍與詛咒之刃的在一次又一次的碰撞中驚天動地、石破天驚,盡管雙方逐漸都受到了難以治愈的傷,鮮血長流,但兩人仍然瘋狂戰鬥著,這場戰鬥,不死不休!


    ······


    不知過了多久,木溪文從廢墟中艱難的站起來,剛剛那場戰鬥,從荒漠打到了暗影聯盟總部基地,整個基地已經被他們戰鬥產生的衝擊波全部弄成了廢墟殘骸。


    徐正光這時倒在一個殘壁旁,他也一下一下的挪動著身體靠著牆壁,木溪文也眼前一黑,倒在地上,頭倚在一塊坦克殘片上。


    “你說,我們這麽打,有什麽意義呢?”徐正光自嘲似的說,“為了那些老家夥的戰爭,話說迴來,我們還是算一家呢······”


    話音未落,他便狠狠的咳出一口黑血。


    “果然啊,這是我們的命運,逃不了的,”徐正光的聲音越來越虛弱,“你殺死了我的女孩,我殺死了你的女孩,我們就算扯平了。”


    “她不是籌碼,不是可以等價代換的!”木溪文咬牙切齒的吼道,但他也感覺自己正在逐漸虛弱,身體漸漸失去知覺。


    “詛咒之刃可以讓任何人死去,包括你這個擁有龍之力的家夥,”徐正光譏諷的看著他,“木溪文,她是,她就是賭桌上的籌碼,我們不過也是籌碼,不管是你們光軍的領袖,還是我們的領袖,都是政治家,戰場就是賭桌,而我們在他們眼裏,都不過是籌碼,不要把你們光軍想的多麽高大上。”


    “是你們最先挑起戰爭的。”


    “你真是太幼稚了,”徐正光說,“沒人能阻止戰爭,你們光軍和我們暗影聯盟的戰爭在所難免,除非人類死絕,或者統一全世界,但那完成之前,會死更多人,那會是一份沉重的罪孽,你們光軍不想承擔,但我們願意,可惜你們一直在阻撓我們,不管我們雙方的戰爭結局如何,人類文明內部也會不斷發生爭端,因此他們的毀滅,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木溪文,我們都是被選中的人,生來就是戰鬥,生在戰場,死在戰場,這就是你我的命運,是命運選中了我們。”


    “反正都要死了······說這些還有意義嗎?”木溪文困難的蹦出一句話,他的腹部已經變成了灰色,仿佛燒焦的煤炭一般,隨時會被空氣分解。


    “是啊,反正都死了,我想······死人的世界,沒有······痛苦吧······”徐正光緩緩閉上眼睛,然後漸漸的如同蒲公英一般,消逝了。


    木溪文知道自己也快了,但他仍然不甘心,因為那個深愛著自己的女孩還在等待自己,可他現在甚至連移動的力氣也沒有了,在臨死前的模糊念頭中,他想起自己是在戰火紛飛的戰場上出生的,要不是父親的部將拚死保護,也許早就命喪黃泉了,然後他想起自己剛剛有記憶不久,他和母親在郊外的草地上,暖和的陽光讓枕在母親懷中的他昏昏欲睡,莫名的,他陰差陽錯的問了句:“媽媽,你和父親是怎麽認識的?”


    母親於是給他講了一段小故事:“小白兔說,好想談戀愛呀。小熊問她,你為什麽想談戀愛,一個人膩了?


    小白兔說,有一天,我啃一個胡蘿卜,


    越啃越帶勁,啃著啃著,你猜怎麽著?


    我居然啃出來一隻小白兔,可愛吧。


    我一想,我這麽可愛,不談戀愛可惜了。


    小熊問,你喜歡什麽樣的人?


    小白兔說,溫柔,善良,有趣。


    小熊說,具體一點。


    小白兔說,很大個,懷抱暖暖的,


    喜歡摸我的頭,手特變的柔軟,


    會衝我微笑,會做好吃的胡蘿卜炒飯,


    會帶我去河裏跳舞。


    小熊說,能不能再具體一點。


    小白兔笑著說,你呀。


    小熊撓了一下後腦勺,害羞的說,


    別逗我了,我會當真的。


    小白兔踮起腳尖,


    在小熊的臉上的飛快的親了一下。


    小熊飛快的跑迴家,指著臉上的小紅唇印,


    開心的跟媽媽說,


    媽媽,媽媽,我要戀愛了。


    媽媽笑著說,媽媽又不會逼你結婚,


    你整這一出,幹嘛。


    小熊著急的解釋說,我真的有喜歡的人了。


    媽媽仔細的盯著小熊的小紅唇印說,


    呀,你這個口紅色號不錯,


    哪裏買的,有這麽好的口紅?


    不給媽媽先用,挨打,不愛媽媽了嘛?


    小熊一臉無語。


    小白兔抱著一大杯胡蘿卜汁去找小熊。


    小熊笑著說,你對我這麽好,我會,上癮的。


    小白兔說,那你也要對我好呀。


    小熊從口袋掏出5個蜂蜜棒棒糖,說,給你3個。


    小白兔問,為什麽不能都給我?


    小熊說,你傻啊,一次都給你,


    你吃完了,就不會想我了。


    我留著2塊糖,這樣你至少今天還會想我兩次。


    小白兔猶豫了一下,又退給了小熊2塊糖。


    小熊愣了一下。


    小白兔笑著說,驕不驕傲?我今天還會想你4次。


    小熊問,如果有一天,我沒有糖了,你還會愛我嗎?


    小白兔問,還有蜂蜜罐頭嗎?


    小熊搖搖頭說,也沒有了。


    小白兔又問,還有蜂蜜麵包嗎?


    小熊又搖搖頭。


    小白兔又問,蛋糕、甜甜圈、奶茶,也沒有了嗎?


    小熊使勁兒的搖搖頭。


    小白兔鬆了一口氣,大笑著說,


    太好了,終於沒有甜甜的東西跟我搶你的親親啦,


    從今以後,我做你的糖吧,管甜,一輩子。


    希望有一天我問你,你愛我嗎?你說愛。


    我一直問你愛我嗎,你就一直說愛。


    如果你煩我了,就堵上我的嘴,甜甜的那種。


    我會閉著眼,一直等你······”


    後來,他從他父親的老戰友的口中得知,這個故事其實就是他父母的故事讓他母親改編過來講述給他的,要知道,他父親當年和自己一樣,也是作戰小分隊的隊長,因為戰功赫赫,人心皆服,才被選為了光軍領袖,父親與母親也是在戰場中相愛的,隻是自己如今卻再也沒有機會感受那種愛了,想來也是遺憾,更多的是悔恨,悔恨自己無法兌現對紫萱的承諾了。


    “紫萱······”他喃喃自語,“對不起······”


    然後,他昏迷了過去,就在他身體要如同徐正光那般消散的前一刻,一道閃耀的白光將他照耀,一個美麗的少女俯身親吻他的額頭,這個少女的名字叫兮若,她輕輕笑著說:“真是不讓人省心呢。”


    公元989年 汴金皇家禁城 上午八點


    木溪文默默看著那幾個空置的碗和筷子,很快,他與趙紫萱的皇家婚禮要開始舉行了,他自己也穿著軍禮服,衣服上掛滿了勳章,這些勳章都是他之前一係列作戰任務中的榮譽,但這份本該有他隊員們、戰友們的榮譽——他們卻已經不在了,攻入暗影聯盟總部的機甲部隊在一片殘骸中找到了昏迷的他,經過搶救,木溪文幸運奇跡般的活了下來,但其他隊員,木誠、王明、馬士琪、蕭怡屍骨無存,婚禮開始前,木溪文特意安排了一處空的宴席來紀念他們。


    趙紫萱輕輕推門而入,走到他身後抱住他,木溪文轉身也將她摟住,接著,趙紫萱心疼的撫摸木溪文已經完全蒼白的頭發,從戰場迴來就這幅模樣。


    “紫萱,”木溪文親吻她的額頭,“現在不是該化妝嗎?怎麽過來了?”


    “人家想看你嘛。”她柔聲說。


    “我也想看你,”木溪文看著她秀美的臉龐,臉上畫著淡妝,頭上戴著沉重的發髻,是用黃金和鑽石製作的,“看起來很重啊,紫萱,不如把它取下來,戴久了會很累的。”


    “阿文,等會兒婚禮儀式要戴,取下來很麻煩的。”她撒嬌般的說。


    木溪文從胸口的口袋裏取出一個小小的東西,給她戴著手指上,趙紫萱好奇的問道:“阿文,這是?”


    “這是隕石戒指,”他說,“是新建立的太空部隊在月球上將上萬年前隕落的隕石帶迴來加工製作的,裏麵沒有什麽貴重金屬,但它意味著數萬光年外的祝福,對我們婚姻的祝福,紫萱,我們現在就算正式結婚了,可以嗎?”


    “當然可以啦,”她軟軟的說,“從那天開始,我就已經是你的人了。”


    木溪文接著輕輕笑了笑:“那麽尊敬的公主殿下,現在我覺得你我彼此的稱號,是不是該改一改了?”


    “怎麽該?”她小臉一紅。


    “比如我叫你萱萱的時候,你該叫我什麽呢?”


    “夫······夫君······”


    木溪文溫柔的笑笑,然後吻住了她。


    皇家後殿 上午九點


    木溪文父親來到皇帝所在的位置,皇帝派人請他過來說有急事相告。


    “參見皇帝閣下,”木溪文父親並未下跪,而是微微鞠躬,這是他的特權,“請問有何事相告?”


    “你的孩子,我招的駙馬,和我的姑娘,逃婚了。”皇帝攤手。


    木溪文父親毫不意外的聳聳肩,一天前,他主動找到了木溪文,說以後會讓他成為光軍領袖的,但木溪文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要知道,暗影聯盟與光軍的戰爭已經完全結束了,由於傷亡慘重,木溪文為了防止以後再發生這樣的大規模戰爭,於是促進雙方簽訂了《戰爭防波及無辜者協定》,這讓他在雙方內部的聲望都到達了巔峰,成為領袖隻是時間問題罷了:“為什麽?”


    木溪文沉默了一會兒:“對於我來說,那些東西都沒有意義了,和她好好在一起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此時,外麵來了皇家護衛,帶著禦書的太監用尖細的聲音念道:“奉天承諭,皇帝詔曰——吾皇公主,慧麗非常,知書達理,今仍未婚配,特招天下有德未婚男子,進宮麵聖,為公主以擇佳婿


    欽此······”


    然後很快又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製曰:駙馬木溪文,係名門之後,人品端正,秀外慧中,朕故而作配皇四子,以成佳人之美,且未嚐仗勢皇親,孜孜不倦,此乃本朝從來未有之大喜也,朕心甚慰。著加封駙馬一等伯爵位、文華殿大學士,加太子少保銜,以示嘉獎,亦為國戚皇親之表率也。布告中外,鹹使聞之。欽此! ”


    “這算是曆史上的奇觀了,”木溪文父親感歎道,“要知道一國公主為了一個男子,和另一帝國皇儲退婚並與那曾經是她護衛的男子結婚,還有,你知道你現在對於我們光軍來說,就是一個英雄。”


    “能從血肉絞殺的戰場活著迴來,我已經是無比幸運的了,”木溪文輕聲說,“除此之外,我還能奢求什麽呢?功利?浮雲而已······”


    當所有人聽到木溪文逃婚的事情後,光軍六大領袖的其餘五位,召開了緊急會議,向木溪文父親提出要求,要求木溪文立即返迴總部,但被木溪文父親嚴詞拒絕,候家領袖聲色茬厲:“你想幹什麽,這是大家共同的決定,之前他就違反了無數條例,這次絕不會再容忍他了!”


    “我想,以我們木家對光軍的卓越貢獻,提點小要求總不能拒絕吧?”木溪文父親不慌不忙的說道。


    “什麽要求?”王家領袖問道。


    “從今往後,我的兒子木溪文不再是光軍的成員,也就是說,今後他與我們再無關聯。”


    “你······”徐家領袖瞪著眼睛。


    “好了,”梁家領袖擺擺手說,“年輕人嘛,大家理解一下,天要降雨,女要嫁人,隨他去吧。”


    公元989年 貝加爾湖畔 晚上九點


    木溪文和趙紫萱依偎在一起,仰望點綴著繁星與圓月的夜空,趙紫萱扭頭,蹭了蹭他的臉,望著他,再未移過眼:“夫君,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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