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尋著聲音看過去,就見有一個男子跌坐在河裏,渾身顫抖得厲害。


    官差不滿道:“哪裏死人了?”


    男子指了指遠處的河麵,害怕到舌頭都在打顫,“那兒,那兒!”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遠處有東西正在漂過來。


    有官差靠近,看到是一具女屍,便將屍首打撈上岸。


    想著既然遇上了,就隨手幫忙收個屍。


    饒是白清影心態不錯,但想到剛才燉魚湯用的就是這條河裏的水,心裏還是直突突。


    隻能拚命安慰自己,屍體是剛漂過來的,燉魚湯的水是幹淨的。


    嗯對,一定是是這樣。


    官差剛將屍體撈上來,便有人認出女屍的身份。


    “這不是夏三爺的那個妾室芸娘嗎?”


    “還真是,早上不還見到她,人這就沒了?”


    白清影也看過去,認出確實是芸娘。


    興許是在水裏泡的久,屍體的身上有些水腫,但長相尚且能夠辨認。


    突然遇到命案,死掉的還是流放隊伍裏的人,官差有些束手無措。


    放任芸娘他們逃跑可以,但如今人死在麵前,官差猶豫著是報官還是將芸娘草草掩埋。


    又一想,他們如今就是官差,這種事若是鬧到官府也麻煩,不如直接埋了。


    隊伍裏唯一的大夫景霄行上前查看,確認芸娘的死因。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景霄行檢查了芸娘的口鼻和露在外麵的皮膚。


    很快得出結論。


    “她被毒蛇所傷,但不致命。死因是窒息而亡,應當是落水後淹死的。”


    官差讓夏家人過來認領屍體。


    夏千裏隻看了一眼,就叫上夏二爺和家裏的小子們一起幫忙挖坑埋屍。


    經曆著疼痛煎熬的夏老太太聽到動靜,不管不顧地攔住兒孫們。


    “一個賤種的姨娘又什麽好埋的,就該讓她在外麵被野狗野狼吞了才好!”


    夏老太太眼睛發紅,麵目猙獰,語氣陰狠,此時是連裝也不裝了。


    有人議論起來。


    “這老太太看著也太嚇人了,還好夏三太太離開夏家了,不然不知道要被折磨成什麽樣。”


    “正所謂娶妻娶賢,這個夏老太太就不行,眼裏容不下庶子,人都死了還一口一個賤種。”


    “行了,別說她了,她不是活不長了嗎?興許還有一肚子火氣沒發出來,這才看著嚇人了些。”


    “不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嗎?這夏家老太太可不是這樣,臨死都惡毒著呢!”


    隊伍裏的隋素香將女兒抱在懷裏,心裏亦是一陣後怕。


    可就算是已經拿到和離書,她還是要提防夏家,隻要夏老太太一日沒死,她就有一日的危險。


    隋素香看了眼景霄行,便收迴目光,待將來她有能力,定要還報他的恩情。


    夏千裏不顧夏老太太的反對,仍是將芸娘的屍首給埋了。


    無論芸娘活著的時候如何,但終歸是夏三爺帶迴家的姨娘,也是跟著夏家流放,不好真讓她曝屍荒野。


    至於剩下幾位姨娘,夏千裏想管也有心無力。


    人都已經跑了,而且那些土匪說他們在山寨,如今在流放路上,夏千裏也沒辦法去山寨找人。


    更多的是懶得管。


    隻願他們自求多福吧。


    芸娘的死在某些人心裏落下警示的種子。


    有的人也存著逃跑的心思,就想著將來若是路過一個依山傍水的好地方,便偷偷從流放隊伍裏逃跑,鑽到深山老林裏過小日子。


    如今看到芸娘離開沒多久就死了,不管她是真的失足落水還是旁人將她害死,總之都是沒命了。


    那些人便在想,若是芸娘沒有逃跑,興許現在還活著。


    外麵的世界也沒有他們以為的那麽好,與其逃跑後不久就咽氣,倒不如跟著流放隊伍,就算苦一點,好歹不會危及性命。


    天氣熱,趕路累,又因為芸娘的死而氣氛沉重,流放隊伍裏下整個下午都挺安靜。


    晚上範娘子蒸了些白麵饅頭,熬了一大鍋玉米糊糊湯,每人分一個饅頭一碗湯。


    吃飽喝足,白清影眼皮子就直打架,忍著困倦,借著換衣服的名義迴空間快速洗了個澡,換上範娘子做的衣裳,迴到休息處睡覺。


    正睡得迷迷糊糊,耳邊隱隱聽到腳步聲。


    白清影心裏煩悶,快睡著的時候聽到這種聲音,她真的很想爬起來打人!


    待意識迴籠一點,白清影感覺不對勁。


    大半夜的,誰不睡覺這樣走過來?


    她如上次那般假意翻身,將眼睛微微眯起一條縫。


    這次的人她不認得。


    月夜下,隻見是個體型微胖的婦人,手裏握著什麽東西,正在小心翼翼地朝蕭逸舟靠近。


    白清影看著婦人的動作,覺得有些滑稽。


    婦人自以為的“輕手輕腳”,動靜大到不知能吵醒多少人。


    再加上她粗重的唿吸聲,想讓人不注意到都難。


    婦人將手裏的東西高高舉起,一束寒芒刺入白清影的眼中,白清影這才看清楚婦人手裏的東西,竟然是一根簪子。


    瞧這摸樣,是要用簪子刺殺蕭逸舟?


    白清影早就知道流放路不會安穩,現在也沒想到連流放隊伍裏的一個不起眼的婦人也要殺他。


    來不及細想,白清影快速爬起身,試圖過去阻攔婦人。


    她還沒來得及過去,就聽到婦人的哀嚎聲。


    “哎呦呦,手斷了!”


    一名官差不知在何時出現,緊緊攥住婦人的手腕。


    “你這是要做什麽?”


    婦人手腕劇痛,麵色青紫,說話都變得不利索。


    “我,我也是受主子吩咐行事!”


    “你主子是誰?”


    婦人沒注意到,官差的眼底生出一抹殺意。


    “我是夏老太太身邊的嬤嬤,老太太她,吩咐我來的。”


    “夏老太太?”


    官差詫異,手上的力道也鬆了些。


    婦人解釋道:“不敢欺瞞官爺,我家老太太覺得是寧王害得夏家流放,又害她染病,所以她才命我來殺人。”


    “你如今也是流放人犯,為何還要聽她的?”


    “我一家的賣身契都在夏家,我們不得不從啊。”


    婦人的求饒聲吵醒了附近休息的人,被吵醒的人罵罵咧咧的同時,也不忘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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