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隊伍正用著午飯,休息的位置旁邊有一行商隊經過。


    流放隊伍的人此時都坐在空地上,沒有擋到旁邊的路,因此對商隊絲毫沒有影響,也不必起來讓路。


    白清影聽到動靜,將視線看過去,就見商隊裏有人在用鞭子抽打著一個手腳都帶著鐵鏈的男人。


    挨打的男人頭發散亂,渾身上下的衣裳贓汙,還光著腳,鞭子落到他身上的時候,男人嘰裏呱啦說著旁人聽不懂的話。


    抽鞭子的人道:“又說著咱們聽不懂的鳥語?怕不是罵我?看來你還是欠收拾!”


    說著,那人手裏的鞭子抽得更用力了。


    白清影看向蕭逸舟,還不待她問,蕭逸舟便主動開口解釋。


    “這是北舀人,他方才說他是北舀的貴族,若是他們願意讓他迴去,他會以重金酬謝。”


    白清影點頭表示明白,再將注意力放到挨打男人身上的時候,她驚奇的發現與先前不同了!


    不是旁人的變化,而是她自己,剛才蕭逸舟解釋過意思的北舀話,她再聽就能聽懂。


    不過北舀人如果說其他的話,她還是聽不懂的。


    難不成她現在學習語言的能力也增強了?


    白清影試著將剛才北舀人所說的語言說出口,發現真的能行。


    她現在果然強到可怕!


    思來想去,能讓她語言能力增強的,也就隻能是因為她空間裏的靈泉水了。


    沒想到靈泉水不僅能治病,讓她力氣變大,身體變好,還能提升學習能力。


    這穿越不虧!


    蕭逸舟聽到白清影說北舀語,也驚了一下,疑惑地看向她:“你會說北舀語?”


    白清影解釋道:“第一次聽,隻不過剛才聽夫君說過這話的意思後,我就能記住了。”


    蕭逸舟看向她的眼神裏帶著欽佩,“北舀語不容易學,我在北疆打仗的時候聽過,也隻是能聽懂一部分,卻不會說。你能聽一遍就記住,可見對這些是有天賦的。”


    “那我可要用心學,興許將來能幫到夫君。”白清影說著,眉眼帶笑地看向蕭逸舟。


    大周國的北麵有不少小國,各國有各國的語言,這些年它們當中的大部分都憑借著大周的庇護能安享和平。


    先前的北夷國也是如此,跟其餘小國一樣給大周國上貢,享受大周庇護。


    可就在三年前,北夷國的君主被同族殘殺,王位易主,新王登基後一心想開疆拓土,擴大版圖。


    先帝在世時,還會為小國撐腰,北夷國向外擴張的進度受限。


    蕭柏泉繼位這一年來,對小國前來使者的求援視而不見,北夷國不知吞並了多少附近的小國,讓原本安穩的北疆局勢變得動蕩。


    蕭逸舟在被流放前,也曾跟蕭柏泉提起過北夷國的事,可那個時候,蕭柏泉因為對蕭逸舟的忌憚,根本不願意聽他說的話。


    蕭逸舟也想守衛大周,可他兵權被收迴,再沒有去北疆打仗的機會。


    因此麵對流放,蕭逸舟能坦然的接受,也願意走這一趟。


    聽到白清影說要學北舀語以後幫他,蕭逸舟心中甜滋滋的,唇角不由染了笑意。


    “好。”


    蕭逸舟喊來一位官差,跟他道:“去問問商隊可願意將那位北舀人賣給我們。”


    “是。”


    官差聽完吩咐,便小跑著去追商隊。


    商隊是朝著南邊走的,剛好跟他們方向相反。


    白清影納悶地問:“夫君為何要買下那人?”


    蕭逸舟將思緒放遠,“我在北疆的時候曾得到過北舀人的幫助,算是欠了他們人情。如今既然遇見有北舀人如此處境,不好不管。”


    他又壓低聲音道:“我瞧著那人應該是北舀的皇族,他的長相與我先前見過的北舀公主有五六分相似。”


    白清影抓到了奇奇怪怪的點,“幫過夫君的人是北舀公主?”


    蕭逸舟一噎,心裏有種沒來由的慌亂,忙解釋道:“我對她並無私情。”


    話落,空氣有一瞬間的安靜。


    白清影隻覺得疑惑,不明白蕭逸舟為何要這樣跟她解釋。


    而且她也沒問啊,隻是單純的好奇,想知道北舀的公主是何模樣。


    畢竟曆史上的北舀在大周滅亡前被北夷國吞並,相關的曆史都沒有記載下來,後世也有人說北舀國很神秘,不過同樣神秘沒有記載的還有十多個小國。


    白清影先前看到過一些野史,講的是這些小國的故事,裏麵提到過北舀公主曾帶兵抵禦北夷入侵,隻是不知道這些是真是假。


    可話說到這份上,白清影也不好再多問,不然顯得她好像當真在意。


    蕭逸舟見她不問,心中反而更慌了,想要解釋,卻聽到商隊那邊傳來的動靜。


    “買他?”商隊的人冷笑一聲,“他可是我從北疆帶迴來的寶貝,力大如牛,咋可能賣給你們?我們已經帶了一路,眼瞧著就要到地方,不知費了多少心思。”


    北舀人似乎也聽明白官差是要將他買走,咿咿呀呀的連說帶比劃,模樣很是激動。


    商隊裏拿著鞭子的人聽得煩悶,高高揚起鞭子再重重落在北舀人身上,似乎還不夠解氣,緊跟著一陣拳打腳踢,幾乎將北舀人往死裏打。


    官差道:“若我願意多出些銀錢呢?”


    “那也不行!”商隊的人毫不留情地拒絕,“他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奴隸,你們就算給我一座金山,我也不賣!”


    說完,商隊的人就帶著整個隊伍加快趕路的步伐,絲毫不想跟官差再多說一句話。


    官差見談不成,便迴到流放隊伍裏複命。


    隊伍裏的其他人見蕭逸舟能指使動官差,半點都不奇怪,該休息休息,該吃飯吃飯,恍若毫不在意。


    蕭逸舟將剛才的場麵收進眼底,多看了幾眼後,他更確定商隊裏的北舀人是北舀的皇族。


    因而吩咐官差道:“派人去將他帶迴來,莫要傷到商隊裏其他人的性命。”


    既然買賣不成,那就隻能硬搶了。


    夜間休息的時候,那名北舀人被帶迴到流放隊伍,身上的衣裳換過,手腳的鐵鏈也沒了,頭發也簡單的梳理過。


    來到蕭逸舟麵前時,北舀人咿咿呀呀的說著些什麽,然後半蹲下來,雙手交握,模樣很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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