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太妃看到多年未見的兄長,不自覺地眼眶微紅,張了張口,嗓子卻跟被堵住似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官差詢問過殷伯方的身份後,才放他進入流放隊伍。


    殷伯方走到惠太妃麵前,笑看著她,用打趣的語氣道:“怎麽?你如今連你大哥都不認得了?”


    惠太妃激動到淚水在眼睛裏打轉,勉強找迴聲音,喊出久違的“大哥”二字。


    “哎,你這丫頭還跟十多年前一樣。”


    惠太妃聽到兄長的話,不由想起十幾年前她還未出嫁的日子。


    那時家中爹娘還在,她和大哥二哥關係親近,時常一同玩耍。


    如今十幾年過去,爹娘不在了,二哥也在前幾年病故在任上。


    他們殷家,如今也就隻剩他們兄妹二人。


    惠太妃情難自抑,撲到殷伯方懷中,淚水嘩嘩的往下掉。


    殷伯方微笑著輕拍惠太妃的後背,當真像是疼愛妹妹的兄長。


    白清影見這情景都有些懷疑了,難不成殷伯方對惠太妃還是有親情的?


    不過很快,白清影就得到答案。


    惠太妃哭了會兒,便收起淚意,用帕子擦去臉上的淚水,跟殷伯方介紹白清影。


    “這是逸兒的妻子,是個很好的姑娘。”


    殷伯方的視線看過來,白清影笑眯眯地喊了聲“舅父”。


    惠太妃見蕭逸舟遲遲不喊人,便輕輕拍了下他的手臂,“這孩子,看到你舅父愣住了嗎?”


    蕭逸舟唇角微微勾起,語氣平靜地喊:“舅父。”


    “哎!”殷伯方朝蕭逸舟看過去,眼神裏露出惋惜,但有些話他不好在外麵明說,弄不好就是不敬之罪。


    打招唿的環節就這樣結束了,殷伯方似是完全沒有想到還有個外甥女,也沒有問起蕭鴻雁為何不在。


    下一瞬,殷伯方便眉頭一皺,滿麵憂愁的歎口氣,“如今我在新石縣也不好過,有一大家子人要養,俸祿又隻有那麽一點,也就勉強夠吃飯,就連你嫂嫂想買身新衣裳都要斟酌。”


    殷伯方說到此處,特意將話停下,觀察惠太妃的反應。


    惠太妃眼神裏閃過一抹不自在,方才那份與兄長多年不見的激動也淡去不少。


    殷伯方見惠太妃遲遲沒開口,想到前來的目的,一咬牙一跺腳,直奔主題:“我知道你先前受先帝寵愛,這手頭被賞賜的東西不少,隨便拿出一件就夠我們家幾個月的花用了。我也不是要問你要,實在是手頭緊,想借來應急。待將來我拿到更多的俸祿,會原原本本的還給你。”


    蕭逸舟看向殷伯方的眼神裏帶著毫不遮掩的不喜,他沒想到舅父竟然能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


    他們流放至此,舅父不僅空手來看他們,甚至還要找他們要東西?


    惠太妃沒說話,她望著兄長,張了張口,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白清影見母子二人各有各的顧慮,她不怕得罪人,也懶得跟殷伯方在這裏廢話。


    白清影故作為難地歎氣道:“離京前王府被盜,半分財物都沒留下。如今我們窮得叮當響,若是舅父方便,不如接濟一下我們。待我們平安趕往北疆,定會將欠的錢還給舅父。”


    殷伯方不敢相信白清影的話,又問蕭逸舟:“逸兒,你們身上當真沒有財物?”


    “沒有。”


    白清影繼續道:“舅父要相信我,我們真的身無分文。舅父方才不是說你家中還能吃得起飯嗎?不如就節衣縮食,借給我們一些吧,我們也好活著走到流放地。”


    殷伯方聽到這話,表情瞬間變得難看,喝道:“容兒,你就是這般教育兒媳的?讓她敢如此跟長輩說話?”


    蕭逸舟想也不想的道:“有妻如此,吾心甚慰。”


    既然殷伯方先不要麵子,也沒必要再給他臉。


    “你!”殷伯方憤怒地抬起一根手指指向眼前的三人,“你們如今倒是厲害了,若不是看在你們被流放的份上,我才不過來看你們呢!”


    “大哥——”


    惠太妃想說話,卻被殷伯方厲聲打斷,“別叫我大哥!你在皇宮裏吃香的喝辣的,當寵妃那麽多年,卻從未想過幫扶家裏。若你當初為你二哥美言幾句,他也不至於因為常年在外當官勞累過度死在任上!”


    “你說說你,父母含辛茹苦將你養大,你都迴報給他們什麽了?還有我和你二哥,我們從小那般照顧你,你過上好日子後從來不願意多想想我們,現在落魄了,竟然還來找我借錢?我告訴你,沒有,一文錢都沒有!”


    惠太妃淚水不自覺地湧出來,拚命搖頭想要解釋,殷伯方卻聽都不願意聽,轉身快步走開。


    就在他即將走到馬車旁的時候,馬車上走下了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


    女子五官清麗,腰肢纖細,體態妖嬈,身上帶著一股風塵氣。


    一看到她,殷伯方的眼神就變得溫柔幾分。


    “幽娘,你怎麽下來了?”


    女子朝蕭逸舟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抽出帕子為殷伯方擦去額頭上沁出的汗水。


    “老爺,您莫要動怒,妾身擔心您的身體。”


    殷伯方抓住女子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口,“放心,有你在,老爺我定會長命百歲,與你相守到白頭。”


    二人沒多耽擱,便坐上馬車離開。


    惠太妃坐在石頭上,也不說話,垂著頭仿佛在思考著些什麽。


    白清影有心想勸,可又不知道說什麽是好,便想著給惠太妃留獨處的空間,讓她自己想明白。


    倒是與蕭逸舟的想法不謀而合。


    兩人走出一段距離後,白清影道:“剛才那位女子看上去不太對勁。”


    蕭逸舟微微頷首附和,“我也如此想,她的眼神很奇怪。我會讓人去查,看此人究竟是何身份。”


    “夫君不知道?看樣子她像是殷伯方的妾室。”


    “我上次來新石縣時,他身邊隻有發妻和幾個妾室通房,都是陪伴在他身邊多年的,不似此女這般年輕貌美。”


    白清影忍不住吐槽:“有錢養小妾,還來找咱們伸手要錢,還真把咱們當冤大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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