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崇之被帶迴來的消息蕭逸舟聽手下稟告過,但二人還沒來得及見麵。


    經過景霄行簡單的針灸治療,古崇之身上的餘毒已被清除,人也恢複了大半神采。


    蕭逸舟見古崇之安然無恙,唇角微揚跟他打招唿,“古先生。”


    古崇之走到蕭逸舟身側,上下打量,“流放路不好走,王爺卻瞧著比先前在北疆打仗的時候還要精神。”


    古崇之沒見過蕭鴻雁和惠太妃她們,此刻又都穿著囚衣,他沒往那邊看,更沒將她們認出來。


    “多虧範娘子沿途照顧,她做出來的吃食味道好。”


    僅僅是吃食嗎?


    古崇之沒追問,想起昏迷時喝下的甜滋滋的水,就道:“多虧王妃在我昏迷的時候及時相救,還給我喂了水。那水的味道不錯,不知是從何處取來的?”


    問的是白清影,迴答的人卻是蕭逸舟。


    “沿途隨意取的水,想來是當時古先生昏迷,記不清了,才會覺得味道好。”


    蕭逸舟知道白清影能取用給人治病的水,但古崇之為人警惕,想的又多,若讓他發現白清影身上的秘密,定會深究到底。


    白清影是出於信任才將秘密告訴他,他不能辜負她。


    古崇之便迴憶著昏迷時的記憶,他確實記不清楚,因此也並不確定口中的甘甜是水的問題,還是因為中毒昏迷。


    “應當是吧,不過還是要多謝王妃的出手相救。”


    景霄行抱臂站在一旁,語氣不滿道:“我費心勞力將你身上的餘毒清除幹淨,你怎麽不感謝我?”


    古崇之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當即就轉頭對景霄行道:“多謝景神醫。”


    景霄行頗為滿意地揚了揚下巴。


    閑聊完,蕭逸舟問出關心的問題:“你為何會中毒?”


    在他看來,古崇之為人警覺小心,若他用心提防,旁人根本沒有傷害他的機會,更別提是在他身上下毒,還險些危及性命。


    提起這個,古崇之麵露自責道:“一年前我迴到靜河州後不久,就發現全刺史跟當地富戶勾結,哄抬糧價,借著各種名義收繳稅金,還一年內數次安排百姓服勞役。


    “我便想著收集出證據,再想法子送到京城,將全刺史拉下馬。可誰知他極其謹慎,做事幾乎不會留下把柄。我不僅沒能找到證據,反而被全刺史注意到。


    “王爺也知道,我家中卻早已無人。靜河州雖對我來說是家鄉,但我也不是必須待在這兒。被全刺史盯上後,我便搬離了原先的居所,想著等他淡忘後,我再繼續調查,沒想到竟又發現靜水河新修的堤壩有問題。


    “我冒用服役百姓的身份,混在他們當中,收集全刺史貪沒修堤壩款項的證據。就在我收集完準備脫身的時候,又被全刺史的人發現。


    “結果可想而知,我好不容易收集到的證據被他們搜走,他們還將我捆起來審問。後來我想辦法逃走,卻沒能帶走那些證據。我在靜河州東躲西藏,想著再找機會,卻等到靜河州水患的消息。


    “我原以為朝廷會派人下來徹查此事,到時候就有法子調查堤壩的事,可等來等去,卻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就冒險去刺史府查探,意外聽到全刺史跟身邊幕僚的談話,他們竟然跟京中的官員有勾結。


    “不僅堤壩的事不會有人徹查,連水患的事都沒能傳到京城。全刺史擔心事情泄露,將先前服役的百姓都滅口,甚至不惜殺害無辜百姓。


    “我隻能繼續躲藏尋找機會,隻是沒想到今日又被人盯上,在我的飯菜裏下了毒。”


    古崇之說完,眼底已盛滿苦色。


    蕭逸舟雙眼微眯,心中有所猜測,便問道:“可知全刺史是跟何人勾結?”


    古崇之麵露遺憾搖頭道:“我還沒能調查清楚,不過想來也是朝中舉足輕重的人物,不然也沒法子按下這麽大的一件事。”


    “古先生受累,先好生休養,此事我會派人去查。”蕭逸舟說完,還不忘詢問,“先生接下來有何打算?”


    古崇之自嘲一笑,“還能有什麽打算?我原想在靜河州找份能糊口的活計,沒想到卻險些弄丟了小命。也罷,我還是繼續跟在王爺身邊吧,興許北疆還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


    “古先生願意,是我的榮幸。”


    古崇之就愛聽好聽的話,因此很受用,雙眼很滿足地眯了眯,“我先一步去北疆吧,也好提前幫王爺安排。”


    說是要提前去,其實是他不想跟著流放隊伍一起走過去,每日五十裏他可受不住。


    “也好。”


    蕭逸舟隨即便安排下去,等船隻靠岸後,就派人準備馬車,將古崇之護送到北疆。


    上岸後,蕭二分派官差將盜匪送到官府,可還沒來得及讓出發,就見一隊人馬朝他們接近。


    蕭二便吩咐人過去查探,很快帶迴消息。


    “來者是宴州城的祝刺史。”


    蕭逸舟先前見過這位祝刺史,是在去年年底官員迴京述職的時候。


    不過隻能算打過照麵,但卻沒說過話,更談不上熟悉。


    此時祝刺史出現的目的,蕭逸舟也猜不出。


    不多時,馬車在隊伍前方停下,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走下來。


    祝刺史眯了眯不大的眼睛,在人群中看了看,最後鎖定到蕭逸舟身上,便闊步走來。


    還隔著一段距離,祝刺史便拱手行禮道:“下官來遲,王爺恕罪。”


    蕭逸舟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道:“這裏沒有王爺。”


    “是是是,”祝刺史連連點頭,一副“我懂”的表情,走近些壓低聲音道,“我都明白,王爺這是跟皇上商量好,借著流放的名義前往北疆禦敵呢。”


    蕭逸舟聽到這樣的話心裏覺得好笑,商量好?


    若換成是先前偽裝過的蕭柏泉,沒準兒還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可如今,蕭柏泉隻想要他的命。


    不過也不奇怪,祝刺史先前見到他們的時候,雖然蕭柏泉對他已有猜忌,表麵上還是兄友弟恭。


    蕭逸舟提醒道:“祝大人莫要亂說話。”


    祝刺史連忙抬手拍了拍嘴,“瞧我這張臭嘴,不該說出來。您在宴州城有任何需要盡管吩咐,下官會盡力安排,也會保證您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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