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東西都整理好,去總台交單,對講機裏傳出主管的聲音,“客人到了,妮可,過來接待。”


    她邊跑邊整理旗袍上的一點褶皺,來到天井茶室門口,提起微笑走進高級套間茶室,:“客人您好——”


    冬日午後暖橘色的陽光像是絲絨般,逶迤在男人深藍色西裝的俊雅肩頭。


    他正紳士地接過女人脫下的羊絨大衣,聞聲,清雅的五官抬起來,視線一落,眉頭緊皺。


    兩人都有短暫的僵硬。


    妮可神色一秒恢複如常,抬起的腿放下,繼續往裏走。


    瑪西亞放下包入座,察覺的氣氛有些不對,抬頭看到妮可,也是驚訝。


    男人目不斜視,修長的手解開西裝外套唯一的紐扣,緩步走到茶桌另一側,入座後伸手。


    妮可把茶單遞過去。


    穆青澤翻開茶單,卻不說話,抽出根煙,蹙眉點了,視線掃向落地窗,略深的不知道在看什麽。


    吸了口煙之後,他夾煙的手指向瑪西亞,寡淡的嗓音是對著妮可說的,“空調再調高兩度,這位女士怕冷。”


    瑪西亞立刻笑著說:“其實還好拉。”


    妮可去門口,中央空調的分控按鈕在走廊,她將空調溫度調到26度。


    套間裏,瑪西亞輕聲問:“青澤,你妹妹怎麽在茶莊上班?”


    男人眸底醞著一股子沉意,冷笑,“大學胡混,能幹什麽體麵的工作?”


    妮可在走廊停了一下,額頭抵著牆麵閉起眼睛,他嘲笑的聲音要把她打碎。


    大學胡混,自棄,她從沒有怪到別人的頭上,可是那也不是他可以用來調笑的談資,他卻跟一個在交往的女人說這個。


    她走進去,開始燒水,扭頭問對麵,“請問茶點好了嗎?”


    穆青澤抬頭,盯著陽光下對她微笑的女孩。


    男人身軀有些緊繃,皆因怒火,麵無表情地把茶單推出去,“碧螺春。”


    “請稍等。”


    妮可說完出去,快走了幾步,慢下來,轉身貼著牆壁,雙手攥緊放在身側,臉色慘白,等她低頭,發現眼淚已經掉下來。


    站在走廊拐角的徐澈眉毛一擰,跑過去把人圍住,手捏起她的下巴,“艸,誰怎麽你了?”


    “我沒事。”妮可吸了吸鼻子。


    “沒事你哭個蛋?”徐澈炸毛,帥臉鐵青,瞧了她身後,“天井那屋?”


    “你幹嘛?”妮可跟著他轉身,拽他胳膊。


    卻被他一路拖了過去。


    “徐澈你別鬧……”妮可低聲叫他,聲音卻突然止住。


    茶室的門沒關嚴,虛掩著,裏麵的對話清晰傳出來。


    “穆總,我今年二十八歲,還沒結婚,我看人眼光很高,一般的男人駕馭不了我。可是你給我的感覺很特別,我不否認我喜歡上你了,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昨天晚上……嗯,總之,我現在明明白白問你一句,你對我什麽想法?”


    停頓有片刻,男人的嗓音響起,似是而非的迴答,“瑪西亞小姐希望我對你什麽想法?”


    女人笑,“你沒娶我沒嫁,門當戶對,不如我們試試,怎麽樣?”


    穆青澤視線一直擱在窗外,抽了口煙,薄唇吐出煙霧的時候帶著不易察覺的歎息,像是下了某種決心般,他緩聲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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