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沒理會他的黑臉,扳著手指頭算著:“老爺你是不欠我們這點銀子,可是我們還要靠這點銀子度過這青黃不接的日子,我們又沒種麥子,每人就發了這麽三兩銀子,你說一斤糧食五個銅板,我們每人最少一個月得五十斤糧食吧,那就是二兩五銀子,剩下的幾個月難道我們喝西北風去?”


    蔡老爺徹底的生了氣,黑著臉:“你們喝不喝西北風,關我什麽事?本老爺隻負責給你們送種子。”


    若離陪著笑臉對蔡老說:“蔡老爺你別生氣,我說的是實話,你看看我們一個個年輕力壯的,總得吃飯吧。”


    蔡老爺看著若離淳樸精致的臉龐:“你們吃不吃飯,不歸我管,你們是犯了大漢朝的律法,被朝廷流放的,我隻管給你們種子,你們給我種子錢。”


    “話雖沒錯,可是法律不外乎人情不是嗎?蔡老爺你看看我們,跟你女兒也差不多年紀,這不攤上事兒了嗎?有句話叫做誰的孩子都是孩子,你就做做好事,算我們便宜一點了,等我們明年翻過身,一定報答蔡老爺恩情。”若離見蔡老爺有點急了,話柔和了點。


    蔡老爺臉色緩和了一點:“你這姑娘,伶牙俐齒的,不是我貪財,我的種子確實好。”


    蔡老爺一邊說著一邊指揮手下擺開一張小方桌,她的女兒玉梨小姐就坐在桌子旁邊,桌上放一把算盤,兩個丫鬟站在兩邊研、


    若離偷眼去看鮑天麟,司馬翼司馬羽蓋星雨蓋星雲,五個人具麵無表情,看不出什麽意思,。甄一脈閃著一雙大眼睛站在身後。


    估計這些官二代們沒做過這些事,砍價的事就不勞他們了。


    若離見蔡老爺不再和自己說話,而是去指揮手下將獨輪車上的種子提了下來,拿出秤砣秤杆,還有一隻鬥一隻升。


    一切就緒,蔡老爺轉身對鮑天麟說:“田角,開始分吧。”


    鮑天麟微微一笑:“蔡老爺,我們還沒談好價錢呢,這個不急。”


    “天角,你不急老爺我著急,老爺我一天忙的腳不沾地,哪裏有時間在這裏耗。”蔡老爺見鮑天麟也開始談價錢,有點著急,種子是必須的給的錢也不能少,他的家業可是一點一點的積攢下來的,積攢的方法就是少借多收,而且他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進錢的渠道。


    “我知道,知道蔡老爺日理萬機,可是我們實在是拿不出來這麽多的銀子,蔡老爺給我們打個折。”若離見蔡老爺一點沒有降價的意思,眼珠四處去看,就看見了玉梨小姐怯生生的坐在獨輪車旁邊的小方桌前。


    玉梨看上去十四五歲,嬌弱可人,手裏捏著隻毛筆,蘸飽了墨等著,對於爹和若離言來語去的交談漠不關心,仿佛置身事外,身後的兩位丫鬟都伸長脖子來看。


    “你們快點,老爺還有事,村東頭的秦老二還等著。”一旁的管家看樣的人見僵持下來,上前催促。


    若離看鮑天麟,司馬兄弟,蓋家兄弟,甄一脈全都不語,也不動,知道他們都不會砍價,隻要用行動支持就好。


    “這位大叔,你不用這麽著急吧,我們的銀子可是救命的,一個銅板都很重要。”若離白了管家一眼,又陪著笑臉對蔡老爺::“蔡老爺,你就當做做好事,幫我們一把,你看看您長得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看就是富貴之人,以後我們若有出頭之日,一定加倍報答。“


    蔡老爺不相信的看著若離,他是長得體態肥碩,高大,卻是額頭短小下巴萎縮,眼睛一瞪下巴一縮,就像是要去拱土,再加上他又很吝嗇小氣,天天在他的那些地裏皰來刨去的,村裏人背後都叫他蛤蛤,也就是鼴鼠。


    雖然也有人恭維他說他長得富態,卻沒有人像若離說的這樣好聽,他的臉色慢慢緩和下來,可是若離的話是很中聽,價格卻是不讓:“姑娘啊,你很會說話,老爺我聽了很高興。可是這種子就是這個價錢,在這深山裏,地很薄,種下去的糧食就沒什麽收成,糧食比油還金貴,種子就貴上加貴了,一斤算你們五個銅板一點都不多。”


    “蔡老爺,這個價錢也許在別處是不多,可是對我們來說就太多了,你看看我們這些人。小的還小。”若離一邊盡可能地裝可憐,卻見他一點都不慈悲,眼珠一動。就走到玉梨麵前,這個姑娘看起來很纖弱,心腸應該也不壞。


    “小姐啊,你長得真好看,還會寫字啊。真是能幹。”若離走到玉梨身邊,看著她手裏拿著一支筆,低頭坐在小方桌旁,輕柔的說:“人長得好,字也一定寫得好。”


    玉梨輕輕抬起頭,見若離一雙毛茸茸的眼睛看著自己。略微有點厚的嘴唇紅潤光澤,小聲道:“姑娘過獎了。”說完重新低頭,卻用眼角掃過蔡老爺身邊。一眼看見司馬翼如電的雙眼。


    她隻覺得心裏一慌,全身麻酥酥的,握著筆的手有點顫抖。


    “小姐啊,一看你就是個好心腸之人,好心有好報。你就給你爹說說,給我們算少一點。你看看我們還有孩子。”若離見玉梨有點恐慌,一般來說這種表情的人很容易煽情。


    玉梨一般是不會去管蔡老爺的事,今天卻鬼使神差的站了起來:“我,我去試試。”


    說話間她的眼神有意無意的看向司馬翼,隻見他如炬的目光泛出點點柔絲,嘴角略顯柔和的微微扯起,似乎滿載期待。


    玉梨輕移蓮步走到蔡老爺身邊,還沒張嘴就看出了她這個吝嗇的爹根本沒有讓步的意思,眼睛再次掃過司馬翼,一樣的目光如炬泛著絲絲柔情,仰起臉看著蔡老爺小聲而堅定的道:“爹,如果你能按原價將種子給他們,女兒就答應你幫你管賬收賬打理家業。”


    蔡老爺不敢信心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他天天苦口婆心的勸導她,讓她幫自己管理家業,以後好獨當一麵麵,不能讓未來的上門女婿得了家業再把女兒不當迴事。


    再者他很快就要老去,自己的女兒掌家他養老也理直氣壯,可是這個女兒就是爛泥扶不上牆,任他怎麽威逼利誘就是死活不答應,他就這麽兩個女兒,小的還小,看起來還不如姐姐,他也不敢硬逼,隻好邊哄邊勸說,今兒個她好不容易答應過來幫著記賬,還是因為好奇被流放的這些人。


    蔡老爺雖然很愛財,卻也識得輕重,女兒出來幫忙和幾個銅板比起來,還是女兒重要。


    便眼珠一轉:“玉梨,這可是你說的,那好爹就算他們四個銅板好了。”


    玉梨再次看了眼司馬翼,他還是那種表情,又一輪麻酥酥的感覺傳遍了全身,她咬了咬牙,小小的輕薄的嘴唇輕啟:“爹,咱家種子官價兩個銅板一斤,算三個就好了,不用那麽心重。”


    蔡老爺眼珠子瞪得老大:“女兒,你今兒個怎麽胳膊肘子往外拐啊,就是你那七姑八姨你爹我也沒算那麽便宜過。”


    玉梨一點不著急,柔柔慢慢的說:“爹,你們看見這些人跟我們不一樣嗎?雖然是被流放卻一個個的舉止不凡,說不定大有來頭,我們先幫幫他們,以後應該有好處。”


    蔡老爺聽著女兒慢條斯理的分析,仔細一想還果真如此,上一次見到他們是在幾個月以前,那時候這些人風塵仆仆的,看起來很是落魄。


    今天一見去讓他實在是眼前一亮,鮑天麟儀表堂堂器宇不凡,司馬翼兄弟冷峻威武,蓋星雨兄弟儒雅俊美,這樣的男子站在這裏,就讓這山川生輝。


    還有那個叫做若離的姑娘,看似淳樸實質靈氣逼人,依他幾十年看人的眼光,這些個人都不是平地臥的兔子。


    他也是見過世麵的,一時間為自己圖一時之財眼拙暗暗叫聲不好,好在女兒及時提醒,看來女兒並不是爛泥扶不上牆,很有眼光。


    心裏這麽想著,臉上卻不露痕跡,隻對玉梨說:“既然女兒這麽說,爹就給你個麵子,不過你可要記得你答應的事,幫爹管理家業。”


    玉梨臉上露出笑容:“女兒答應爹爹的事,一定會謹守。”


    蔡老爺這才露出笑臉:“既然女兒答應,這件事就交由女兒去處理。”


    玉梨輕輕一笑:“爹爹放心、”


    蔡老爺點了點頭,快步來到若離麵前,眼睛看著鮑天麟:“姑娘,你真是能說會道,說的我女兒動心了,既然我女兒幫你說,這件事就交給她來處理了,老爺我也落得清靜,反正掙多掙少的以後全都是她的。”


    有門了,若離忙對蔡老爺彎了彎腰,語氣極盡諂媚:“蔡老爺果然開朗,小姐不但人長得好,還精明能幹,所謂的的巾幗不讓須眉,說的就是她吧,以後她定能為蔡老爺開枝散葉,頂門立戶,光耀門庭。”


    蔡老爺就喜歡聽這些,他吝嗇之名遠揚,卻對女兒,尤其是長女玉梨慷慨之極,不但吃穿用度和城裏的小姐一樣,還專門請先生她識文斷字,學打算盤,連女兒身邊的兩位丫鬟都是送去城裏專門跟著縣太爺家的丫鬟培訓過的。


    聽若離說話好聽,他便背著手去看那片燒焦的土地,鮑天麟眼角示意,蓋星雨陪了過去,蓋星雨是文人,說話就更加的字斟句酌,他也是見過世麵之人,便投其所好,誇了幾句玉梨小姐,蔡老爺便笑的合不攏嘴巴。


    玉梨見爹和蓋星雨離開,輕輕移動腳步來到玉梨身邊,柔聲問道:“姑娘,你說我爹開的價高了,確實是有點高,那你開個價吧。”


    玉梨還未開口說話,臉已經羞紅,此時更是嬌羞麵麵。


    這到讓若離不好意思起來,看到這麽嬌弱可愛的溫柔的女孩,剛才想好的殺價的詞語一時說不出來。


    跟著扭捏了了一下,這才咬了咬牙:“小姐啊,你看我們也沒什麽銀子,就你就好人做到底,五個銅板兩斤怎麽樣?”


    話出了口。她都覺得砍得太狠了點,砍價砍一半,這是前世狂商場賣地攤貨的做法,但是到了這古樸的時代,又是糧食。


    鮑天麟覺得實在是好笑,一斤種子能砍一半價,這也太玄乎了,他硬撐著沒笑出聲,還在一旁附和著:“就是,五個銅板兩斤差不多了。”


    玉梨輕輕一笑:“你們覺得合適就這樣吧,那就是每畝地算上六斤,一錢五,一家四畝,剛好是六錢銀子,四家,二兩四銀子,小順,小圓稱種子,收銀子。”


    玉梨很利索的將算盤撥得劈裏啪啦的響,眼梢飛快地掃過司馬翼,恍惚中仿佛看見他讚賞的目光。


    若離沒想到玉梨會這麽豪爽,她以為怎麽著也得砍上個半天,一時間不知說什麽。


    倒是一直沒怎麽開口的鮑天麟馬上從衣服裏看出銀子及時的說了句:‘那就謝過小姐了,這是二兩四錢銀子,小姐收好。“


    玉梨小姐很有範兒的對管家說:“陳伯,將銀子收起來。”


    被稱作陳伯的管家將銀子收了起來,玉梨記上帳站了起來:“那就這樣了,我們走。”


    陳伯收了銀子心裏還納悶,這個花瓶一樣中看不中用的小姐今天怎麽這麽麻利,雖然種子的價格正好等於官價,沒賺到一個銅板,小姐的身份卻是體現了出來。


    “小姐,你太偉大了,我仰慕你。”愣了好半天的若離見玉梨起身離開,忙跟了上去很誇張的小聲說。


    玉梨小姐臉一紅,眼梢又看向司馬翼:“姑娘你過獎了,種子也就是這個價,我並沒有做什麽。”


    司馬翼至始至終一張表情,此刻捉看到了玉梨的目光,對她微微頷首一笑。


    玉梨瞬間腳步輕盈,儀態萬千,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能如此淡定從容的做好這件事,雖然迴去後也許會讓爹吐血。


    目送玉梨嫋嫋婷婷的離開,那種姿態在若離眼中簡直堪比神仙,她的眼珠都快要掉出來,一連聲的感歎:“真沒想到啊,土窩裏也有金雲凰,深山裏也會有璞玉,這位小姐簡直是神姿仙態美不勝收啊。”


    司馬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若離姑娘,就她那指頭一指就能倒的人,也美不勝收啊?紙人一般的。”


    若離得意地看司馬翼:“司馬翼,那是你不會欣賞,你看到的是紙人一樣的小姐,我看到的是嬌弱如水中之花,這朵花還是內外兼修,不知是外表美,心靈也會很美,為我們每人剩下一錢五,也就是十五個銅板啊。”


    一旁的鮑天麟笑了起來:“金若離,你啊就認識銀子,省了了銀子就說人家好,還好的天上有地上無,她也沒你說的那麽美了,隻不過是看起來還算順眼心底還算善良罷了。”


    若離縱了縱肩膀:“善良的人是最美的!我就覺得她美好看。”


    將種子提了迴去,若離拿出自己和甄一脈的三錢銀子,去了甄珠兒甄貝兒的屋子,兩人坐在炕頭上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


    若離站在門口對甄珠兒說:“種子買下了,你們兩個三錢銀子。”


    甄珠兒愣了愣,很驚訝的抬起頭來:“三錢銀子還來給我說什麽,給了就是了。”


    “甄珠兒,是你給不是我給。”若離很嚴肅的對她說:“外麵的事我可以替你擋著,銀子你得出,。因為我們每人就一份。”


    甄珠兒差點沒笑出聲:“三錢銀子,也叫銀子,這點事兒還用得著這麽嚴肅的說。”


    甄貝兒也在一旁和配合著笑:“金若離,你以為我們會不給你三錢銀子嗎?”


    若離板著臉旁再次嚴肅的說:“我們每人都有三兩銀子,自己的那份就該自己出。以後路還長著,用錢的地方多了,所以我們把帳算清楚了好一點。”


    甄珠兒很不屑的對甄貝兒說:“貝兒給她三錢銀子。”


    甄貝兒去炕頭拿銀子,若離又加了一句:“哦對了,還有晚上有人來幫我們耕地,連工錢帶打賞一共每人也是三錢銀子,你們兩個六錢,一共是九錢銀子。”


    甄珠兒很不耐煩的說:“不就是要銀子嗎?你倒是一次說完啊,怎麽就種子才兩人三錢銀子,工錢就每人三錢了呢?你也太會瞎算了吧。”


    若離看著甄珠兒。這兩姑娘自從來到這裏也快半年時間了,還一個銅板都拿出來過?:“甄珠兒,想來你也聽到了。剛才是我將種子的價錢砍下來的,本來每人要三錢銀子,工錢三錢銀子是因為人家要在晚上幫我們幹活,按照規定我們是不可以讓人幫忙的,所以得高一點。”


    甄貝兒將銀子拿來給了若離。很不耐煩的說:‘好了好了,金若離,銀子給你還這麽囉嗦,你說多少就多少了。”


    甄貝兒的一句話讓若離認真了起來:“甄貝兒,怎麽是我說多少就多少啊,我是給你算了帳的。”


    甄珠兒氣唿唿地站起來:“金若離。你拿了銀子走就行了,沒完沒了的囉嗦什麽,。煩不煩啊!”


    若離心中的怒氣次上升重重的將手裏的銀子往炕上一拍。憤憤地說:“嫌我囉嗦是吧,我說你們兩個是不是有雙重性格啊,一會晴一會陰的,那天還說是外麵的是我來管,今天就這種陰陽腔調。我又不是你們的娘,我可不受你們這種氣。你們要是不願意,種子我提迴去當糧食吃,晚上耕地把你們兩的留出來,你們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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