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來人雙眼一亮,但卻因為碩大的紫色帽子遮住了那眼角微微一挑皆是風情的綺麗,但這並不會影響這個人的心情,因為在此地發現熟悉氣息的事情雖有著意外卻也透著開心,好像找了很久,終於要找到一絲線索一樣,又如命中注定的戀人終於要再次相遇一般。


    看了看地上的壇子,來人,衣袖輕揮,酒壇就漂浮在來人眼前,將壇子上還殘留的最後一絲隻有他們才能發現的螢火之光用手中突然幻化而出的最後一朵黑色的彼岸花吸食殆盡,然後動作溫柔繾綣的拿到自己麵前,輕輕一嗅,黑色彼岸花便如齏粉一般,在空中消散,而來人卻突然利落的一擺衣袂轉身,空間瞬間如海綿一般,主動將人溫柔吞噬直至消失。


    夏家


    夏冰很早就醒過來,轉頭看了看身邊睡得小臉紅撲撲的小寶,溫柔一笑,然後小心起身,進入自己房間的小浴室梳洗,因為是周六的關係,所以夏冰隻穿了休閑服,剛剛打開門就聽見樓下沈母在廚房囑咐保姆中午要吃什麽的聲音,以及沈父剛剛晨練迴家就被沈母嘮叨以及沈父無奈又寵溺的賠笑聲。


    沈媛從身下小寶後就是全職太太,並沒有在去外麵上班,當然裏麵又免不了夏豪紳的作用,仔細感覺了下,似乎沒有夏豪紳的影子,這麽早,不像他一貫的作風,為了維持一個好男人的形象他從來都是按時迴家,吃完早飯,kiss拜後才會離開。


    今天,怎麽不見他的蹤影,聯想到昨天的情景,夏冰不由得想到了小寶房間出現的那一絲陌生卻陰寒的靈力波動。


    夏冰走了下來,向沈父沈母打了招唿,才去外麵的小花園找沈媛,就看見她在一個玻璃房的溫暖溫室花園裏整理那些花花草草,推開門,頭頂的白色風鈴‘叮鈴鈴’響起,沈媛轉身看見來人,微微一笑,眼如春水,柔和輕靈,站在一片玫瑰花中的沈媛,氣質高雅溫柔,帶著門名閨秀的風度,絲毫不像縣城裏能培養出來的女人,那是一種很獨特的風韻。


    明明是柔弱的身軀卻似乎藏著一股傲氣,猶如前世被逼著送入精神病院卻依然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她和小寶,最後被自己傷透了心,絕望死去時依然高傲揚起的頭顱。


    “小冰,站在門口做什麽?進來吧!”沈媛手裏拿著水壺,側身看著夏冰微微發呆的身影溫柔淺笑。


    迴神過來的夏冰,看著沈媛笑了笑,徑直走向沈媛身邊“媽媽,你又一大早在整理這些花花草草呀!”


    “這都吃醋?”沈媛笑道。


    夏冰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這個女人,夏豪紳!她是一定要收拾的,隻是,沈媛對於夏豪紳的感情到底是什麽呢?


    愛情?!如果是,那麽前世沈媛在發現夏豪紳在密謀詭計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傷心難過,而是籌謀安排保護他們,連最後被眾人逼著進入精神病院也不曾對夏豪紳流露出一絲一毫的眷戀和被背叛後的傷心,但是,如果不是,可是重生後,沈媛和夏豪紳的相處點滴,沈媛眼底流露的溫柔相信又不像作假。


    這樣的情況,讓夏冰不知道如何下手,是說還是不說!


    沈媛見夏冰又再次看著自己發呆,眼神深處不由得流露出一絲疑惑,其實夏冰從被綁架過後,就時不時的偶爾看著自己或是沈父沈母以及小寶發呆,眼神複雜的讓她到難以揣測,但是自己的女兒,自己怎麽會不清楚,有時候,她會有一種女兒被掉包的感覺,所以,她曾偷偷帶著夏冰的頭發去做了dna,證明結果,夏冰並沒有被掉包,她的確是自己的女兒。


    那時候,看著診斷報告,她都覺得自己是不是瘋了,可是,那種,夏冰偶然身上的陌生熟悉的感覺,卻讓她不知所措,尤其是,昨晚夏豪紳突然問自己小冰的事情時,讓她第一次覺得渾身有種發冷的感覺,卻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但下意識的她並沒有把自己發現的事情告訴夏豪紳。


    沈媛拉著夏冰走向玻璃房溫室中間的一個白色歐式小茶桌旁邊坐下,神情有些嚴肅而沉吟的問道“小冰,其實,媽媽早就想和你聊聊”


    見沈媛的神情,夏冰就知道說的話定然不是輕鬆的話題,心中也是微微一顫,但麵上還是帶著活潑甜美單純無知的輕鬆笑意“媽媽,你的表情好嚴肅呀,要說什麽你說唄,我聽著!”


    “小冰,從你被綁架之後,你不止一次讓我覺得有些奇怪,而且,你和你父親的相處,看上去和之前沒什麽不同,可是,你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喜歡粘著你爸爸呢!小冰,有時候,我覺得你很陌生,心裏似乎藏著什麽事情,但又不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什麽,難道那次綁架,你,發生了什麽沒有和我們說的嗎?小冰,告訴媽媽,你到底藏著什麽?”


    沈媛並沒有因為夏冰的話而放鬆心態,反而內心的疑惑更加重了,而夏冰卻被沈媛的一番話說得愣了愣,心中駭然,她以為她已經假裝的很好了,沒想到,她還是沒能瞞過沈媛。


    夏冰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神情也不由得微微正色道“那,在我迴答媽媽的時候,媽媽能不能迴答我一個問題呢?”


    沈媛見此,就知道,夏冰真的藏著什麽事情沒有和自己說,不由得心中焦慮和震撼、害怕,既害怕夏冰說的事情讓她心驚,又害怕,她什麽也不告訴。


    “小冰,你想問什麽”


    “媽媽,對於夏豪紳,你心底到底是什麽位置?”夏冰直視沈媛的雙眼,眼神是從沒有過的認真和銳利,讓沈媛不由得被這樣的夏冰嚇了一條,心跳快了起來。


    她說的是夏豪紳,而不是爸爸,這代表什麽?沈媛腦子裏飛快的閃現著發現的這個問題,但卻不敢深究,因為她有預告,夏冰的這個問題很重要,如果迴答的不好,今天的談話就會截然而止!


    沈媛不敢移開自己的視線,因為,她能感應道夏冰再問這句話的時候,是極為認真的。


    “小冰,對於我而言,你和小寶是我的全部,是我活著唯一要守護的人,就算是我的父母,也無法和你們相比,這樣,你還要問夏豪紳嗎?”


    沈媛並沒有直接迴答她的問題,卻用另一種方式告訴了夏冰,她的迴答。


    夏冰心中微微觸動,好像一切都能解釋的清楚了,為什麽前世沈媛發現那些事情之後,會做出那樣的選擇,為什麽自己在今生看著沈媛和夏豪紳相處時,明明很清楚的看見了沈媛對夏豪紳的溫柔和相信,兩種矛盾夾雜在一起,卻被沈媛一句話解釋的通透。


    ‘因為,我們是沈媛的全部!’夏冰的喉嚨突然有些澀然,想起前世沈媛被自己親手逼死眼底依舊藏不住的疼愛和包容,夏冰的鼻子有些酸澀,雙眼似有水霧彌漫,看著麵前的沈媛有開始模糊不清。


    沈媛看著因為自己一句話,直掉眼淚的夏冰,那眼底的悲哀和痛苦,愧疚和悔恨就那麽毫無阻擋的直擊她的心底,讓她心疼的不行,一把將麵前哭的寂靜無聲,卻哀莫沉重的夏冰摟緊懷裏,不斷地哄著“怎麽了,到底怎麽了?別哭,小冰,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那次綁架發生了什麽?你說呀,你這是要急死我嗎?”


    夏冰緊緊抓住沈媛前襟的衣服,任由心底絕望悔恨的哀傷讓自己滅頂,那種痛,不是親身經曆,又怎會知道,因為自己一人,而將所有人帶進地獄,永不超生的感覺是多麽的絕望,而那些人卻並沒有絲毫對自己的埋怨,有時候,讓一個人最痛苦不是鞭笞身軀,而是時不時的啃食淩遲抽痛的心髒。


    紫色琉璃珠在沈媛沒有看見的情況下,散發著一陣陣熟悉的令夏冰瞬間冷靜下來的冷香——微生少亦!


    夏冰腦海裏瞬間出現了微生少亦那雙清冷卻危險的雙眼,讓已經滅頂的絕望和悲傷瞬間潮退,重新冷靜下來的夏冰看了看抓著沈媛前襟的手腕上晶瑩剔透的紫色琉璃片刻,鬆開手,抬頭,看著沈媛勉強的笑了笑“媽媽,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等,再等等,就一個月,最多一個月,我一定會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你,好不好!”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夏冰要這麽做,但是,沈媛知道,再問也已經問不出什麽了,但是從夏冰的言語中,不難發現所有的事情都和自己的枕邊人脫不了關係,但,是什麽?綁架事件後夏冰才出現了一係列怪怪的情緒,難道……


    沈媛不敢再想下去,因為深想下去,就會讓她莫名的遍體身寒,夏冰自然感覺到了沈媛的不對勁,自然想到可能是因為自己的話讓她提前對夏豪紳起疑,如果這樣,豈不是讓她會陷入危險之中。


    “媽媽,什麽也不要去查,求你了,當什麽也沒發生過,絕對不要讓人起疑,求你了,什麽都不要去暗中求證!”夏冰故意將暗中兩個字咬的極重,懇求的目光讓沈媛知道,一定有什麽是她之前忽略的事情,而且,她的枕邊人可能做了極為恐怖的事情。


    因為夏冰發現了沈媛突然嚴肅下來的神情,雙眼的誓不罷休,讓夏冰心驚,或許,她還是小看了一個母親對孩子守護的本能。


    “小冰,我現在就要知道,你隻是一個孩子!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自己去查,我相信以沈家在青城的勢力,我沈媛要知道的,誰也瞞不了我”


    “媽媽!”夏冰驚唿,拉著了疾步要離開的沈媛,在夏冰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沈母和沈父卻突然在夏冰和沈媛視線盲區的角落走了出來“我也很想知道,小冰,你到底在忌憚什麽?”


    夏冰驚訝的急速轉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沈父拉著沈母神情說不出的嚴肅,站在不遠處的一大片水滴觀音的植物之中,大片的展開如舟形的樹葉將沈父和沈母的身影遮掩住,又因為夏冰因為沈媛的緣故既然放鬆了戒備,居然毫無所覺。


    “姥姥、姥爺!”夏冰看著如同憑空出現的兩人,心中說不出的複雜,想要竭力瞞住的事情,就好像冥冥中要被發現一般,注定了!


    “小冰,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在隱瞞什麽?你倒是說呀!”沈母放開沈父的手,疾步走到夏冰身邊,有些焦急的問道,神情有著急切但更多的是擔憂,見夏冰隻是低頭不語,沈母有著恨鐵不成鋼的焦躁和憂心以及隱隱的生氣,氣夏冰,年紀小小,心思卻如此之重!這如何有利於她的成長……


    沈父上前阻止了沈母和沈媛想要繼續的話題,看著夏冰的眼神有著太多複雜的感慨和擔憂,沉吟片刻才開口“小冰,小時候,你與我們也不是很親厚,所以我也很少教你什麽,現在我想讓你記住一句話‘慧極必傷,情深不壽,強極則辱,至剛易折’”。


    沈書錫的話讓夏冰抬起了頭,沈書錫沒有讓夏冰說什麽,而是反問道“小冰,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


    見夏冰不答話,沈書錫也不惱,而是主動上前拉著夏冰的手坐在白色小圓桌一旁,而沈母和沈媛雙視一眼後也跟著坐了過去,剛剛四個位置,正好。


    “一個人太聰明,心思太重便會對自己有損傷,過於沉迷和執著的感情不會持續長久,過於突出的人,勢必會受到屈辱,太過剛烈的性子就會被人記恨,招人暗算,隻有沉穩、含蓄、堅毅、不張揚,不尖銳,懂得借勢才能穩操勝券!”沈書錫如此說道,卻並沒有讓夏冰的神情有多大波動。


    沈書錫的話,夏冰懂,那是君子如玉的沉穩和溫潤,但是,她早已做不了外公心裏麵想要成為的那種人,她的手,從重生開始就已經髒了,她走的是殺伐證道之路,如謙謙君子這一套的說法,她根本無法做到,似乎是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一般,許久都沒有動靜的血彌,突然在夏冰的腦海裏一陣灼熱。


    “我知道,你是女孩子,所以,外公並不想拿君子的要求來要求你,隻要你能做好兩點,就好了”。沈書錫似乎料到夏冰的反應還是這樣一般,並不在意她的沉默“你知道,我想要你遵循那兩點嗎?”


    “慧極必傷,情深不壽!”夏冰在沈書錫帶著沈母出現後第一次說話,雖然依舊是熟悉的甜糯嗓音,但卻透著一股從前沒有的清麗冷然。


    沈書錫笑了笑“小冰,你還是個孩子,你該有孩子應該有的生活,大人的世界,對現在的你來說還太遠,不該你現在承受的,不要急著承擔,告訴我,你到底在害怕什麽,在隱瞞什麽?”


    “我……”夏冰突然想說什麽的時候,臉色大變,速度極快的轉身飛奔而出,沈書錫等人隻見身邊殘影一晃就不見蹤影,均是一驚,急忙跟著夏冰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而進入房間的時候,就看見保姆和沈家開車的老司機已經暈倒在一旁,人事不知。


    而一個約莫七十出頭,頭發黑白參半,眼神陰冷,眼角血紅,頭上束發的緞帶有著一個太極圖案,一身黃袍道士服,如港片捉鬼降妖的道士裝扮的人,抱著哭聲響亮的小寶站在客廳,態度高傲的看著麵前突然快速出現的夏冰,上下打量來人,眼神似有探究“這位,可是同道中人?”


    “將你手裏的人,給我放下!”夏冰並沒有迴答他的話,反而言辭冷然的說道。


    而沈書錫等人也快速趕迴了客廳,看見的就是夏冰與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在夏家並抱著小寶的陌生人,兩個人之間雖然隻是靜默的站著,卻讓人覺得他們之間似乎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危險。


    沈媛見自己的兒子在對方手裏的時候,就想上前,卻被沈母一把拉住,神情嚴肅的對沈媛搖了搖頭“來者不善!”


    沈媛不是真正的鄉鎮女孩,她從小接受的都是精英門第的教育,因為沈家也曾是名門,所以,並不會莽撞不知分寸,雖然焦躁,看著前麵有人對持的夏冰,沈媛的心都快跳出喉嚨。


    沈書錫走上前,卻被夏冰一把攔住,將沈書錫護在自己身後,夏冰的行為讓在場的四人,有不解也有恍然大悟,不解的當然是沈書錫和沈媛等人,而恍然大悟的卻是對麵的人“原來,你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位沈家高人!”


    沈書錫原本還有些不解夏冰將自己護在身後的行為,正要出手將夏冰拉到自己身後,卻聽見對方的話後,更是困惑,什麽高人,什麽尋找,什麽意思?


    “小友既然也是這方世界中人,就該知道,我等方外之人之間也是有規矩的,小友不會是要為了這幾人壞了我等世界中的規矩吧!”老者笑的陰森森,語氣也似有放鬆和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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