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懵了。


    小男孩踮起腳尖,也不顧她身上又髒又破,湊到她耳邊,聲音還帶著孩子的稚氣,說的也是那種語言:“姐姐,你聞起來好香呀,我可以咬你嗎?”


    蘇言眨眨眼,又眨眨眼。


    啥玩意兒?我可以拒絕嗎?


    你當我是親親果凍嗎快把你的口水收迴去啊!!


    答案顯然是不能的,因為小男孩不等她迴答,已經像受了蠱惑一樣,徑直張開嘴,往她頸間咬去!


    蘇言欲猛地推開他,還沒等她發力,小男孩就被人提溜了起來。


    小胳膊小腿在空中直撲騰。


    一個金發的高個女人單手揪住他的襯衫後領,看著小男孩尚未來得及收迴去的尖牙,嘖嘖道:“小家夥膽子不小啊,敢在洛伊爾城違背陛下的命令。”


    她穿著黑色長裙,頭戴黑紗禮帽,手上戴著黑色皮手套,很優雅——除去她叉著腰提溜小男孩的這個動作的話。


    這都不算什麽,最重要的是……她的皮膚白到了一種令人心悸的程度。


    從遠處又跑來一個女人,類似的打扮,見了她匆匆提裙行了一個禮:“女伯爵,請您把孩子還給我,我一定嚴加管教。”


    “洛伊爾城禁止隨意吸血,幸虧是給我看見了,不然護衛隊可要把你的孩子抓起來。”她哼了一聲,把孩子甩進女人懷裏。


    “不過你這個人類是怎麽出現在這裏的?這裏可不歡迎……”她邊說邊看向蘇言,話音戛然而止,她慢慢瞪大了眼睛,驚唿道:


    “薇薇安小姐!”


    蘇言從驚魂中迴過神,幹笑兩聲:“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你……你怎麽會變成這樣?”女伯爵把蘇言扶起來,看著她的打扮,死死皺著眉頭,“這裏太危險,你快跟我迴去,謝天謝地,陛下知道了不知道要多開心。”


    她吹了個口哨,很快從街道盡頭奔馳來一匹黑馬,黑馬拉著的敞篷馬車很華麗,白色帷幔上麵垂著一串水晶吊墜,帷幔正中央有一個靈杖模樣的花紋,蘇言覺得它可能是某種圖騰。


    沒有車夫,馬是自己跑來的。


    這個世界太玄幻了。


    蘇言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女伯爵把她扶上馬車,坐在她身邊,衝黑馬道:“去王宮。”


    黑馬立刻飛馳起來,街上的人紛紛避讓行禮。


    女伯爵哽咽道:“薇薇安小姐,你受苦了……”


    蘇言往馬車一角縮了縮:“你是誰?剛剛那個小男孩……”


    “我是安妮啊,您全部不記得了嗎?”


    蘇言搖了搖頭。


    安妮哭喪著臉:“真不知道你遭遇了什麽,不過沒關係,我們很快就到王宮了。”


    蘇言向馬車外一看,不過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她們已經駛出了街道,穿越了一道道田野。遠處隱隱可見一座巨型城堡,在烏雲的籠罩之下泛著細微的冷光。


    等到馬車停在城堡門前,蘇言才看清這個城堡的樣子。


    這是一個城堡群,白色的城堡一座連一座,最靠近她的這座有數十米高,尖尖的頂高聳入雲,雕飾繁複,極盡華麗。


    城堡的外牆下生長著叢簇密集的蕨類植物和苔蘚,牆上攀爬纏繞著紫藤藤蔓和異色薔薇花。


    神秘,黑暗,幽冷。


    蘇言由安妮扶著下了馬車,站在城堡門口仰臉望去,一眼看不到頭。


    她感到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吱呀——”


    城堡大門自己緩緩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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