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二人隔三差五便約幾盤棋。蘇言棋藝愈發精進,黑白相爭之間,連衡華也時不時讚她一句“殺法精謹”。


    治愈進度也隔幾天漲一點,慢慢推進到了15%。蘇言隱隱覺得,衡華的心結與自己有關,但無論她怎麽旁敲側擊,愣是半點消息也得不到。


    她曾去問過瑤裳,“瑤裳,你可知道衡華當初為何受刑?”


    “衡華?你們何時這麽親近了!”見她直唿衡華神君的仙號,瑤裳杏眸圓睜,連聲調都拔高了幾度。


    蘇言自知失言,掩飾性的用衣袖捂住嘴巴咳了兩聲。


    倒是咳得很有衡華的風致。


    瑤裳剝開一粒蓮子,語氣生硬:“不曉得,除了玉帝,怕是沒人曉得。”


    她見蘇言一臉愁容,便抓了一把蓮子放在她跟前,提醒道:“你可別告訴我你要去玉帝那裏問。既然神君不願告訴你,那你便裝作什麽也不想知道。”


    蘇言又跑去問介琰,他正半眯著他的細長眼躺在院裏曬太陽,聞言輕輕撩起眼皮,道:“不知道。”又眯上眼,輕飄飄道:“別四處問了,沒人知道的。”


    蘇言氣絕,這倆人絕對串通好了台詞!


    ……


    這一日又到了約定好的弈棋之日,蘇言推開殿門,恰遇上抬手要叩門的瑤裳,瑤裳蛾眉一挑:“你又要出去?”


    “是呀。”她一襲藤青長裙笑得乖俏。


    瑤裳心裏直發慌,蘇言剛開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幾日往外跑得次數也未免太多了些。有些像……有些像有了心上人的閨中千金。


    她向前一步攔住蘇言的去路:“你去哪?我也要去!”蘇言左右為難:“可是我答應了人家孤身前往的。”


    “那你去吧。”瑤裳皺了皺眉,鬆開手,語氣平靜了下來。蘇言笑著晃了晃她的袖子:“約好了的,總不好爽約,別生氣嘛,改日我去你那裏。”


    瑤裳把袖子扯出來:“去吧去吧。”


    ……


    蘇言來到衡華宮,衡華已經在那裏等她了。他似乎很喜歡早到。


    下了一會兒,輪到蘇言了,她捏起一枚黑子,眼前的棋局忽然開始重影,她晃了晃腦袋。


    棋盤中蕩起一波水紋,然後她看見衡華舉棋,坐在衡華對麵的自己搖了下藏在袖中的小鈴。衡華落子後皺起眉頭:“我不是要下在這裏的。”


    她憋笑:“下都下了,落子無悔啊我的衡華神君。”


    衡華淡淡看著她的袖子:“殷郊竟然把落魂鍾給你了。”


    話中帶酸。


    竟被識破了,不愧是衡華呀。她笑道:“借來玩玩嘛。”


    衡華起身,幾步走到她麵前:“給我。”


    她死死捂住袖子:“人家借給我的。”


    衡華俯身去撈她袖管,她笑著躲。


    爭搶間,小鈴又不小心被搖響了,衡華一個重心不穩跌在蘇言身上。


    鼻尖相觸,唿吸可聞。


    “明玦?”


    蘇言被人一喚,迴過神來,見衡華坐在棋盤對麵,麵帶擔憂地看著她。她手中還握著那枚未落的黑子。


    她掐了下自己的掌心,衡華在這裏,那方才站在這裏的衡華是誰?那個長得跟她一樣的人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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