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夫人端莊笑道:“虞將軍也來了嗎?我家主君常常與我念叨,說虞將軍驍勇善戰,出師常捷,卻因為將軍一直在外征戰,也沒機會見見。”


    衡華道:“家父仍在鎮守邊關,此次是我一人前來。聽聞辰安府鍾靈毓秀,便來看看。”


    尚書夫人點頭,又道:“這……主君不在,也不好請小將軍進來坐坐。”


    衡華微微一笑:“不打緊,我還有些地方想去逛逛,先行告辭。”


    蘇言一直低著頭聽二人寒暄,眼下見他要走,下意識“誒”了一聲。衡華轉過身,茶白色衣袍飄起一道好看的觳紋。


    母親還在旁邊,蘇言隻得朝他行了個禮:“今日多謝公子,提醒公子一聲,住店的話,城中路南的那家客棧很不錯。”


    衡華會心一笑:“多謝姑娘提點。”


    ……


    熱熱鬧鬧吃過生辰宴,蘇言一個人坐在四角涼亭裏發呆,二姐走過來,笑道:“我們小宛丘這是怎麽了?今日席上那麽多好吃的,也沒見你多吃兩口。”


    蘇言拉住她的手,讓她坐下:“二姐,我今日遇著了個人。”


    “什麽人?”


    “他……”蘇言思來想去,道,“他長得很好看。”


    二姐“噗嗤”一聲笑了:“我當是怎麽了,敢情是在相思呀。他是哪家公子?年歲幾何?可曾娶妻?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二姐!”蘇言漲紅了一張臉。


    二姐笑著拍了拍她的手,湊過去輕聲道:“若是個門當戶對的正經人家,二姐支持你。”


    蘇言皺起眉頭認真思索,驃騎將軍之子,門當戶對倒是沒問題。至於正不正經,好像有時候不正經,有時候又很正經……她猛的迴過神,騰地站起身就要走:“我、我困了,迴去睡覺!”


    二姐悠悠地道:“三妹,你的院子在這邊。”


    蘇言:“……”


    一路悶頭迴到房間,蘇言滿腦子都是他的模樣,他的笑容,他漫不經心說話時的語氣。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呢?不笑時清清冷冷,笑時又如春風拂麵。


    窗戶啪嗒一聲,蘇言抬頭一看,窗外並沒什麽人。啪嗒又是一聲,她抖了一下,大著膽子推開房門,走出去低頭一看,有人朝她窗戶上丟了塊小石子。


    “我在這裏。”不遠處傳來道人聲。


    她聞聲抬頭,驚訝地瞪大眼:“你怎麽來了?”


    衡華閑閑地坐在她院子的牆頭上,衣袂很隨性地垂下來。背後是一輪雪白的圓月。


    他翩翩然一躍而下,落在她身前,五官在月色的籠罩下好看的驚人。


    他翹起嘴角:“生辰快樂。”


    蘇言訝然:“你怎麽知道?”


    “尚書府三小姐的生日宴動靜那麽大,很難不知道。”他往前走了一步,道,“我身無分文,唯一的銀兩還是你給我的,身上隻有這個,你不要嫌棄。”


    蘇言低頭一看,他掌心靜靜攤著一枚玉佩。是專門來給她禮物的?她搖搖頭:“我不要。”


    “別讓我無功而返。”他看著她。


    她隻得雙手接過來,玉佩瑩潤光澤,上麵刻有一雙白頭鳥,栩栩如生。


    她抿了抿嘴,小聲說:“謝謝,我很喜歡。”


    衡華道:“還不知道你叫什麽。”


    “宛丘,我叫程宛丘。”


    他低低一笑:“宛丘。”


    他的聲音偏低,帶著幾分蘇意,蘇言耳朵尖都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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