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泉的水柱一人多高,他衝進去的時候水花四濺,周圍響起很多驚唿聲。


    蘇言忙衝上去拉人:“你迴來!”


    噴泉的水花淋的她幾乎睜不開眼,胡亂地抓住了他的校服袖子。路暘見她竟然衝進來,詫異之餘力氣一鬆就被她拉了出去。


    雖然就短短幾秒,路暘身上還是被淋透了,被拽出來的時候渾身濕噠噠地往下滴著水,連一向看的比命還重要的發型也塌了。眼睛卻很亮:“你答應我了?”


    蘇言身上也濕了一片,渾身冷的打顫,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不良少年都這麽想一出是一出嗎?


    她隻能把傳言裏他那一百零八個前女友拖出來當擋箭牌:“那麽我該感謝路小少爺邀請我成為你的第一百零九位女友嗎?”


    路暘哽了一下,他以前那些花花綠綠的情史,向來是他引以為傲的資本,沒成想陰溝裏翻了船。


    “我以前他媽的是犯了不少渾,但我現在都跟她們斷了,斷的一幹二淨。”他誠懇地看著她的眼睛。


    蘇言攥了攥拳,少年時的曖昧太致命,她不能給他半分希望。她繃著臉冷淡道:“我不會答應你的,你也別整幺蛾子來威脅我,你會淋噴泉我也會。”


    說完轉身就走。


    身後人追上來抓住她的手腕:“我要怎樣你才能答應我?”


    蘇言使出吃奶的勁兒把手抽出來:“你怎麽樣我也不會答應。”


    看著人跑上了樓,路暘急的摸出手機,給喬子楓發短信:[奶奶個腿,紮噴泉也不管用了。]


    得到了對方的嘲笑:[指不定人家不喜歡這麽熱烈刺激的表白方式,你換個溫和點的。]


    路暘黑著臉問:[什麽叫溫和點的??]


    [寫情書啊,唱情歌啊,她們這種乖乖女最吃這一套了。]


    路暘皺起眉頭,煩躁地擼了把頭發,抓了一把水。


    他無意間看見旁邊的草坪上坐著一對小情侶正在合看同一本書。男生在用很溫柔的語氣給女生讀書,女生的臉上滿是羞意。


    “操。”路小少爺屈服了,一步三個台階跑上樓梯。


    ……


    接下來的一整天,路暘表現的都很平靜,甚至平靜的有些詭異——趴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動不動就抓一下頭發,很搜腸刮肚的樣子。


    但好歹不騷擾蘇言跟她說話了。


    看來是拒絕起了作用,蘇言鬆了口氣。


    ……


    晚上迴到家吃完飯,蘇言迴房間寫作業。寫到一半裴複進來了,手裏拿著個平板,說是要陪著她寫作業。


    蘇言不置可否,也沒跟他說話,認認真真寫完了最後一道大閱讀,抓上睡衣去浴室洗澡。


    裴複原本倚在床頭看文件,見狀把平板丟在一邊,走過去幫她收拾書包。拿起練習冊的時候,一張紙輕飄飄地滑了一個角出來。


    他眯起眸子,指尖把紙抽了出來。


    紙上的字醜的像狗爬。


    “笙笙,我喜歡你。


    當我望向天空的時候,你是那朵櫻桃形狀的雲;當我坐在冰川上的時候,你是沐著極光而來的星;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比夢中還要愛你……”


    密密麻麻的狗爬字寫滿了一整張紙,讀到最後,落款“你的同桌路暘”,裴複的眼神冷如冬日的夜。


    裴複在房裏轉了一圈,找到了他留在這裏的打火機。他按下開關,對準情書一角,火舌很快舔上去。快要燃燒殆盡的時候,他一鬆手,紙落在地上,很快蜷成一小塊紙灰。


    他木著臉,踩上去碾了兩腳。


    地板上隻剩一點不起眼的灰末。


    浴室門被打開,女孩帶著一身溫熱水汽走出來,皺了皺鼻子:“咦,什麽味兒?”


    還沒走到床邊就被一下子拉住胳膊,裴複把人按倒在床上,雙手扣著她的手。


    鋪天蓋地的壓迫感向她襲來,手腕還被用力箍著,蘇言心跳漏拍。他身上的占有欲太濃重,讓人腿軟。她想開口說話,手腕忽然一鬆,但緊接著又被扣住。


    原來是裴複改用一隻手握住她兩隻腕子,他騰出一隻手來,拇指按上她的唇角。


    裴複垂眸看著身下的女孩,眼角纖細漂亮,小臉泛著薄紅,身上的香氣溫暖又勾人。配上懵懂又茫然的神色……


    迴憶起那張情書,裴複的眼底劃過一抹暗色。他輕笑一聲,指腹揉上她的嘴唇。


    語氣溫柔又危險。


    “我怎麽,這麽不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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