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宿笑了一下,“走吧。”


    兩人來到考場,這裏匯集了所有的年級大佬。蘇言看了程宿一眼:“你好好考,我們一起出去比賽。”


    程宿點了下頭。


    即使已經說開了,可蘇言還是有點擔心剛才那場鬧劇會讓他分心,難免再次確認:“要認真做,不能粗心大意。”


    程宿嘴角挑起,好不容易才壓下去揉她頭發的衝動,他說:“一定。”


    傻小孩兒。


    當時你站在我桌前,說要頂峰見。


    我沒有拒絕啊。


    ……


    這次的考卷是省賽模擬卷,難度隻高不低。蘇言認認真真地做完了,就是最後一個題卡了十分鍾。她做完後等了一會兒,這個時間,程宿應該已經做完了才對,可遲遲不見身後人上台交卷。


    她微微偏頭,餘光瞥了眼身後的程宿。


    他仍低著頭,可已經放下了筆,感應到什麽似的,輕輕抬起頭。


    蘇言小幅度抬起手,勾了勾手指。


    等她轉過頭,身後很快傳來收拾紙筆的動靜。


    他們前後腳交上了卷子,身後的同學們齊刷刷抬起了腦袋,監考老師也一臉訝然:“時間還長,不再檢查一下了?”


    程宿看著桌上交疊的,薄薄的卷子,說:“不用了老師。”


    能一次性做對的東西,他不會浪費第二次機會。


    蘇言在旁邊直點腦袋,表示同意。


    兩人往教室走,因為第四節課還沒下課,走廊上半個人影也沒有。


    旁邊的小姑娘可能是做題做困了,眼皮耷拉著。她抬手打了個長長的嗬欠,袖子很長,雪白的指尖露出來一點。


    蘇言打完嗬欠,眼裏擠出來了一小包淚花,她用手去揉,抬至半道被人握住。


    “試卷很髒,不要揉眼睛。”


    蘇言眨巴著一雙漉濕的眼睛,有些不滿:“你還說人家媽,自己都爹的很……”


    程宿沒接她這個話茬,而是輕輕道:


    “閉眼。”


    蘇言聽話閉上了眼睛。


    本以為他會用紙巾,再不濟用袖子,眼皮上落下的觸覺卻讓人一抖。


    她不敢睜眼,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卻不敢相信程宿會那麽做,於是小聲問:“程宿,是什麽……”


    眼皮一輕——所有濕潤感都好像被那個溫柔的觸碰帶走了,連同她今天起起落落的糟糕心情。


    她一點一點掀起眼皮,看著程宿通紅的耳朵尖,如果說剛才第一次問是猶疑和不確定,第二遍問就是刻意的逗弄和調戲了:“是什麽啊?”


    程宿抿了抿嘴唇,似乎還很快地舔了下唇角。


    “啄木鳥。”


    他很幼稚地迴答。


    蘇言:“什麽?”


    程宿耳根熱的發燙,覺得自己已經沒法再跟她對視著說話了,於是繼續往前走,把人甩在後頭了,這才小聲補充道:“住在樹苗裏的啄木鳥。”


    蘇言快笑翻了,三兩步跑上去,抓起他的手:“啄木鳥剛才在幹什麽?”


    “……捉蟲子。”


    蘇言一直都覺得學神的思維非常人能及,此刻更是覺得如此。她小聲嘀咕:“為什麽是蟲子?”


    程宿低著眼,半晌後道:


    “惹你哭的,都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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