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言醒來,伸手往旁邊摸了摸,身邊的床縟凹下去一塊,人卻不見了。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隱約覺得手腕上多了什麽東西。


    指尖摩挲過去,是一串手串,圓潤微涼的菩提子輕輕貼住她清瘦的腕骨。


    係統不用睡覺,清晰地見證了蘇言睡熟時,傅經年唇角含笑把手串輕輕套上她腕子的那一幕:【大大,這是傅經年戴了十幾年的手串!】


    蘇言微微彎起眼睛:“嗯。”


    蘇言從床上爬起來,自己穿衣洗漱梳頭發,卻發現紮頭發的發繩不見了。


    正在梳妝台上摸索著找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大唿小叫,淒厲之狀宛如被擰了脖子的雞。


    連係統都難逃一劫:【哦媽耶,嚇死我了!】


    蘇言的動作微頓,歪了歪頭:“統兒你說什麽?”


    【嚇死寶寶了嗚嗚嗚。】


    “不是這句,是……”蘇言細眉一點點蹙起。


    嚇死我了。


    電光火石之間,蘇言腦海中蹦出了那三個數字。


    三四五。


    三,死,我。


    三姨太,殺死,我。


    一股涼生生的寒意爬上蘇言的脊背,她放棄紮頭發,直接打開門想要去找三姨太身邊的丫頭問個清楚。


    不料卻迎來了另一件大事。


    正廳裏,似斷似續的啼哭像鈍刀的刀背,一下下在人心上拉鋸碾磨,不疼,但壓抑至極。


    “行了!哭哭啼啼像什麽樣子!這不還沒打上門來嗎?!”老太太一拍桌子。


    二姨太早就哭濕了一張手絹,又大又圓的淚珠從眼眶裏接連不斷地滾出來,砸進腳邊的地毯裏,轉瞬就被吸沒。


    四小姐走上前安撫地拍著她抽搐的肩膀,看著鎮定自若的老太太和猶自欣賞指甲的三姨太,忍不住把時局說的明明白白:“我們學校都停課了。”


    戰爭似乎是一夜之間掀起來的,楊氏軍閥聯合洋人渡江而來,浩浩蕩蕩,勢不可擋。等天一亮,報紙上全是戰場上渾身是血的傷員和流離失所的百姓。


    北平的大街上,腳鈴聲沒了,叫賣聲沒了,車馬喧闐的北平寂靜的像一座空城。


    老太太眉心的皺紋愈加深刻。


    傅老爺子和大太太早就入了土,傅家上上下下就靠傅經年撐著,傅經年不在,她就肩負起挑大梁、安人心的任務:


    “經年天沒亮就走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這些天把門鎖好,誰都不要外出,他們還能跟土匪似的進來搶砸?”


    二姨太顫抖的肩膀漸漸恢複了平靜,抬起一張滿是淚痕的臉:“是,媽。”


    坐在下首黃花梨木椅上一言不發的蘇言卻不由心底發冷。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北平陷落,他們又怎會好過。


    她緊緊扣住手腕,菩提子在掌心硌出一道道深痕。


    亂世之下人人各懷心思,她隻希望傅經年能平安歸來。


    傅家上上下下幾十口子人,就這麽掩耳盜鈴地把自己關在七進七出的宅子裏,靜靜等待戰火平息。


    安安穩穩地過了三日,就在所有人鬆了口氣的時候,第四日,傅家大門被人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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