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岐心中複雜,最先發現隆盛行的人,是妱妱。


    拜托齊王調查隆盛行的人,也是妱妱。


    妱妱什麽也沒對他說,卻在背地裏向齊王求助……


    皇上賜婚之後,齊王殿下才將這事告之了他,他這才了解了前因後果。


    齊雍的說辭有理有據,但仍有一位老大人,一臉不滿地站出來反駁:“鎮北侯乃殿下的未來嶽父,您當然要為鎮北侯說話,您的這些話有失偏頗,不能作為鎮北侯沒有參與販私的證據。”


    這時,大理寺卿不樂意了,站出來懟了對方一臉:“……案子是交由三法司在審理,齊王殿下隻是協理,他已將相關證據交給了三法司,經三法司調查之後,鎮北侯確實沒有參與犯私,你這話,究竟是在懷疑齊王殿下偏私,還是懷疑三法司辦案不力,包庇鎮北侯?”


    刑部和都察院也不樂意了,紛紛站出來懟他。


    老大人灰溜溜地退迴位置上,不敢再冒頭了,齊王殿下偏私,總不至於三法司所有參與審理此案的官員都包庇鎮北侯府吧!


    這件事,就此揭過。


    消息傳到鎮北侯府,沈昭嬑心中一鬆。


    在得知沈崢參與販私後,她就在收集二房販私證據,撇清大房的幹係,等沈崢進了大獄,沈昭嬑便將這份證據交給了齊雍。


    這才徹底撇清了爹爹的嫌疑。


    沈昭嬑才從大廚房出來,就得知齊晏然過來了。


    最近氣溫升高,母親胃口差了一些,沈昭嬑特地做了一些糖霜山楂,送了一盤去主院,還剩下一些,便讓紅蘿帶上了,一起去找齊晏然。


    齊晏然一看到盤子裏,沾著白色糖霜的山楂球,嘴裏就直冒酸水,還沒吃,就已經覺得牙酸了。


    沈昭嬑笑道:“山楂是我去年醃的,沒之前那麽酸,裹上糖霜,吃起來酸甜可口,我正巧多做了一些,便給你帶了。”


    聽說是她親手做的,齊晏然到了嘴邊的拒絕,又咽進了喉嚨裏:“那我嚐嚐看。”


    他遲疑了一下,夾了一枚山楂球,咬了一口,沒想象之中那麽酸,但比之前吃的酸棗糕要酸一些,嘴酸得直冒酸水,一股子酸意,一下衝上了麵頰,他白玉一般的臉,不由紅了一片。


    他若無其事地咽下了:“是挺不錯的。”


    沈昭嬑見他臉都酸得紅透了,就像搽了脂胭一般,忍不住笑:“下次我再多往一點糖。”


    “下次沒機會了,”齊晏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慢慢含在口中,過了一會兒才咽下,“我後日,就要起程南下了。”


    沈昭嬑有些驚訝:“這麽快?”


    “不快,”齊晏然嘴裏慢慢不酸了,“原本打算過完年就動身的。”


    前世齊晏然就是元月下旬動身的,沈昭嬑也不意外。


    齊晏然就著茶水,一口一口地咬著糖霜山楂吃。


    沈昭嬑見他酸得,連眼眶都紅了,渾似被誰欺負要哭一般,強忍著笑意,將糖霜山楂放到一旁去。


    “吃不了酸,就別吃了,也怪我,想著你小時候,喜歡吃糖葫蘆,便以為你長大了,還喜歡吃。”


    齊晏然慢慢喝水,嘴裏的酸意,這才漸漸淡了下去:“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小時候,喜歡吃糖葫蘆。”


    他小時候身體不好,吃什麽喝什麽,都有嚴格的食譜,有一次沈昭昭把自己的糖葫蘆,分了一顆給他吃,那時他高興了許久。


    這也是他和沈昭昭之間的秘密。


    沈昭嬑抿著唇笑,想到了小時候,她偷偷分糖葫蘆,給齊晏然吃的事……


    恍如昨日。


    齊晏然從青陽手中接過一個盒子,擺到沈昭嬑麵前:“這是我新改良的箭銃,比之前的箭筒要更好用。”


    沈昭嬑打開盒子,就見裏頭擺了一把,小臂長槍銃:“和神機營的火銃很像。”


    齊晏然拿起箭銃,握在手中,拉了拉栓環,對準柱子一扣扳機,一支三叉箭,咻一聲,射到了柱子上,入木三分。


    “是仿照火銃的樣子做的,可以填裝八根三叉箭,後坐力也小,可以輕易駕馭,發射時,要先拉栓環,不然發射不了。”


    他把箭銃拆卸,給沈昭嬑講解箭銃的構造,怎麽操作,操作時要注意哪些……反複說了三遍。


    然後手把手地教沈昭嬑把箭銃拆卸,又重新裝迴去。


    教她要怎麽填充箭矢。


    直到沈昭嬑能獨立斥卸,安裝,填裝箭矢,發射……


    齊晏然又說:“威力和之前差不多,我給你做了一百支箭矢備用,防身的話,肯定是夠了,如遇緊急情況,自保脫身是沒有問題,但也不能完全依賴它,以後出門,還是要多帶一些人在身邊。”


    沈昭嬑把玩著箭銃,有些愛不釋手:“你不去軍器監,真是屈才了。”


    軍器監是皇上特恩開科,為了鼓勵宗室子弟上進,專司各種武器改造事宜。


    與此同時,皇上還開設了農器監,改良司農用具,農事監,還包含了肥料、綠肥,新作物試種等……


    齊晏然白眼一翻:“瞧不起誰呢。”


    “沒小看你,”沈昭嬑一臉正色,“我覺著,你要進了軍器監,軍器監在朝中肯定要大放異彩。”


    齊晏然嘴角止不住地上揚:“算你有眼光。”


    沈昭嬑又問他:“你上次當街整治了蘇明霽,武寧侯府有沒有找你麻煩?”


    齊晏咬了一口山楂球,慢慢咽下:“找了呀,還大放厥詞,說要去宗人府告我呢。”


    沈昭嬑睜大眼睛。


    齊晏然喝了一口水:“我爹當即就說,反正你都要去宗人府告我,我不能讓你白告是不,當場就將把武寧侯按在地上錘了一頓,之後就說,不是要去宗人府,現在就去,誰不去,誰是孫子。”


    沈昭嬑憋不住笑,終於知道齊晏然的性子像誰了。


    隻是比起輔國將軍,齊晏然要更沒有顧及。


    “後來怎麽樣了?”宗人府肯定是沒去,不然京裏早就傳開了。


    齊晏然滿臉不以為然:“武寧侯也不想讓旁人知道,自己的兒子,當街被我幾箭嚇得尿褲咳,呃窩囊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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