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劍中年道:“非是我要與宋兄相爭,實在是宋兄不分輕重,不顧大局。成仙君已然有令,此處歸東方兄負責,宋兄又何必事事參與,指手畫腳。”


    眼見宋秋湖便要暴怒。


    東方拓打個圓場道:“黃兄勿爭,宋兄也勿惱,對外交涉之事,便由宋兄負責便是,如此可好?”


    背劍中年抱拳道:“便依東方兄所言。”


    他此番相爭,也並非全為東方拓,實在是看不慣宋秋湖,於此同時,也不願宋秋湖平白就占了這天大好處去。


    宋秋湖勉強衝東方拓一抱拳,默然無言。


    他心中當然不痛快,原本他算準了東方拓的脾性,不會與他相爭,他便順水推舟的接過此間的領導大權。


    然這種接過,隻可意會,不可點明。


    背劍中年這麽一鬧,他的如意算盤便徹底落空。


    如今,對外交涉大權雖依舊在他手中,可多了東方拓任命的這道程序,所謂的主導權徹底喪失。


    東方拓心知宋秋湖不快,傳心念道:“宋兄放心,他日成仙君問起,某必不忘提宋兄之功勞。”


    東方拓不笨,當然知道宋秋湖的盤算,隻是不願相爭,樂得以人為善。


    宋秋湖麵色稍寂,便與諸人分說起他適才參與的四方會商結果。


    令許易大開眼界的是,眾人商討出的分寶的辦法歸納起來,隻有四字:入手即得。


    初入耳來,他覺此法簡直有些兒戲,可細細一品,兼之又聽宋秋湖的分析解說,卻又覺合理至極。


    本來,修士爭寶,該當以修行上見生死,性命上爭造化。


    可由於八大仙門既競爭又合作,歸而總之:同氣連枝。


    若相爭的僅僅是試弟子,勝負上見生死,也還罷了。


    可外門弟子已算一派之精華,若死傷太重,於各派都是巨大損失。


    更何況,各大仙門的外門弟子背後,都有仙君和仙尊的影子,若是死傷慘重,難免傷了臉麵。


    故而,最終也隻能推出如此提議:


    異牆消彌,眾人奪寶,各自爭先,隻要奇寶入得須彌戒內,便再不可互相攻殺。


    如此一來,血戰便改作了對奇寶的爭奪。


    隻需搶過奇寶,收入須彌戒中,便算得勝。


    背劍中年道:“此法倒也公平,隻是餘家未必甘心。”


    此次入天神殿探寶,各大路尊代表聖庭勢力,都調集了最核心精銳的力量,不似八大仙門,入得此間的力量頗為分散。


    餘家自知實力不濟,反而隻分作了兩部分,除卻餘家家主餘朝天率領網羅的核心客卿成一股勢力,其餘餘家的精銳力量皆由兩名點元長老統帶。


    不貪多求全,隻為攥緊拳頭,抓住一間洞府便可。


    此點心思,自然瞞不過眾人。


    宋秋湖道:“餘家當然不願,可我三派同氣連枝,他不願又如何,難道還想火並我三派不成?照我說,此次天神殿之行,就不該同意聖庭引這些臭魚爛蝦入內,沒得汙穢了如此寶地。”


    正分說之際,不知誰發一聲喊,驚呼四起。


    “快看,異牆要消透了!”


    “寶藥,好多寶藥!”


    “紫光之寶,天啊,竟是紫光之寶!”


    “遺蛻,修士大能遺蛻,天啊,栩栩如生!”


    “…………”


    驚喝聲未落,散落在各處的修士,各自展開身法,朝異牆狂掠而去。


    許易亦混在人群中,飛奔至近前,但見那雪壁已化作薄薄一層,內裏光景已能見得七八分。


    七道由紫光團團護繞的寶藥,直直戳中所有人的眼眸。


    紫光之寶,幾乎是這天神四殿中已發現的最高等級的至寶。


    此間洞窟,竟一連衍生七枚紫光之寶,簡直駭人聽聞。


    更引人注目的是,洞府中央一具身著白色法衣的長眉闊麵老者,安然而坐,麵目栩栩如生,宛若活人。


    許易亦驚奇不已。


    因異牆的存在,靈氣狂暴湧入,各種鍛造的法器、神兵或許可能經受的住歲月的消磨、狂暴靈氣的衝刷。


    但修士的遺體,又如何能在如此狂暴的靈氣下堅持數百年。


    果然,透過那薄薄的異牆,許易窺見地麵有數灘各式顏色的灰燼,想來便是神兵、法器的殘渣。


    除卻修士遺骸,以及七枚紫光之寶外,偌大的洞府之內,隻餘下一些取自這天神殿中右石塊鍛作的日用器物,不曾損壞。


    說來繁雜,實則驚喝聲傳來刹那,餘家眾人便同時出手。


    十餘道陣旗被餘家眾陽尊大能同時激發的豐沛靈力,鼓漲得淩空冽冽,飄搖不止。


    瞬間,光華大作,uu看書 .uuans 衍生出一道巨大光陣,覆壓十餘裏,淩空罩了下來。


    其實也無怪宋秋湖這般的外門弟子,看不上餘家這等路尊家族。


    實則是因為自知與仙門的巨大差距,餘家在此間的力量雖最為強大,可涉及奪寶,他們依舊毫無自信。


    譬如此刻,雖已商討好取寶之法,餘家也不得不做萬全之準備,此刻,激發大陣,非為別的,正為封閉這片空間,隔絕內外。


    畢竟如此重寶驚現,餘家根本不敢奢望個人會完全依照先前約定的“入手即得”行事。


    但凡三大仙門之中,任何一人將消息透出,此次餘家奪寶希望,便會立時湮滅。


    令餘家大長老絕望的是,大陣方要布成,一隻青鳥從大陣邊緣溜走,破空而去。


    餘家大長老目眥欲裂,死死盯著太清上派所在陣營,“姓裴的,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大家早分說明白,連劃分寶物的辦法也商討清楚了,你如此作為,豈非出爾反爾?”


    太清上派此間主持的裴姓青年,亦隻是一名外門弟子,聞聽餘家長老喝問,他不疾不徐道:“餘大長老此問,好沒由來,我不過是放出一隻鳥雀,又何時說不按先前約定的規矩來。”


    餘家長老氣結,無以為對,怒聲道:“宋兄,方兄,你二位總該給個說法,太清上派的大隊人馬必定隨後到來,他們一到場,此間可還有你我等人分寶的餘地?”


    獨木難支,餘大長老便拉扯起歸墟宗與東華仙門,來齊壓太清上派。


    適才,由宋秋湖代表東華仙門出陣。


    故而,餘大長老以為東華仙門便是宋秋湖主持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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