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一片騷然,汪明倫麵上的陰霾一閃即逝,“早就聽說許兄年幼失怙,沒受過多少教育,今日一見,看來傳言不虛,嘴巴當真不幹淨得緊。”


    近來的交流會,明道社大出風頭,南院大丟麵子,是不爭的事實。


    南院眾學員對始作俑者汪明倫以及南學社的看法,不問可知。


    但無一人敢當麵叱責汪明倫,所為者何,還不是因為汪明倫地位高,聲望足,最重要的是他是第一個獲得青章的南院學員。


    按照金丹會的規章,汪明倫天然就高諸位學員一等。


    一旦發生正麵衝突,汪明倫單靠這一枚青章,便足以壓得任何人沒有反抗的餘地。


    話說回來,汪明倫也知道,他的舉動有所不當,但隻要刺人的話不入耳來,他也就自當什麽都不曾發生了,自己裝進兜的實惠,才是真的。


    似許易這般,當著他的麵,將難聽話說出來的,還是頭一遭。


    許易道,“嘴巴不幹淨,不打緊,洗洗就好了,可若是某些人心裏頭不幹淨,那可就麻煩了。老汪,你身為南院學員如此吃裏扒外,你媽知道麽?”


    轟!


    台下幾乎要炸開了。


    適才許易的指摘已算極為露骨了,眾人已驚歎他的膽子之大,而此刻,許易竟指名道姓,點了汪明倫的名。


    歘的一下,汪明倫鬢角的發絲都束了起來,深吸一口氣,忽地笑了起來,“許易,你果然打得好算盤,明明不敢應戰,卻故意激怒我,想將這交流會的事攪黃,如此心機,雖然深沉,但也未免太過小人。”


    台下的氣氛頓時一凝,暗中憋著勁兒想要期待奇跡發生的,不在少數。


    汪明倫這般一說,讓眾人不得不以為許易真是這般打算。


    許易微微一笑,“小人看誰都像小人,這樣吧,反正汪兄敢明目張膽地吃裏扒外,做這南院之奸,想必臉皮厚度已經修煉到驚人的程度,單靠我說兩句,汪兄也不會覺得疼。既然汪兄要鬥,就鬥一場吧。”


    汪明倫出生至今,從來都是天之驕子,即便到了這群星璀璨的南院,他依舊是最閃亮的幾顆星之一。


    似許易這般視他如兒戲的,簡直就沒遇到過,本來,他不停地暗暗告誡自己,切勿惱怒,切勿急躁,都是這小人的計策,可真當許易的毒液噴出來,連積年老鬼都氣得七竅冒煙,何況他一個終日隻聞讚語的公子哥。


    汪明倫怎麽也遮掩不了臉上的青氣,麵向明道社眾人,聲音有些發飄,朗聲道,“許易願意出戰,不知列位……”


    他話沒說完,又被許易截斷,“看來汪兄不止是心腸有問題,連耳朵和智力都出了毛病,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麽?是要和汪兄一戰,不是和明道社的這些惡客。”


    “比試就比試,不許對中央學院的客人無禮。”


    一旁的黑麵督導高聲喝叱道。


    許易冷笑道,“無禮?不知明道社的禮數在何處?既然是交流會,何必要用忘川水,既然用了忘川水,哪裏還有禮數一說,這位督導,不知是做的我南方學院的督導,還是中央學院的督導。”


    “你!”


    黑麵督導怒極,何曾有學員敢如此猖狂,他真要衝上去,給許易好看,卻被另一位大胡子督導死死拉住,但聽他傳音道,“這人不能以常理揣度,副教長雖不回來了,但不代表回不來,她若發瘋,你老兄能扛過去?畢竟院長大人是人家的……”


    “老子不管了!”


    黑麵督導怒罵一句,蹭地騰身去了。


    “吼!”


    “吼吼!”


    台下的歡呼聲,幾要吼裂蒼穹。


    大胡子督導冷了臉,搬出了條例,才終於壓服局麵,並傳音許易道,“不是我們要與你為難,上麵打了招呼,你要怎麽折騰,本事上見輸贏,怎麽都行,但若靠嘴皮子,我這邊你就過不去。”


    許易微微點頭,直視汪明倫道,“汪兄不必故作詫異,你先前說了,有兩個交流生的名額,一個是給優勝者的,另一個沒說給誰,若我猜得不錯的話,當是給你汪兄無疑。既然汪兄遲早是中央學院的人,正好代表中央學院,和我們南方學院一戰,我也好有機會替南方學院清理門戶,打掃打掃垃圾,不知汪兄應是不應。”


    許易話音落定,場下一片死寂,清皎的月色下,汪明倫臉上凸起的青筋,清晰可見。


    明道社居中的雪衣青年起身道,“事已至此,u看書uukanshu 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此次交流會結束後,汪兄正式成為我中央學院的交流生,且汪兄已經遞交了加入明道社的申請書,這位學弟硬要說汪兄是我明道社的人,也不算錯。汪兄,既然這位學弟挑你出戰,你便應了吧。”


    雪衣青年正是明道社此次領隊孫習劍。


    汪明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孫習劍竟幹脆利落地承認了。


    這無疑打亂了汪明倫的如意算盤。


    進入中央學院,是他一直以來的願望。


    此番,他積極地為明道社奔走,正是為此。


    上麵的消息傳來,確準了他成功入選。


    汪明倫便想著配合孫習劍完成最後的交流,便功成身退,一朝他入了中央學院,南院和南學社這邊縱是罵聲滔天,他也聽不見了。


    哪裏知道,孫習劍如此輕易地就將他推了出來。


    頓時,台下一片怒罵聲。


    近來,汪明倫的做法,不僅南院的學子們想不通,南學社內部亦眾論紛紛,隻不過礙於汪明倫的地位和威望,所有的火星暫時都被壓下。


    此刻,孫習劍送出了實錘。


    汪明倫的形象徹底粉碎,一時間,罵聲如潮。


    不管哪個世界,何種文明,都是恨內奸,勝過了恨侵略者。


    孫習劍傳音道,“汪兄不必多慮,你既已是我中央學院的人,便是在這南院燒起萬丈火焰,揮一揮衣袖,也與你無幹了。你我不是外人,我也不瞞你了,此番,孫某過來,有大半原因,是為了許易此人,若是汪兄能在此時立下大功,一個明道社社員的名額,何足道哉?”(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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