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化己相為神相,許易直接催動金令符,一道玄光打在居中的城隍神像上,半空中射出一道光門,他騰身一躍,便跳了進去。


    動靜兒不小,但廟宇中燒香朝拜的凡夫俗子,卻絲毫沒有察覺,仙凡之別,宛若隔天。


    安陸城隍府雖也建在幽冥禁地內,但不似淮右城隍府那般,陰氣森森,宛若建在地底。


    安陸城隍府建在一座海濱邊上,白的海浪,黃的沙灘,紅楓綠椰,風景如畫。


    許易到時,巍峨的城隍府外的寬闊廣場上,上百人結成這列,見得他來,除了一人拱手為禮,眾皆齊齊下拜,同聲呼道,“恭迎許易仙君正位安陸城隍,山河同慶,天降極樂……”


    待足有百餘字的祝詞道完,許易還禮道,“諸卿平身,今後我等同殿理事,有的是機會親近。”


    許易話罷,眾人盡皆起身,先前唯一站著抱拳之人,越眾而出,向許易行禮道,“在下劉清平,忝為江南土地宮左宮伯麾下是督導官,此番入駐安陸城隍府,正為督導此地香火供奉之事。恰逢許仙君就職,便特地在此迎候。”


    許易抱拳道,“原來是劉仙君,失敬失敬。”


    走完過場後,許易遣散眾人,隻留了左右曹伯,漳河河伯,涇河河伯,金牛山山神,閣子山山神敘話,本來也邀請了劉清平,他自稱有事要辦,先離開了。


    說是敘話,就是單純的敘話,諸人的資料,副冊中有,他初來乍到,也沒想搞什麽大新聞,更沒想過弄什麽新官上任三把火,按部就班坐穩這個城隍位子,他就萬千滿意了,實在是那種享受香火供奉的滋味,實在太美妙了,讓他有點流連忘返。


    敘話完畢,眾人吃了餐飯,便自散了。


    轉瞬,一個月過去了,許易一直在熟悉情況,主要是通過城隍府那汗牛充棟的文字資料。


    當然,偶爾,也會行出門去,在安陸城隍府的地頭上,遊逛往來。


    期間,風平浪靜,什麽事兒也沒有發生,連他一直放心不下的刑司司伯慕鄺,也沒有來找過茬兒。


    值得一提的是,這段時間,他用四色印成功地將,典君明,以及曹滄水,宋友龍等人的令符中的香火靈精抽調了出來,打入了自己的金令符中。


    遺憾的是,這些香火靈精並沒有和他本人產生共鳴。


    所謂的共鳴,便是他自己的金令符吸收香火靈精時的那種陶陶然的感覺。


    根據荒魅的分析,這些香火靈精到底打上了那幾人的印記,偏偏這印記又不可察覺,既然不可察覺,自然無法清除。


    他建議許易先將這些香火靈精留在金令符中,等屬於他的香火靈精熔煉多了,也許能同化之。


    許易深以為然,畢竟,這些香火靈精雖不能和他產生共鳴,但卻如臂使指,能夠被他的金令符自由操控。


    這日,許易正在城隍府中觀書,忽然有沉沉鼓聲傳來,仔細聽,共有三聲。


    敲響的是廣場上的兩麵春雷鼓,隻有有上麵使者下來之際,才會敲響。


    三聲,說明來的是鬼仙以下的使者,許易趕緊迎出門外,卻見劉清平率領漳河河伯,涇河河伯,金牛山山神,閣子山山神,落在了廣場上,不遠處,左曹伯江春,右曹伯謝華,正從遠處趕來。


    許易含笑抱拳,“我倒是誰呢,原來是劉兄,前番許某就職當日,劉兄來去匆匆,卻是沒好生親近。今日劉兄既然來了,就不急著走了,咱們好生說說話,熱鬧熱鬧……”


    他雖厭惡迎來送往的那一套,但既然入了局,逢場作戲的基本功,這些年也磨煉下來了。


    劉清平一張臉不似上回那般掛著謙和的微笑,宛若一張立起的撲克,怔怔盯著許易,寒聲道,“判尊有諭,查安陸城隍許易,到任以來,不思勤政,玩忽職守,疏忽懈怠,致使安陸香火日漸衰微,其罪非輕,念其履職之日尚短,口頭訓誡一次,罰香火珠三十枚,以儆效尤,欽此。”


    許易肅穆聽訓,口稱領命。


    這飛來橫禍,他也萬分無賴,事已至此,硬頂已是徒勞,索性承受下來便是。


    可這背後是誰在操刀,他心中念頭飛速轉動,瞬間鎖定一人,慕鄺!


    念頭到此,又覺存疑,他和慕鄺沒有私仇,慕鄺針對他,完全是因為懷疑他是凶手,是從執法者的角度針對他,犯不著動用這樣的手段,來弄他。


    另一點,許易不明白的是,他才來個把月,有沒有亂政,更沒有瞎折騰,一切都是按部就班,怎麽突然就出了這麽大問題。


    “許仙君既然領諭,就繳納罰金吧。”


    劉清平寒聲道,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許易正待拿出三十枚香火珠,念頭一轉,暗道,不管是誰想為難自己,自己總要讓人家如願,若是就這般痛痛快快地交出三十枚香火珠,讓人家得不到絲毫的爽感,總歸不是件好事。


    念頭既定,他向劉清平傳遞意念道,“劉兄,u看書ww.uuansu.om你也知道我是初來乍到,為了謀劃這個位子,我也是動用了吃奶的力氣,該花的也都花個差不多了,一時間要我拿出這三十枚香火珠,實在太過吃力,還請劉兄通融通融,緩上幾日如何?”


    劉清平大聲道,“許兄若是繳納不出,可以自己給上麵上辭呈,便可免去這筆處罰,但務必在今日決絕,畢竟劉某還有公務,不能在此久候。”


    許易麵色發苦,向諸人團團抱拳,“諸位同僚,看在咱們同衙為官的份上,還請列位支援一二,諸位每人借許某一枚香火珠,待許某渡過此劫後,必定歸還。”


    他的言語和表情配合得極為完美,一副誠摯模樣,惹得荒魅在星空戒連連吐槽他不去演戲,簡直就是最人才的最大浪費。


    除了漳河河伯欲言又止,其餘等人宛若泥塑木雕,一動不動。


    劉清平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聲音依舊冰寒,“這麽說,許易你是湊不出這三十枚香火珠的罰金了。我再善意提醒你一遍,可以自己上辭呈,免去罰金。一旦繳納不上罰金,土地宮中必有重懲。皆是,不但你這陰官多半要被褫奪,怕還有額外刑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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