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八個參與者剩下七個,他們並無消滅亡靈巫師軍團的喜悅,反而靜靜地吃早餐。


    魔法學院的教生看他們的眼神多了份敬畏,有的學生想去搭話卻又不敢。


    “希伯,美狄亞仍不見蹤影,我們打算去找她。”薛青鳥輕輕攪拌燕麥粥。


    希伯想也沒想就答應。


    “希伯,這次可能更加兇險,我想你帶安迪迴學校。”


    西澤和卡拉斜睨薛青鳥。


    “如果你們倆想迴學校也可以先迴。”她不緊不慢地補充。


    “我不走,我要留下。”西澤的反應在她意料之中。


    卡拉同樣說留下,倒是安迪也想留下可是不敢說出來。


    希伯則表明堅決的態度:“我也要留下。不能保證分開後黑巫師會不會逐個擊破,我們一起來一起迴去。”


    到最後關頭,他不想就此離去。


    “爸爸,我們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位學生。”克萊爾略顯憔悴。


    “正是因為這樣,我保證會帶著安迪好好躲起來。”


    “我們也去。”史密斯突然在希伯旁邊探出腦袋,嚇了希伯一跳。史密斯煞有介事地道歉,並且禮貌性微笑。


    希伯對他的微笑沒有好感。


    史密斯挺直腰身,捋一捋灰白的短胡子。“獨角獸的心髒還沒追迴,我們要繼續追捕美狄亞。不過也對,想迴學校的學生可以先迴。”


    桃樂絲等學生一愣,隨即七嘴八舌地說要跟著去追捕。


    尚虛弱的貝拉低聲喊他們安靜。


    史密斯出於安全考慮,決定讓貝拉帶走一半學生。昨晚的亡靈結界給予警示,並非每一次都走運。


    貝拉順從安排。


    末了,史密斯不客氣地坐在希伯旁邊。“昨晚異常兇險,你們使出的魔法我們從沒見過。”


    他別有意味地打量薛青鳥和夏昱。


    希伯一聽,腹誹史密斯又想套話。不過他很想知道昨晚祖先使出什麽魔法,偏偏史密斯迴來後隻言片語透露。


    加上一名學生遇害,他整晚輾轉反側睡不著。


    “魔法世界這麽大,你未必見過每一種魔法。”他替祖先們含糊其辭地反駁。


    史密斯笑了笑,向薛青鳥直接挑明:“你使用的劍原本屬於一位中世紀的女巫,你的劍怎麽得來?”


    原本屬於?薛青鳥心頭一動,明白當初係統極力推薦的原因。


    她也挑明:“這把劍我一直攜帶,從未離身。”


    “什麽?”史密斯不禁驚唿:“不可能,怎麽會!這劍明明是……”忽然他不可思議地注視薛青鳥,時而觀察夏昱他們。


    “難道你……”


    “事實對於追捕美狄亞有影響嗎?我們的使命是對抗黑巫師,除此之外的事情我們沒有時間理會。”


    史密斯啞口無言。他認真思考她模棱兩可的話,愈發覺得她是變相承認自己的身份。既然她蘇醒,那其他三位……


    他悄然打量夏昱他們,猜想哪三位才是。


    等會!他之前怠慢祖師爺,豈不自掘墳墓??


    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麽挽迴幹脆多叫幾碟牛角包補償。


    “各位,早餐要吃飽一點。我請,我請大家!哦不,一路上都由我付賬。”他笑盈盈。


    葉莉婭不客氣,化悲傷為食量。


    退了房,他們到城外乘坐馬車迴停放獅鷲馬車的都城。中午在某個小鎮休息時,史密斯找薛青鳥到飯店後麵單獨談話。


    “凱瑟女巫!”他突然單膝跪下,右手抵著左胸。


    薛青鳥微驚,才想起自己的“本名”是凱瑟。


    “起來吧。”她語氣淡淡。


    史密斯羞愧地起來。“之前失禮與怠慢,希望凱瑟女巫不要記恨。是這樣的,史密斯家族為了保證血統純正,所以另外建立魔法學院,其實我們不是看不起麻瓜。”


    她本想說自己沒有在意,但站在祖師爺的角度,她需要教訓史密斯一頓。


    於是她冷著臉疾言厲色:“我希望你別忘了中世紀的教訓。盡管普通人和巫師存在鴻溝,但雙方不該排斥,你希望再出現一本《女巫之錘》嗎?”


    史密斯臉色大變,忙說以後會改善態度。


    “布魯福建校的初衷是讓懂巫術的人團結,並且教授天生有異能或者想學習巫術的人,盡管學校見不得光,但依然接納普通人。史密斯,我不希望巫術令你認為自己高高在上。”


    “對不起,我錯了。”


    她嚴厲的語氣稍緩:“不過你今早的做法很對,讓魔力不成熟的學生迴學校,減少不必要的傷亡。綜合來說,你和希伯都是好校長。”


    史密斯掩不住喜色地笑了。


    趕路途中他們邊打聽黑巫師的蹤跡,有居民指出疑似黑巫師的人往西去。


    史密斯拿出羊皮紙地圖看,希伯指著一個沿海小國。


    “這裏是伊阿宋和情敵的故鄉,美狄亞有沒有可能到那兒?”


    “事關重大,不能亂猜。”史密斯拿捏一番,決定喊教導占卜的芭芭拉老師來占卜美狄亞所在。


    芭芭拉坐在水晶球前麵閉目施法,片刻她睜開眼睛,翠綠眸子宛如琉璃折射群星,璀璨生光。


    “我看到血流成河!是複仇,美狄亞要複仇!”


    在場的人心涼透。


    “她在哪裏?”


    “種下仇恨種子的地方。”


    接下來他們連夜趕路,趕到有魔法傳送陣之一的大城市。史密斯和希伯、克萊爾出示白巫師協會的木牌,所有人免費傳送。


    傳送地點是伊阿宋的故鄉。


    一睜眼,二十餘人身處陌生的城市,眼前的建築都是灰牆瓦頂,門窗和外置的樓梯都是藍色。


    童話般的建築,然而牆壁被暗紅的血液飛濺。前麵的牆壁殘留繁複的魔法符文,地上躺著傷痕累累的居民。


    他們來遲了?


    整條街躺著橫七豎八的屍體,滿目猩紅。


    希伯拍打倒在跟前的市民,希望他還有意識。


    史密斯阻止希伯,沉痛地告訴他這裏的居民都丟了靈魂。


    見希伯不太明白,史密斯說出殘酷的事實:“以靈魂為食能增長足以屠城的魔力,這樣下去這片國度再無活人。”


    或者說進補後的美狄亞能抗衡半個魔法世界的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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