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廟?”


    “潛龍廟。”


    錦袍中年人沉吟片刻,咬牙道:


    “隻要先生能救我府中眾人,此事也好商量,就建在城西的祠堂旁?”


    李文樓含笑點頭,“如此甚好!”


    “係統,建廟宇會不會有點張狂了?畢竟我還隻是個凡人,怎能受人間煙火供奉?”


    “叮!建廟宇,也是最快獲取信仰之力的途徑之一,宿主若是覺得不妥……”


    李文樓躊躇滿誌,“我決定了,建!給我狠狠的建!總有一天,我要把潛龍先生的神像樹立在南楚國的每個角落,受萬民朝拜!”


    想到這裏,李文樓看向中年人,“那還等什麽?咱們這便去你府上,看看情況!”


    中年人大喜,撫掌笑道:


    “好!先生請隨我來。”


    黃道長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他不信連他都除不去的邪祟,這老家夥能有辦法。


    一行人上了轎子,穿過熙熙攘攘的西坊市,轉過寬闊的城中大道,在一處雅致的府邸前停下。


    王府


    玉龍渡的城主王氏的府邸。


    打開洞玄之眼,抬眼望去,府中的景象讓李文樓不寒而栗。


    原本洞玄之眼中黑白相間,金紅交錯的世界,此刻已盡數被綠色侵染,特別是那一個個頭顱!


    在自己身旁的中年人頭上的景色尤其駭人——無數的密密麻麻的綠色絲絛纏繞在他的頭發之上。


    如心跳的律動,生命的脈搏,絲絛一鼓一縮之間綠光閃滅翕忽,如絲線般的血肉精魄,自他的頭皮發梢,源源不斷的湧入到碧綠色的絲絛之中。


    李文樓咽了口唾沫,“晦暗的汲取,殺人於無形,妖族好很毒的手段!”


    不忍再看,李文樓連忙收了洞玄之眼,跟隨中年人來到奢華的會客大堂,此時堂中已擺好了酒席。


    眾人落座吃喝一番,中年人摒退下人,期盼的看向李文樓:


    “潛龍先生觀察這許久,可有看出府中有何妖物作祟?”


    李文樓點頭輕歎,“妖祟大勢已成,紮根於發膚之上,根深蒂固。”


    中年人大驚,“那該如何是好?”


    李文樓輕撚胡須,“老爺府中一月之內可有人見過或者接觸過百年以上的懷桑樹?”


    黃道長冷哼一聲,說實話這長得酷似“神龍”大人的先生讓他有一種發自心底的厭惡之感,可能是討厭那個讓自己頻頻吃癟,威名一落千丈的龍妖,這才恨烏及屋罷。


    當下冷冷道:


    “先生若是不懂,大可向老爺實話實說,蹭一頓飯的事,老爺慈悲心腸,也不至於驅趕毆打先生,何必在此故弄玄虛?”


    李文樓喝了口茶,並不說話。


    中年人輕笑一聲打破尷尬,轉頭看向黃道長,“道長別說,咱們半月前還真就在城西南林中一棵亭亭如蓋的懷桑樹下逗留過。”


    黃道長聽聞城主為那“潛龍先生”開脫,心中愈發不喜,冷聲道:


    “可是這跟老爺府中的邪祟有什麽關係?潛龍先生莫不是想說,府中的邪祟乃是百年的懷桑樹所化?”


    李文樓不理他,隻是向中年人問詢道:


    “隻是不知老爺和家人去那懷桑樹下做甚?”


    中年人輕咳一聲,和座位中王二少爺,另一個公子,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交換眼神,支吾道:


    “去……遊玩,對,遊玩。”


    黃道士嗤笑一聲,“嘖嘖,騙吃騙喝的方士我見多了,像潛龍先生這般認真的,倒也是第一次見!”


    李文樓眼睛微眯,“城主大人,此人好生聒噪,若是城主還為自己以及妻兒的性命考慮,請轟退此等心性狹隘之徒,否則老夫隻好就此拜別了!”


    黃道長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怎麽,除不了邪祟,要借機溜了?!哼!就算城主今日肯放你走,也得過了道長我這一關!”


    李文樓嗤笑一聲,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城主臉色陰沉,朗聲道:


    “來人啊,把黃道長請下去!”


    黃道長大驚,“城主,你!……好吧。”


    說罷他坐下身來,冷冷道:


    “老道我不再說一句話,我倒要看看這潛龍先生有何妙法!”


    城主皺眉輕歎,揮手摒退侍衛,起身拱手道:


    “先生神算……罷了,事已至此,在下決定據實以告。”


    李文樓轉身坐下,瞥了黃道長一眼,“我始終篤信,世上沒有空穴來風之事,城主隻有將實情相告,找到源頭才能對症下藥。”


    城主苦笑,“先生所說不錯,這可能便是報應吧。”


    李文樓眼中精光爆射,“報應?!”


    城主輕歎一聲,“不錯,在下原本有三個兒子的……”


    李文樓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願聞其詳。”


    城主神色痛苦,“我這小兒子名叫王弘樂,由於是老來得子,平日裏對他也頗為寵溺,終於養就了囂張跋扈的性格。


    半月前他在外閑逛,看上了城東一戶貧寒人家的小娘子,於是強取豪奪將那小娘子……搶了,並痛揍了那小娘子的男人一頓。


    誰知……那男人竟然死了,南楚律法,殺人者不論身份,以命相償,弘樂不敢伸張,於是悄悄帶人將男人的屍身帶到城南林中一棵懷桑樹下掩埋。


    此舉可能是惹怒了上蒼,可憐我那年僅十八的小兒弘樂,竟被莫名其妙從天而降的枯枝砸死!”


    李文樓瞳孔微縮,他不信這是偶然事件,被枯枝砸死,概率也太低了些,這其中恐怕另有蹊蹺!


    “然後呢?”


    城主神色痛苦,“我……我當時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一氣之下命人砍了那懷桑樹……”


    李文樓點了點頭,“這就是了,綠絛原本寄生在懷桑樹上,你砍了懷桑樹,當然隻能寄生在你的身上。”


    城主不解,“綠絛?寄生?”


    “不錯,漓江之南有一種妖,名叫綠絛,寄生在百年懷桑樹上,也可以寄生在人身上。”


    城主大驚,離座而起,“那該如何是好?”


    李文樓同樣站起身來,“城主莫慌,我已有一個初步的應對之法。”


    眾人大喜,個個從座位上站起,希冀的看著李文樓,隻有黃道長仍坐著,神色古怪。


    城主長揖及地,恭聲道:


    “先生有何高招,還請不吝賜教!”


    李文樓摸了摸鼻子,“很簡單,剃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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