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菱聽他問自己身體,心中一暖,輕聲道:


    “方才吃了些藥,今夜應當不會發病。”


    李文樓輕輕點頭,“那就好。”


    “師父,我今晚總覺得有大事要發生。”身後的江庭昀低聲開口。


    李文樓轉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師父在呢,別慌。”


    眾人來到祭壇,祭壇下方廣場已布滿了禦林軍的戰士,裏三層外三層將祭壇層層守住。


    鐵甲銀戈,嚴陣以待,給了一眾文官許多的底氣。


    從軍隊中間穿過,登上一百零八階石階,來到祭壇的平台之上,眾官也終於稍放寬心,交頭談笑起來。


    南楚王低頭站在祭壇中心,不知在幹什麽,李文樓注意到他腳下的石麵上血光暗湧,匯入他的身體之中。


    “王上小心腳下!”李文樓“好心”提醒道。


    眾官紛紛看向南楚王腳下,並沒有任何特殊。


    南楚王眼睛微眯,冷冷道:


    “國師,怎麽了?”


    李文樓咧嘴一笑,“沒有,我看走眼了。”


    南楚王笑道:


    “這種事情,可不能隨便走眼。”


    李文樓正待說話,祭壇廣場外喊殺聲驟然響起,原來是叛軍攻進來了。


    為何那麽容易就攻進來?當然是南楚王的授意。


    鮮血紛飛,彩色的蠱蟲紛飛,祭壇廣場外一片混亂,一名黑袍人一馬當先,緩步行走,身旁是成千上萬瘋狂肆虐的蠱蟲。


    黑色的軍隊湧入祭壇廣場,雖然祭壇規模不小,卻又能大到哪裏去?


    現在整個廣場都被禦林軍的戰士填滿,想要攻上祭壇,必須將人牆砍開一道豁口才行。


    雙方在廣場外圍對峙,一位身著黃袍的男子騎黑馬走出,朗聲道:


    “老賊薑浩恆,你癡迷尋仙問道,弄得離京城中行屍遍地,鬼魅橫行,實乃無道昏君,今日我薑文煥起義討伐,乃是上承天運,代天行道!”


    南楚王嘿嘿笑道:


    “戚戚宵小,也敢自稱天道?”


    明天昊越眾而出,大笑道:


    “老賊,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今夜你困守祭壇,插翅難逃!”


    說著看向薑文煥,“文煥,你帶領軍隊在後掠陣,看我直取薑浩恆狗賊人頭!”


    薑文煥嘴角微勾,“好!”


    隻見明天昊雙手結印,身影驟然消失,而那黑袍男子也飛掠而起,往祭壇上掠來!


    “嘭!”


    青煙散去,明天昊已站在南楚王身前,而踏著禦林軍眾士兵腦殼飛掠而來的黑袍人也來到祭壇之上。


    南楚王陡然一驚,“護駕!”


    “啊喲!”李文樓悶哼一聲,扯了扯白小菱的衣袍,而後滾倒在地,高唿一聲:


    “狗賊使詐!”而後再無聲息。


    白小菱一怔,連忙蹲下,“你怎麽了?”


    “係統,幫我傳音給她:‘南楚王就是罪魁禍首,不要幫他。’”


    “叮!傳音入密體係還未開發……”


    “給我開發了!”


    “叮!開發成功……傳音成功。”


    白小菱一怔,旋即也“啊喲”一聲,和李文樓並肩躺在一起。


    泠泠如玉的聲音在李文樓腦海中響起:


    “你也會傳音?南楚王是什麽罪魁禍首?”


    李文樓傳音道:


    “他想用整個離京城做火爐,將數十萬軍隊煉化為他的精血,此事不需要證據,你看好就行了。”


    白小菱道:


    “信你一次。”


    雖然不知道李文樓和白小菱為何莫名其妙癱倒,但結果就是麵前的南楚王再沒修士保護。


    明天昊嘿嘿一笑,“薑浩恆,你終究要死在我的手中……敏兒,你看到了嗎,下一刻,我就用薑浩恆老賊的頭顱來祭奠你!”


    南楚王瞟了裝瘋賣傻的李文樓兩人一眼,而後雙手攏在大袖中,饒有興致的看著明天昊自言自語。


    明天昊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他在自己麵前的表現跟上次自己要殺他時驚慌失措的模樣全然不同,不由疑惑道:


    “你怎麽……”


    然後他看到,薑浩恆伸出了右手,一隻血色大手放在了他的脖頸上,緋紅交織,血煞鼓舞。


    明天昊睜大了眼,“這……這是……”


    南楚王嘿然一笑,道:


    “張叔同,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噗!”


    一條七彩小蛇從明天昊前胸衝出,口中銜著一顆猶自跳動的心髒。


    南楚王慢悠悠收迴右手,攏迴袖中,笑吟吟的看著明天昊。


    明天昊神色驚愕、悵然、絕望、難過不一而足,他踉蹌著坐倒在地,神色轉為柔和,“敏兒,我來陪你了……”


    話音未落,就此氣絕身亡。


    彩色小蛇吞了明天昊的心髒,渾身彩光大熾,心滿意足的返迴張叔同瞳孔中。


    張叔同看向南楚王,嘴角微勾,“你們繼續。”


    而後瞥了一眼李文樓,擰身衝天而去,消失在黝黑的夜空之中。


    李文樓坐起身來,搖了搖頭,突然驚異道:


    “王上,明天昊竟然被你殺了?!”


    南楚王挑了挑眉,“探囊取物。”


    李文樓嘿然一笑,盤腿坐著,興致勃勃的看向南楚王,“都這個時候了,總不至於還瞞著我吧,薑浩恆?”


    南楚王雙手大張,血煞暴起,將整個祭壇平台籠罩在一片血霧之中。


    四周數十萬人每個人的頭上,不約而同的升起一縷血光,往祭壇平台湧去。


    做完這一切,南楚王盤腿坐下,看向李文樓笑盈盈道:


    “不可否認,你是我這一屆棋子中最聰明的那一個。”


    李文樓歎了一口氣,“謬讚……所以你是故意讓明天昊偷你的老婆,故意讓其脫逃,故意讓他叛變的,對吧?”


    南楚王神色不喜,“有一句你說錯了,我很愛我的王後。”


    李文樓不置可否,“我很好奇,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南楚王哈哈大笑,“你不覺得,這很好玩麽?”


    李文樓冷哼一聲,“我隻覺得你喪心病狂!”


    南楚王站起身來,緩步走到祭壇邊,俯視整個王宮。


    “李文樓,你錯了,沒有做過帝王,你永遠無法想象帝王的快樂!”


    李文樓不忿,“作為帝王,就可以隨意的生殺予奪嗎?!”


    南楚王轉過身來,“不不不,李文樓,你又錯了,你看看這南楚國,萬裏錦繡,百姓安居樂業,周邊番邦蠻夷不敢稍有覬覦,這便是我薑浩恆所統治的盛世!


    隻要我薑浩恆一日不死,南楚國千秋萬世,國祚延綿,永不斷絕!!!”


    李文樓不以為然道:


    “不,你隻是一個劊子手。”


    南楚王橫眉豎目,“要想長久的和平,犧牲是不可避免的,現在數十萬人光榮的獻祭,得到的是南楚大地千百年的和平安定,你懂嗎?!”


    薑浩恆冷笑一聲,續道:


    “不,你不懂,你隻是個無知的凡人,每日為了三餐而奔波勞碌的俗人!”


    李文樓輕歎一聲,多說無益,他拍了拍旁邊的白小菱,這家夥裝睡上癮了?


    南楚王冷笑一聲,“她今晚可能動不了了。”


    李文樓一驚,揭開她的麵罩,果然看到她俏臉煞白,臉頰眉毛上盡是寒冰,不過這次卻沒有昏睡,隻是不停的對李文樓使眼色,讓他趕緊跑。


    李文樓輕輕擺正她的身子,柔聲道:


    “跑不了啦,你等我。”


    說著站起身來,看向南楚王道:


    “也許南楚國在你的統治下,的確可以長治久安,可是你要殺我,請恕我不能坐以待斃。”


    南楚王身旁的血霧越來越濃厚,氣勢愈發磅礴,他撇嘴道:


    “反抗也是徒勞。”


    話音剛落,他倏然伸出右手,掐住了李文樓的脖頸,搖頭道:


    “你的所有動作都逃不過我的靈識,盡管你的速度很快,卻又如何是本王的對手,安心做我的養料,成為南楚盛世的見證者吧!”


    說著一掌拍在李文樓胸口,骨裂聲響起,李文樓飛出數丈遠,砸在祭壇平台之上,一眾文官紛紛讓開,看看李文樓又看看南楚王,噤若寒蟬。


    “鐺!”


    南楚王輕抬右手,夾住橫空劈來的一劍,進攻之人,自然是江庭昀。


    江庭昀瞳孔爆縮,還待後退,南楚王的手掌已拍在他的身上,同樣飛出去數丈遠,滾在地上不省人事。


    李文樓掙紮著做起來,胸腔猶如被撕裂,鑽心的疼。


    “係統,如果你還沒有辦法,那麽我的主線任務也就到此為止了。”


    “叮!龍魂覺醒-終焉之刻有一個終極狀態,名叫‘刹那芳華’,可以接近光速。”


    李文樓一喜,“那豈不是相當於時間暫停?”


    “不錯,但是此法需要消耗宿主當前所有生命本源和血之本源,換句話說,啟動的代價……是生命。”


    李文樓沉默了,看著遠處躺著一動不動的江庭昀,和不能動彈的白小菱,把用“血魂轉移”傳送逃走的想法悄然否定。


    這一招使用出來,他將再也看不到那張傾國傾城的俏臉,這個結果想來著實令人難以接受。


    可是如果不用,所有人都得死。


    橫豎都是死,其實不難選擇。


    “啟動吧。”


    李文樓輕聲開口。


    這一瞬間,他化成了一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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