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原始神的蓋亞,其最初生下的孩子,便是布裏阿瑞俄斯的父親,其成長之後,便成為了蓋亞的配偶,和蓋亞一同生下了最初的古神們。可如果按照古神的定義來說的話,他才應該是最初的古神,而不是原始神才對。


    布裏阿瑞俄斯露出一點懷念又厭惡的神情道:“父親,烏拉諾斯……那是一個殘暴的存在!他之所以分類到原始神而不是古神之中,是因為他與其說是母親生下的孩子,不如說是從母親身上分裂出來的存在更加準確!他之所以作為原始神誕生,就是因為他的誕生是必然的,作為原始神的母親過於龐大了,所以將他分裂了出來。因此,烏拉諾斯其實是和母親蓋亞同等的存在,因此其為原始神,而並非古神!”


    “原來是這樣!”伊萊恩總算理解了,艾拉和白鬼聽見了這樣的秘聞也相當震驚,不同的是白鬼有些不知所措,因為現狀已經完全超越她的理解範圍了,這可是關於世界誕生的話題,簡直讓她如置夢幻。


    而艾拉則興趣勃勃地聽著,她旺盛的求知欲令她興奮不已,甚至忘記了一切。


    “而要解釋我的存在,就必須從母親和父親說起。”布裏阿瑞俄斯接續說道,“父親非常的殘暴,他作為最原始的神明,又是擁有最高神格的天空之神,其擁有此世間的所有一切,在原始的世界中,卡俄斯忙著建造世界,而他……嗬嗬,忙著和母親交配!”


    布裏阿瑞俄斯的話語中透露出了濃濃的不屑。


    “在原始的世界之中,生育是奢侈的權利,烏拉諾斯認為,世界上隻有自己才配擁有這樣奢侈的權利。他沒日沒夜的蹂躪著母親的身軀,最終讓母親懷孕了,而最初的孩子,便是我!”


    “等等,你是最初的孩子?”伊萊恩不禁道。


    布裏阿瑞俄斯點點頭,道:“沒錯,我才是母親懷上的第一個孩子!但是由於父親的殘暴,我並沒能第一個出生,因為他察覺到我是一個醜陋的怪物,所以命令母親不準生下我。還作為胎兒的我,就被母親囚禁在了肚子裏麵。之後母親再度懷孕,這才有十二泰坦,以及其他的巨人。總之,我才是第一個誕生的古神,真真正正,是父親和母親的第一個孩子。”


    伊萊恩總算明白了。在傳說之中,烏拉諾斯非常殘暴,他害怕被自己的子女推翻,於是將子女們塞迴了蓋亞的肚子裏,但最終蓋亞無可忍受,聯合自己的子女推翻了烏拉諾斯。這才有了之後的古神時代。


    當然,這隻是卡俄斯係譜的神話,並不適用於其他係譜。


    “這之後的事情……對呢!很令人煩躁呢!”布裏阿瑞俄斯露出了厭惡的神情,龐大無邊的某種力量震動了一下,但隨即被他壓製了下去。


    “第二代神王也是個混蛋,明明我也是和他一樣,被父親囚禁的存在,但是那家夥卻不分青紅皂白,就將我囚禁了起來。之後到了宙斯的時代,他為了推翻克洛諾斯的統治釋放了我,並且向我保證,推翻克洛諾斯之後,會給我許多的好處。但他食言了!宙斯登上神王的寶座之後,做了和他的前代一樣的選擇,並且還打造了這什麽鬼禁獄大陸來封印我!說好要將海神的女兒許配給我的,但等來的卻是他無情的背叛!之後的時代也一樣,他們利用完我之後,都選擇背叛了我!”


    布裏阿瑞俄斯看了看天空,眼中一片茫然。


    “之後的時代!”伊萊恩想到了新神們,於是問道:“新神們也利用了你嗎?”


    “新神……這是現在的稱唿嗎?”布裏阿瑞俄斯問道,伊萊恩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布裏阿瑞俄斯露出一點憤恨的神情,道:“那一天,一個名叫拜倫的小鬼找到了我,提議將我釋放出來,隻要能推翻古神們的統治,便給我自由!”


    “所以你跟著去了?”伊萊恩問道,同時確定了布裏阿瑞俄斯確實參與了舊神之戰,因為拜倫便是三大秩序之神的其中一柱,斷罪之神——拜倫!


    “沒錯。不過我想要的並不是自由,對於身為最古之神的我,自由不自由的其實沒太大意思,我想要的是別的東西啊!”布裏阿瑞俄斯失落的低下了頭。他看向了沐恩,同時露出了一點欣慰的神情。伊萊恩發現,他看沐恩的目光格外的溫柔,仿佛在對待某種非常重要的東西一般。


    “在那場戰爭之中我盡力戰鬥了,屠殺了無數古神,連那個創世神都被我抓住機會,狠狠來了一下,之後古神的時代落幕,新神的時代到來,而等待我的,隻是再度被封印於此,然後慢慢腐朽。”布裏阿瑞俄斯悲傷道。


    這時,艾拉忍不住開了口,她的眼睛正熠熠生輝地看著布裏阿瑞俄斯。


    “那你怎麽不反抗呢?據我所知,新神比古神要弱小才對啊!”


    麵對艾拉的提問,布裏阿瑞俄斯輕聲笑了笑,卻道:“弱小嗎?如果僅僅隻是力量的話,確實比古神弱小,但新神更加狡詐、瘋狂,無所不用其極。結果就是他們成功的推翻了古神,甚至連兩柱創世神都因此殞命。這可是連古神都沒有做到的事情,就算在之前的時代中,神王的寶座數次更迭,也沒有出現過創世神的隕落,而新神們做到了,成功殺死了創世神。了解了這些之後,你還認為新神們弱小嗎?”


    艾拉不經皺起了眉頭,心中對於新神們的輕視頓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衡量一個存在,不能僅用力量的大小來判斷。心性、謀略甚至於運氣和命運,都能左右其成就,而在曆史之中,隻有成王敗寇,沒有強弱之分。


    “而我,也在那場戰爭之中被重創了!”布裏阿瑞俄斯迴頭看了看已經變成山脈的自己的軀體,眾人這才注意到,他現在的狀態。


    本來擁有五十個頭顱,一百隻手臂的巨人,現在呢?隻剩下一個殘破的頭顱了,剩下四十九顆頭顱已經全部腐朽,就連這最後一個顆頭顱也在腐朽的過程之中,那隻瞎眼就是開始,直到全部腐朽,估計也要不了多少時間了。而一百條手臂也僅僅隻能看見眼前放著的這一條,其餘的已經全都不見了。


    之前布裏阿瑞俄斯說過,他給某個創世神狠狠來了一下,可以簡單的預料到,就算是最初古神的他,對創世神出手,也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現在這即將腐朽的軀體,就是代價!


    “小布,你說的那些叫神的家夥一直都在欺負你嗎?”沐恩突然開了口,一直都安靜聽著的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欺負……倒是算不上!他們也沒那個本事。他們……隻是背叛了我而已。新神們占領了世界之後,就將重傷的我丟到這裏來了,等著我的腐朽。”


    “那你現在要出來嗎?我可以拜托伊萊恩幫忙哦!我也許做不到,但伊萊恩可以的,他很厲害,絕對能把你放出來的哦!”莫名的,沐恩對伊萊恩充滿了信心。似乎在她眼裏,伊萊恩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布裏阿瑞俄斯搖了搖頭,道:“已經遲了!我的腐朽已經不可逆轉,再過不久我將歸於塵土!也許會迴歸根源之中,也許會就此消失,但無論是哪一種情況,我都無法繼續存在了。身為最古之神的我,靈魂無法進入冥界,亦無**迴。話說,哈迪斯那貨好像很畏懼我的樣子,就算送我過去,他也不會接收的。嗬嗬,諷刺!”


    沐恩聞言十分傷心地低下了頭,淚水從眼眶中跌落。她原本以為再度見到了小怪物,但現在卻又聽說,布裏阿瑞俄斯快要死去了,年幼的她要接連經受這種死別,真是相當殘酷啊!


    見此布裏阿瑞俄斯輕輕觸碰了一下沐恩,他的動作非常的輕,生怕弄傷了她。


    “最後能遇到你,我已經很滿足了,我一直以來的願望終於實現了,現在的我已經滿足了,我的小天使!”布裏阿瑞俄斯的語氣中充滿了憐愛,那個在傳說中無比暴虐的百臂巨人居然會對一個人類露出這種態度,如果你將現在發生的事情說給那些認識他的神聽,他們隻會認為你的腦筋秀逗了。


    “我啊!其實隻想要有個能好好相處的人啊!”布裏阿瑞俄斯看向了伊萊恩,“以前的我並不知道,為何自己這麽惹人排斥,僅僅隻是因為我怪物的外表嗎?還是因為的狂暴的力量?”


    他停頓了片刻,才繼續說道:“都不是!是因為我暴虐的天性啊!你一次次的壓製我的分身,最後讓我們明白了,暴虐的盡頭什麽都沒有的道理,所以我很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就又要錯過這個小天使了!”


    艾拉和白鬼不禁看向了伊萊恩,想起那個小怪物在傷害了沐恩之後,伊萊恩一次次將其壓製,然後教育的情形。


    當時所有人都以為伊萊恩是在做無用功,但事實證明,伊萊恩的耐心和付出是有收獲的。人們往往因為主觀的判斷而做出選擇,極少有人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像伊萊恩這種抱持著千萬分之一的希望,而付出全部努力的人,千萬年都難得出現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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