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拒絕?”


    深海舊神的聲音聽不出憤怒,充滿誘惑力。


    “你現在這個樣子,以為自己還有的選擇嗎?來吧,和我成為一體吧,你的願望你的夢想都能實現。”


    “不,你根本不了解我想要什麽。”


    先知堅定的拒絕了深海舊神的誘惑,他是個全新的人格,此時並沒有失去理智,所以很清楚如果答應這個惡魔的交易,自己絕對沒有好下場。


    而且,此時的先知心中充滿了茫然,他的夢想已經破滅,沒有了前進的動力,也看不到前麵的路,深海舊神的許諾對他來說毫無吸引力,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接下來的時間裏,先知都保持沉默和安靜,第三代教皇多次來看望他,每次都是單獨一個人來,談一些教會發展中的成就與阻礙,對先知的態度也十分恭敬,卻沒有放他出去的打算。


    先知在與第三代教皇的談論中發現,教會已經變質了,百年前在先知帶領下的神教,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如何改善教義,勸人向善,引導和平,靠理念吸引教徒。


    而第三代教皇滿口都是如何發展教會勢力,各種帶有欺騙和恐嚇性質的傳教手段,以及對內的爭鬥和對外的影響力。


    如果是以前的先知,可能會傷心失望,但現在他漠不關心,冷眼看著教會腐朽墮落。


    這段時間裏,深海舊神也一直沒有放棄,時時刻刻都在先知的腦海中威逼利誘,但他都是無動於衷。


    先知不問世事的表現讓第三代教皇變得鬆懈,甚至開始拿著啟示錄向他詢問解答神文中的疑惑。


    先知也知無不言,誠心誠意的教導對方。


    這種良好的氛圍持續到第三代教皇年老體衰,生命即將走到盡頭。


    某一日,第三代教皇進入地下教堂,向先知詢問“永生不死的辦法”,因為先知已經將近兩百歲了,但他看起來依舊年輕,生機旺盛。


    看著風燭殘年的老人,先知教給他一個辦法——放開身心,接受啟示錄對肉體和靈魂的改造。


    因為先知這些年的良好表現,壽命將近的老人並未懷疑,他按照先知的辦法,放開身心接受啟示錄。


    結果顯而易見,老人迅速被啟示錄汙染成墮落的惡魔。


    趁著這個機會,先知掙脫了禁錮,逃出地下大教堂。


    他原本想要帶走啟示錄,但那老人變成的惡魔已經將啟示錄吞進肚子,讓他失去了機會。


    一路逃到聖地外麵,夜色深沉,先知站在聖地外,望著因為教皇變成惡魔而騷亂起來的教會,他眼中沒有絲毫的留念。


    逃出教會後,先知給自己改了個名字,叫做該隱,這是教會編寫的故事中,一個喜歡吸血的不死怪物。


    該隱嚴格來說並不是吸血鬼,因為他並不需要吸血,隻是為了保持這個身份,才以吸血鬼自居。


    隨後的日子裏,該隱走遍世界,他意識到教會的勢力日益深厚,經過多年發展,影響力早就遍布大陸,已經不是殺一批人就能摧毀的。


    該隱這個全新的人格早就沒有摧毀教會的念頭,他發現了另外一件感興趣的事情。


    在離開教會後,該隱的力量就一直在增長,增長到一個非常驚人的高度才停下來。


    但他感覺還有繼續增長的空間,隻是一道無形的限製阻礙了他,讓他無法再更進一步。


    該隱嚐試了很多辦法都沒能突破這層限製,最後他想到了啟示錄和深海舊神,他這一身力量可以說是深海舊神給予的,也許啟示錄有辦法幫助他突破這層無形的限製。


    但此時的教會已然成為一個龐然大物,強者如雲,該隱潛入聖地打算偷走啟示錄,結果被發現,經過一番大戰後被擊退。


    他意識到單打獨鬥已經無法對抗教會,也無法拿迴啟示錄,於是他開始按照吸血鬼的傳說,創造了與自己相似的後裔,並且以此建立了一個名為死靈會的組織。


    接下來的千年歲月中,就是教會與死靈會相愛相殺的過程,雙方互相敵對,因為時間過於久遠的緣故,除了僅有的幾人以外,大部分人早已忘記敵對的理由,隻是舉著正義與邪惡的旗幟,互為死敵。


    時間倒流到此結束了,覆蓋天空與大地的灰光沒有縮迴啟示錄內,而是全都沒入到該隱的身體中。


    眾人一陣恍惚,才驚覺身處一片廢墟之中,又重新迴到了殘破的聖地內。


    阿爾文抱著摩爾怔怔的出神,這是一段神奇的旅程,他竟然能夠親眼見證到這段埋藏千年的隱秘與曆史。


    但他寧願自己沒有見到,不然也不會落到現在這種難以抉擇的情況。


    他懷中的摩爾雙眼緊閉,早已悄然無聲的死去了。


    劉瀟望了一眼一動不動的該隱,隨後朝咲夜三人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們趕緊離開。


    三人已經得到劉瀟的叮囑,雖然好奇但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秦青和摩羯座轉身向聖地外離開,咲夜則是前往大教堂,去通知白羊座和狼人們撤退。


    對於三人的動靜,該隱並沒有什麽反應,灰光沒入他身體內之後,他便抱著啟示錄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走神。


    看著他這副模樣,劉瀟忽然有個疑惑,這段曆史究竟是啟示錄給他們看的,還是該隱自己展現出來,緬懷過去呢。


    他與先知已經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了,當初清醒後堅定的拒絕了深海舊神的誘惑,如今又為什麽同意呢?


    難道真的活膩歪了嗎?


    一旦他同意與深海舊神的交易,那麽最後的結果肯定是肉體與靈魂都被汙染和侵蝕,連自我都無法保持。


    該隱注意到劉瀟的目光,抬頭望著他,笑道:“你肯定是在想,我是不是活夠了。”


    不等劉瀟迴答,他便歎息一聲:“你想的沒錯,我的確活夠了,這千年以來,我想做的隻有這件事,但一直不成功,除此之外,我活得像一個行屍走肉,沒有欲望,沒有想法,沒有目標,你的出現讓我的耐心消失,我已經不想再等下去了,我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突破那層限製,看一看上麵的風景,哪怕因此失去自我也無所謂。”


    劉瀟:“………”


    他無話可說,這家夥還真他娘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該隱合上啟示錄,對劉瀟說道:“如果我與那個惡魔交易成功的話,它就會借助我的身體降臨,現在隻有你能阻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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