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家到底出了什麽事情,怎麽搞得好像天下大亂一樣。這個問題,雖然說一直和刃心沒什麽關係,他也插不上手,畢竟這是上杉自己家的事情,刃心的手沒必要伸的那麽長。但以刃心的角度而言,就算是單單作為局外人的眼光來看,他也隻能說,上杉的問題,根本就不是現在才出現,而是一直都存在,隻不過到了現在爆發出來而已。


    能夠與“甲斐之虎”在東國爭雄的“越後之龍”,上杉謙信的確是能夠與武田信玄相抗衡,但與武田家齊名的上杉家,卻不是那麽迴事,在這個戰國時代,每個勢力的內部都會有大大小小的矛盾,隻是體現程度不一,尤其武田和上杉相比,那在有武田信玄存在的情況下,武田還算是團結的,武田信玄用他極高的威望以及個人魅力做到了這一點,可上杉就不一樣了。


    上杉家的內部非常混亂,一直都是,說這個家族是大家族沒錯,但距離烏合之眾,一盤散沙之間,也就差一個上杉謙信了。


    所以,對於上杉家某些不安分的叛逆分子,刃心從不認為這樣的事情可以忽略,相反,現如今上杉表現出的症狀,隻是一個因果關係,因為內部不團結,所以此刻才有分裂的症狀。這個分裂的症狀不是別的,自然就是“禦館之亂”。


    刃心很難想象在上杉謙信存在的情況下,是怎麽爆發出兩個繼承人派係之間紛爭的,明明上杉謙信現在也僅僅隻是失蹤和下落不明,真的難得這些人第一時間顯得不是去找人,而是考慮怎麽分家產的問題。


    不過……這未必是壞事吧。


    從現在開始,刃心的身份又發生了改變,在他看來,他已經不是一個偵探或者是朝倉家的影大名,刃心還有一個全新的職業。


    “醫師?”


    直江愛這時發出疑惑,春日山城就在前麵,不過沒了上杉謙信和耀光的春日山城,頗有些人去樓空的感覺。直江愛注視著遠方,腦海中思索的是刃心的話:“刃心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其實直江愛也不知道刃心會如何從外部處理上杉的內部問題,但刃心剛才的話語令她察覺到了一些不好的苗頭。


    “愛將軍認為上杉現在的問題在於哪裏?”


    刃心下馬,他似乎沒有前進的意思,他的目光也從遠處的春日山城收迴來,前麵的直江愛見狀同樣下馬,便聽刃心繼續道:“我們此行來這裏是幹什麽的?”


    連續的兩個疑問令直江愛逐漸變了臉色,她冷聲道:“現如今我們的首要任務難道不應該是找到謙信公的下落嗎?”


    刃心的迴答這時則輕鬆許多:“當然,還有耀光。”


    “所以……”


    直江愛還想說什麽,刃心卻堵住了她的嘴:“但他們不會有事。”


    刃心的自信,此刻是瘋狂的,且令人不可理喻,這也許是上杉曾經對刃心抱有的東西,但同樣的東西輪到自己人頭上,直江愛似乎不能那麽淡定,直江愛這時從刃心身上似乎看到了有些可怕,恐怖的東西,她有些緊張的冷聲道:“刃心先生,何以如此肯定,莫非……”


    “他們一定不會有事。”


    直江愛的冷笑非常艱難,刃心這時步步緊逼,他很清楚直江愛此時心中的想法,刃心緊接道:“愛將軍可能會誤會,但我可以將這份懷疑明確,是,我現在關心的不是謙信公。”


    “嗬嗬……”


    從刃心口中說出這種話令人震驚,可刃心卻很認真,他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麽,他試圖用直江愛可以理解的語言解釋道:“愛將軍認為,如果上杉家不存在了,謙信公就算迴來了,還有意義嗎?”


    這是一個先有雞,還是有蛋的問題。


    上杉和上杉謙信到底誰更加重要,即在上杉爆發動亂的同時,刃心是應該先著手解決上杉家內部的問題,還是先找到上杉謙信。


    直江愛當然關心的是上杉謙信,但刃心則不然,他此時此刻的行為舉止,似乎顯得有些反常,按照平常來說,直江愛才應該關心上杉家,而刃心應該在意上杉謙信。隻是事實是,刃心不在意上杉,而直江愛在意,直江愛明白上杉謙信對於上杉的重要性,刃心則更加關注怎麽才能讓上杉謙信活下來?


    是的,因為刃心的隊友一直都是上杉謙信和耀光,而非是這個上杉。


    這個上杉,刃心其實一直都沒什麽好感,現在正是一個救迴謙信的同時,整治上杉的好時機,刃心不會放過。


    “啊……刃心先生的意思是……”


    刃心這句話其實說得很繞,有點玄,直江愛勉強能夠理解,但她似乎並不能第一時間吃透,即使她很快想明白了這是怎麽一迴事,隨即驚道:“謙信公的安危,和上杉的存續有直接關聯?”


    “哼哼……”


    這個女人的聰慧,還是令刃心頗為欣賞,刃心當下笑出了聲:“上杉家因為上杉謙信而具有凝聚力,但上杉家不能沒有上杉謙信就立刻散掉。”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瞬間都能令直江愛都感到毛骨損然,她突然警惕的看著刃心道:“先生的意思是……”


    女人就是女人,直江愛對上杉本家人可能下不去手,但刃心不一樣,婦人之仁成不了事,現在在直江愛麵前是擺出了兩個選擇的,一個是上杉謙信,一個就是這個上杉家。


    上杉家不能沒有上杉謙信就立刻散掉。


    這句話不止是意味著上杉的改變,直江愛看到的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景象。


    “愛將軍應該在自己心中找到一個答案。”


    直江現在呆立當場,刃心則是來到了她的麵前,刃心看向直江愛身後的春日山城,冷冷笑道:“愛將軍是謙信公的家臣,還是上杉家的家臣。”


    “謙信公……”


    直江愛當然也知道她的答案不重要,但此時此刻,這樣的問題如果依然需要有一個答案,那這個問題應該是挺令直江愛費解的:“……”


    沉默並沒有持續很久,刃心也不知道直江愛到底有沒有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但很快,他聽到了這個女人的迴答:“全軍準備!”


    隨同唿喝聲同時響起的,還有拔出的長刀,以及無數槍口齊刷刷指向的同一個方向。


    直江愛的冷喝這時響徹整個戰場:“向春日山城發動總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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