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光可以替代聖徒,這是刃心第一時間想到的事情。


    因為作為他本人來說,他對於前方的事情是真的一無所知,可謂是一點感應都沒有,而耀光,他的那個所謂不詳的預感,大概率就是不詳的,那不是什麽好事情,甚至於,在這個火星天之內,就算聖徒已經離開,刃心和耀光在牢獄之內還有一戰,也未嚐沒有這個可能,故此這是刃心已經有的一個覺悟。


    至於耀光和上杉謙信,以及呂玲綺之間的事情,隻能說這是一個誤會,而有些事情從這裏,呂玲綺也不是不能看出來,即使這兩個人非常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麽不應該做什麽,可有些事情,是呂玲綺也需要承認的,那就是有些事情是由不得自己的。可以的話他不希望她對刃心有什麽其他的情感,隻不過事實不是這樣。


    在同時,呂玲綺這樣的人也是可怕的,她可怕的地方在於,也是耀光和上杉謙信覺得無法接受的地方就是,她對待刃心並不理智。


    比較明顯的例子就是剛才,如果刃心對她很好,那麽她對刃心的忠誠就可以理解,可當刃心對她不好時,這個假設耀光和上杉謙信都很存在疑慮就是,即使刃心對她不好,她對刃心的態度依然不會有所轉變。


    這個其實不是好事情,至少在耀光看來不是這樣,謙信也不好說,哪怕三人都是同為武將,可她對刃心的這份仁慈,會害了她。


    這一點,如果刃心知道,他也不會否認,因為刃心也沒有這份仁慈,或者說,他壓根沒有這種心。


    “現在這裏有三個不同的岔路口,耀光會覺得,不詳的預感來自於哪裏?”


    通道兩旁的火光到這裏斷絕,也就是這個原因導致,分離的三條道路,左中右,刃心現在全心思考慮的是這樣的問題,而這種類似的問題,對於刃心永遠不會缺少,以至於他直到現在也無法很好的處理與身邊人的個人關係。


    耀光最後用眼角餘光掃了呂玲綺一眼,隨之顯得有些無精打采的對刃心道:“刃心難道隻會在乎這種事情嗎?”


    “嗯?”


    刃心聞言不解,謙信見狀欲說什麽,卻在呂玲綺側目的時候,耀光再度冷笑道:“刃心是要避開這個不詳,還是迎難直上。”


    耀光的話刃心聽到了,但他卻很輕易的忽略了這樣的冷嘲熱諷,他早就習慣於抓住重點而過濾掉不相關的事情,他不會被輕易的轉移視線,他認為這是正確的做法。


    “不詳隻有一個吧。”


    刃心的思考很快得出了答案,接著他也笑道:“我不認為我們需要分開,事實上,現在不論是什麽東西擋在我們麵前。”


    刃心轉過身,對著呂玲綺,耀光,上杉謙信三人道:“都要將其徹底消滅。”


    刃心眼中的狂熱是無可救藥的,以至於,令在場三人都放棄試圖和他溝通的任何想法。


    也許他說的對,現在他有的選擇,躲是可以,麵對也行,但躲是不能離開這個火星天的,除非掃清最後的障礙,可事實上,他真的不需要和耀光以及上杉謙信分開?哪怕暫時的?


    隻怕不是這樣吧,至少另外的兩人不這麽認為,卻是現在這個已經不重要,正如刃心此刻所言,沒有什麽,在這個時候應該能夠擋住一行人的去路,包括個人情感。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跟我來吧。”


    耀光對刃心徹底死心的同時,隻能說暫時欠了呂玲綺一個人情,隨即他頭也不迴的走向右邊的道路,如果前麵是地獄的話,耀光還真的從來沒有見過迫切去送死的人了。


    耀光當前走著,後續的刃心和呂玲綺,上杉謙信跟上,耀光卻是一邊順著感覺的軌跡摸索前進,一邊對刃心還是不由的提醒道:“刃心先生。”


    耀光難得的對刃心使用了敬稱,刃心聞言一愣,包括呂玲綺和上杉謙信驚訝的同時,耀光的聲音則冷了下來:“我知道也許沒有人可以擋住你了。”


    耀光在開玩笑,同時也沒有開玩笑的說道:“但我還是想知道,如果接下來,在前麵依然還是遇到敵人……”


    刃心並非是可以聽懂耀光所有的話,可當他聽到敵人的時候,還是第一時間捕捉到了最關鍵的詞匯,隨即立刻敏銳的發出本能反應:“如果遇到了敵人,那麽這一次,還請耀光先生,將這一戰的機會讓給我。”


    耀光在這種時候拿捏刃心還是很準的,他知道刃心此時此刻的想法,卻也是因為這個,他試探問刃心的時候,已經不打算讓他犯險,卻在同時,也不知道他沒有更深層次的效果,當他想到這種事情時,其實已經無法挽迴。


    “刃心……”


    刃心的舉動終於令呂玲綺坐不住,刃心如今剛剛將經曆過一次次元對決,如果短時間內再來一次,呂玲綺包括耀光和上杉謙信,也都會為他擔心了,這不是他能不能堅持的問題,問題還不在於這裏。


    “耀光……先生?”


    耀光這時也突然停下腳步,他迴過頭,目光冷視著刃心:“這是刃心對我的稱唿?”


    刃心聞言便後知後覺,自己是犯了大忌,耀光可以那麽稱唿他,但他不可以,這不一樣,明白這一點後刃心當下連忙改口道:“不……不……我剛才是口誤,我是說耀光接下來應該讓我繼續出戰。”


    刃心這個時候對耀光的退讓,便是他的仁慈了,他不忍心傷害自己認定的盟友,而這種仁慈,諸如所見,是可以被利用的,耀光聞言話語依舊冰冷,可他的目光,卻轉了不少:“憑什麽?”


    這依舊是很嚴厲的話。


    這是刁難,可刃心的聰明才智反而在這個時候發揮出來:“因為……因為我剛才未經耀光的允許,做了錯誤的事情,這個就當做是不成敬意的補償吧。”


    刃心謙卑而又自信的態度令耀光開心,卻也令他有那麽一些厭惡,開心是替他自己而言,厭惡則是站在另一個人的立場。


    耀光如今和刃心的關係是最有利的地位,這令他得到好處,同時也令他對刃心,這個他少有的,有好感的人不得不敬而遠之,反過來,呂玲綺的位置最不利的,可同時,她也得到了補償。


    真正有趣的則是,眾人沒得選,所有人都沒有選擇可言,這些角色不是被固定好的,但卻是彼此隻能選擇扮演的身份。


    刃心的心中依然牽掛著前方的不詳,卻殊不知,他個人牽動了在場的所有人。


    前方的黑暗和安靜在這個時候產生變化,耀光在此之前擋在刃心的麵前:“我可以答應刃心這個請求。”


    耀光冷冷注視著刃心,而擋在刃心麵前的是一把精致的太刀:“那在刃心答應我一定活著迴來之前,先道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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