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拌了幾句嘴後,許瀧讓閑雜人等退下,然後問道:“你為什麽一個采訪都不接受?”


    “這是屬於你們的勝利。”嬴唐說道,“我就不參合進去了。”


    “那慶祝總該去吧。”許瀧說道,“大家都希望能見見你啊,今天你的功勞可不小啊。”


    “你這就折煞我了。”嬴唐說道,“這確實是你們湘漢城的勝利,將士們都打了這麽久了,我一個外人就不參合了,你們好好慶祝吧。”


    “你是不是急著迴家?”許瀧問道。


    “不錯。”嬴唐說道,“想老婆了,急著迴去。”


    “那行。”許瀧點頭,“我送你迴去。”


    “你不和他們一起慶祝了?”嬴唐問道。


    “這來去也就三個小時,現在才剛剛黃昏。”許瀧說道,“送完你,正好宴會開始,能趕上。”


    “那好吧。”嬴唐說道,“事不宜遲,出發吧。”


    ……


    在登上飛機之前,嬴唐迴頭望了一眼湘漢城。旅行結束了,這幾天很快樂。


    “嬴唐。”許瀧說道,“格鬥賽上見,讓我們看看你們到底有多強。”


    嬴唐笑了笑:“那祝願我們,被分到一組吧。”


    說罷,嬴唐上了飛機,關上了艙門。


    許瀧的笑容消失了,並對旁邊的人說道:“和通天城打好關係,千萬不要和雲澤城分到一組,那是死亡之組。”


    相比來時的飛機,這次湘漢城直接給了個專機,是送的。裏麵很寬敞,還有大沙發。


    嬴唐躺在沙發上,將帽子和墨鏡丟到了一邊,將刀扔到了桌子上。


    似乎有些累了,嗯,是累了。但這不是心靈上的累,是體力上的累,算是勞逸結合吧。


    “迴去看比賽嘍。”


    當然,飛機是得飛一晚上的。所以今天晚上,嬴唐繼續進入了夢鄉。


    咚~咚~咚~


    鍾聲在山野之間迴蕩著,古寺門口的石獅子安靜地盤踞著。


    “師傅,您不是儒家的嗎?”嬴唐問道,“怎麽還整出寺廟來了?”


    “誰告訴你我是儒家的?”書生問道,“並不是書生裝扮就是儒家的,不管是儒家的書還是道家的書還是佛家的書,都是書,都是值得細細品鑒的。”


    “這樣啊。”嬴唐點頭,“那今天要練的新曲子是什麽?”


    風起昨天他已經練會了,這是一門增強我方屬性的曲子,雖然很好用,但是戰爭即將來臨,光會這一首可不行。


    “今天的曲子,靜心經。”書生說道。


    “佛教曲目?”嬴唐問道。


    “不錯。”書生說道,“在安寧心神的方麵,佛門確實是獨一檔的。之前練得曲目殺伐太重,現在需要練一門能安寧心神的,既能在戰爭的時候撫慰戰士們的心神,更重要的是,中和一下你的殺伐氣。”


    “我殺伐氣現在很濃嗎?”嬴唐問道。


    “暫時當然不是很濃。”書生說道,“但是等到真的很濃的時候,就出問題了。你現在的平衡已經有點不穩了。”


    “殺伐氣重了不好嗎?”嬴唐問道。


    “你是想當將軍嗎?”書生問道。


    “當然想啊。”嬴唐說道,“我就是為戰爭而生的嘛。”


    “那你是隻想當個將軍嗎?”書生又問道。


    嬴唐沉默了。


    “這個世間的本質是惡的。”書生說道,“這個世界本質就是弱肉強食。但人又和生靈萬物不同,人最可貴的地方是什麽,你怎麽看?”


    “這個話太多了。”嬴唐說道,“有的說自知之明,有的說是寧折不彎,有的說是自強不息。”


    “我認為都不是。”書生說道,“人相比於這世界,這萬物,最珍貴的,是那一念善意。”


    “善意……”嬴唐問道,“這個世界的本質確實是黑暗的,人要融入這個世界,不可能脫離這一點,那太天真了。”


    “這點倒是不錯。”書生說道,“所以二者之間,要找到一個平衡。”


    “是平衡嗎?”嬴唐思索著,“好吧,也算是平衡。但是這個平衡,不是天平兩端。世界在外,人在內。惡是從外到內的,而善是從內到外的,宏觀來看是包容關係,這如何來判斷平衡。”


    “宏觀來看確實是包容關係。”書生說道,“但是詳細到每一個人身上就不同了,可以勉強算是天平關係。”


    “勉強?”


    “其實,到底是什麽關係不重要。”書生說道,“不僅這個不重要,所謂平衡的具體標準,也不重要。”


    “這又是什麽意思?”嬴唐問道。


    “這個平衡點,本是不存在的。”書生說道,“隻是我們為了判斷某件事,才引用的。而一直追究這個,就有些本末倒置了。”


    “那應該怎麽辦?”嬴唐問道。


    “看具體表現。”書生說道,“一個人,無規律的時善時惡,那是精神分裂症。”


    “所以……”


    “人啊,盡量保持善。”書生說道,“能竭盡一切,向善而行。”


    “具體點。”嬴唐說道。


    “在你的世界裏,生命應該是第一位的,存亡是第一位的。而要追求這些,就必須能看到惡,必要的時候,也必須得惡。”書生說道,“所以你得保持惡。但如果沒有這些的威脅的時候,盡量向善。”


    “這麽說我就懂了。”嬴唐說道,“這些天,我確實戾氣有些重了。”


    “其實你一直是這樣一個人。”書生說道,“我記得,你曾經拿下城池之後,搞過屠殺。”


    “是,我屠殺過蜥人。”嬴唐說道,“畢竟站在我的角度,人類必須是第一位的。蜥人是人類的敵人,他們影響到人類的存亡了,甚至是隻要存在,就算弱到極限,也會影響人類,所以,我殺了他們。”


    “但你又對小動物心存善意。”書生說道,“因為他們不會威脅到你,亦不會威脅到人類的存亡嗎?”


    “不錯。”嬴唐說道,“對這些動物,我……其實挺喜歡的。他們不僅不會威脅人類的存亡,甚至很多動物是和人類共生的,比如小貓小狗。但也要看情況,一個動物和一個動物的個體是不一樣的,不能所有的動物混為一談,一個物種的不同個體混為一談也是不對的。就比如豬,小豬很可愛,但我不得不吃了它。畢竟,我本就是雜食動物,我需要它的肉,至於理由太多了。打仗需要身體,成長需要身體,就是泡妹子也需要身體,而且解決口腹之欲方麵的生理需求,也需要我吃了它。如果它活著,嚴重影響到我了。”


    “哈哈,你這邏輯,很奇怪啊。”書生說道,“但道理是這樣不錯。人能看到惡,是現實,是成長。但是向善,是習慣,你的這個習慣很好。”


    “多謝誇獎。”嬴唐說道,“但師傅你這麽一說,我也感覺我最近有點暴躁了,需要借助外力綜合一下。”


    “好好練靜心經吧。”書生說道,“在戰爭時期,你不能再暴躁了,冷靜的將領,才是最頂級的將領。”


    ……


    當清晨的陽光照到城市是,飛機緩緩降落。


    嬴唐將戴著墨鏡,將牛仔帽拿在手中,抬頭看了一眼朝陽,然後走下了飛機。


    今天自然是有來接機的人,隻有司佳蓉一個。嬴狼還有政務,忙不開。而其他人,簫語蝶想來,被司佳蓉嚴詞拒絕了。


    “佳蓉,想我了嗎?”嬴唐張開了雙臂。


    司佳蓉隻是微微一笑,在微風下飄揚的發絲和長裙,伴隨這絲微笑,感覺沁人心扉。


    “還行吧。”司佳蓉說道。


    嬴唐走到司佳蓉身前,將牛仔帽戴在司佳蓉頭上,司佳蓉並未反抗。


    “佳蓉,你變了。”嬴唐說道。


    “哦?我哪裏變了?”司佳蓉我拿到。


    “變得自信了。”嬴唐說道,“現在,竟然有股女王範。”


    “是嗎?”司佳蓉笑道。


    嬴唐將眼鏡摘下,掛在了馬甲上。


    “你……”司佳蓉一愣,“你也變了。”


    “是嗎?”嬴唐笑道,“那我哪裏變了?”


    “你的臉上似乎陽光了許多。”司佳蓉說道,“而且,更神秘了。”


    “神秘?”嬴唐沒想到司佳蓉竟然會用這個詞。


    “不錯。”司佳蓉說道,“更讓人看不懂了。”


    “我有那麽難懂嗎?”嬴唐忍俊不禁。


    “稍微有點。”司佳蓉說道。


    “嗯……這算是誇我嗎?”嬴唐自言自語。


    “斯迪麥被我殺了。”司佳蓉說道。


    “嗯,你不是之前就給我說了嗎?”嬴唐說道。


    “你……不給點獎勵?”司佳蓉問道。


    嬴唐瞪大了眼睛,這丫頭,會撒嬌了?變了,果然變了。變得自信了,也變得更自然了,能敞開心扉了。太難得了,太難得了!


    “那你想要什麽禮物?”嬴唐問道。


    “你難道去湘漢城就沒給我帶點禮物?”司佳蓉問道。


    “帶確實是帶了一個,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嬴唐說道,他從兜裏取出了一個盒子。


    “打開吧。”嬴唐將盒子遞給司佳蓉。


    司佳蓉打開盒子後,雙眼瞬間就亮了。那是一個彩色才鐲子,黃昏的顏色,同時有些白色的點綴,看起來很熱烈,又和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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