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晏家滅門案中,唐與言是不該存在的人,所以她除了衣物外沒有任何武器。


    花無間收拾好東西,找鄰村的鐵匠買了一把成品的鐵劍給唐與言湊合用著,準備些幹糧和水,才去找用於代步的馬匹。


    因時間緊湊,找不到車馬租借,隻好搭乘著村裏去城裏賣貨的牛車,去最近的城市裏租車馬。


    用牛車去城裏賣貨的是兄弟二人,一個叫大牛一個叫二牛,都是些粗名,在村裏都這樣起,方便養活。


    大牛沉穩,專心趕著牛車,二牛跳脫,時不時就問著唐與言他們問題。


    “無間哥,這是你媳婦嗎?”


    花無間笑道:“是也不是。”


    二牛撓頭,“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怎麽是也不是的?”


    唐與言摸著腰間的劍掂量著,懶聲道:“既無人做媒,又無聘禮,八字還不知道合不合,婚也沒結,堂也沒拜,禮也未成,怎能算是?”


    她把能想到的流程全都放了進去,隱晦地告訴花無間她不是那麽好娶的。


    二牛傻眼了,“那這就是不是了嗎?”


    花無間含笑,“關係已經定了,禮數上未定而已,所以也算是。”


    二牛摸不著頭腦。


    大牛開口道:“弟,你就別打攪花公子他們了,好好坐著。”


    “哦。”


    花無間壓低聲音道:“毒聖前輩,我怎不知江湖上結婚還有這麽多規矩呢?你是不是早就想著嫁給我了?”


    唐與言冷笑一聲,“難不成你想賴賬?”


    花無間道:“自然不是。”


    他把這個時間線唯一攜帶的武器拿了出來——那是一柄長劍,用一根又一根的布纏繞著,隻露出了銀白色的劍柄一端。


    “隻是沒想到阿言已經想到了這麽長遠的事情,我若不表示表示,豈不是有愧於阿言的真心?”


    唐與言:“……???”


    花無間傳音道:“你知道蠻荒十八部的真正象征是什麽嗎?”


    唐與言搖頭。


    “是一朵名叫落鳳的花,也就是你匕首上刻上去的花。”


    唐與言想起來了,她傳音迴問道:“你是怎麽在雲泥礦上刻下圖案的?”


    花無間笑道:“這正是我要說的東西。”


    他將劍上纏著的布緩緩解下,露出銀白色的劍柄,劍柄上刻著‘天獄’二字,銀白的劍鞘上,有落鳳作為圖案。


    花無間伸手抓住唐與言的手,讓她把手搭在劍柄上,附耳說道:“此劍名為‘天獄’,是蠻荒十八部傳承已久的邪劍,劍出必嗜血。然以此劍殺一人易恍神,殺百人者性情大變,殺千人者已入魔非人,殺萬人者……會以身殉劍。”


    “莫邪和幹將,就是在此劍下被我救下來的人,整個人如天獄劍一樣,出劍必飲血,否則人會如同被魘住了一樣整個人都瘋了。”


    唐與言蹙眉,“真有這麽邪門?”


    “有的。”


    花無間道:“因為天獄劍具有魔力,所有執此劍之人都能所向披靡,無人能敵,所以有很多人都以身試劍,落得一個淒慘的下場中去。”


    就連生還者莫邪和幹將,也從那一刻起拋卻了姓名,以名劍為名,終身為他一人的侍衛。


    唐與言遲疑了下,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你……如何救得人?為何劍在你這?你是不是在那天宮變的時候用過它。”


    花無間循聲瞥了眼前頭跟大牛說話的二牛,低聲道:“或許是因為目盲的原因,天獄劍能夠造成的影響對我不起作用,所以救下了莫邪和幹將,也讓九葉檀把天獄劍交給了我保管。至於宮變……我未曾用此劍殺過人,不過是借它拆了星朝大殿。”


    唐與言:“……”


    花無間手指握住唐與言握劍的手,附耳笑道:“你似乎也不受影響,要不我們兩的劍換一換,你拿著這把劍防身,如果出現無法戰勝的局麵,便用它。天獄劍的劍鞘合的十分嚴實,平常時候可以帶著劍鞘使用,順帶保護我。”


    唐與言把空閑的另一手抬起,給了花無間一拳。


    保命的劍交出來,還好意思說的那麽油嘴滑舌,也不知道是從哪個紈絝子弟上學的。


    當然,這一拳沒有捶實,被攤開的掌心給包住了。


    身側隱隱傳來二牛羨慕的聲音。


    “無間哥和他媳婦感情真好。”


    大牛給了他弟一個暴栗,“別整天遊手好閑的,多跟我學學賺錢,以後也能娶一個媳婦。”


    二牛道:“可我覺得沒一個人能比的上唐姐,唐姐就像是一個女俠一樣,英姿颯爽的!真好看!”


    大牛抽空捏著二牛的耳朵,“這種話可別說出來。”


    “哎哎哎,哥,疼疼疼。”


    “知道疼就少說些話。”


    唐與言看著這一幕,恍惚之間想起了聶飛白,她忽然問道:“你當時在那裏住了多久?”


    花無間拉長語調,笑容淡了些,“約莫有個小半年吧,主要是為了等一位出遊尚未歸來的神醫,不過等到最後,等來的隻是具送迴家鄉的屍骨。”


    “等人無果,之後便不得不尋找下一位可能能治我眼疾的醫者了,若不是每一個號稱神醫的人都治不了我的眼疾,我也不會走投無路來找阿言你求助。”


    頓了頓,他眼底浸著笑意,“說起來,倒是這多年來的尋醫無果,成全了你我呢。”


    唐與言愣了下,然後就察覺握著的天獄劍被推到了自己腰間,甚至還掛好了。她低頭看了眼天獄劍,索性把鐵劍取了下來,交給花無間。


    等等,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花予歲,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的性別的?”


    花無間保持笑容,“很早就發現了。”


    唐與言皺眉,“具體點。”


    花無間對她態度的轉變是很緩慢的一個過程,但她記得好像在見到顏卿君之前,對方的笑容很少是真的笑,反而是在之後,笑意更多染上了眼眸。


    期間沒有發生過什麽事情,但態度發生了轉變。


    花無間輕咳了兩聲,神色平淡,耳朵卻微微泛紅,“你昏迷後,我摸了你的喉嚨。”


    唐與言:“……”


    她問了一個致命的問題,“你是喜歡女的我,還是男的我?”


    “隻要是你,男女都可。”


    花無間低笑道:“我早在地宮中說過,你是我用的最順手的棋子,性別隻不過是世俗阻礙我抓住你的城牆而已,花些時間,還是能翻越的。”


    “好了,別想那麽多了,歇會吧,等到了城裏,還得勞煩你駕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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