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繞開了那些趕來收拾夙沙和頌和四月造成的爛攤子的官差與衙役,這對戲班子這幾人而言輕而易舉。


    畢竟四月都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被慎姝帶到了戲台子後的帳篷裏。


    帳篷裏的味道很難聞,夾雜著許久沒通風的黴味,還混合了汗臭味和酒臭味,讓四月差點背過氣去,隻能單方麵的屏蔽了馬甲嗅覺,才稍微好受了些。


    不過先不說變成了傀儡的小花,應該是沒有嗅覺這個東西,但是夙沙和頌、慎姝和沈沂,就好像完全沒有聞到這股子味道似的,坦然的站在那裏,有一瞬間讓四月覺得是自己的問題。


    不過轉念一想,或許是他們聞得太多,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吧。


    不論是帳篷裏、還是帳篷外,全部都靜悄悄的,想來戲班子的成員應該都還在戲台子上,被那些官差和衙役攔下來盤問了吧。


    至於傀儡小花,依舊在那邊揮動著傀儡的木頭四肢,想方設法的想從沈沂的手上掙脫:“你們到底要把我們怎麽樣啊!”


    “乖,安靜。”


    沈沂提溜著傀儡小花,捂住了它的嘴,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靠坐在了一旁堆砌起來的木箱子上,無奈的朝著夙沙和頌歎氣道:“說吧,夙沙哥,之後要怎麽處理?”


    “不要對小花這麽兇……”


    四月繼續柔聲柔氣的說道,隻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慎姝一把扯過了衣擺,兇狠的瞪著了一眼,止住了話茬。


    夙沙和頌直接沒個正行得坐在一張木椅子上,身子向後一靠,雙手往腦後一枕,雙腿往木箱子上一架,吊兒郎當的哼著不著調的小曲兒,仔細聽的話,似乎還是有些年代感的戲曲。


    在聽到沈沂的話後,夙沙和頌大大咧咧的謾罵道:“外邊不是有紀老和解小在嘛,咋的,你還要老子親自處理啊。”


    慎姝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將話題扯迴到不久前,在樹林裏的談話上:“不是說外麵那些。”


    真的讓夙沙和頌來處理外麵的事情,他可能會把外麵這些人全殺光,畢竟“隻要沒有目擊證人,就可以當無事發生”,他們老大最喜歡的,就是這些扭曲事實的歪理。


    慎姝拉著四月走到了一旁的長凳旁,像是擔心她的裙擺會弄髒,還很好心的扯過一塊木箱子裏成堆的黃布,對著長椅抹了幾下,才讓四月坐下。


    “哦,他倆啊,”夙沙和頌這才慢悠悠的反應過來,瞥了瞥四月那嬌氣的模樣,又看了看還在掙紮的傀儡小花,毫不在意的咧嘴笑道:“還能咋地,直接帶上唄。”


    “你認真的?帶上他們?”


    慎姝忍不住的提高了一些音量,看了眼身邊安靜不說話的四月,以為她這是被嚇到,設法讓夙沙和頌改變主意:“一個兩個的沒什麽用,老大帶上他們幹嘛,留下來吃白飯不成。”


    其實四月也有在思考夙沙和頌的提議,雖說她和小花的任務,是來新封縣調查孩童失蹤的事件,但是如果能混入身為罪魁禍首的戲班子裏,從而能否獲取更多的情報。


    但四月同樣也知道,夙沙和頌敢把身份不明的他們留在身邊,肯定也有他自己的計劃。


    “嗬。”


    跟個大爺似的夙沙和頌,意味深長的瞥了慎姝一眼,隨後將視線掃過了四月,滿是譏諷意味的話語接連而至:“你這小丫頭,魅惑人的本事倒是挺大的嘛。”


    四月:?


    不是,這什麽玩意兒?


    這小白鼠說的什麽話,她又不是五月那家夥。


    五月:!


    遠在沙丘國的五月表示她聽得見。


    四月:怎麽哪都有你,而且你什麽時候跑去了沙丘國。


    五月:畢竟臭鹵蛋這邊也沒啥劇情要走,閑來無事就偷窺你們都在幹嘛。


    四月:……成吧。


    見四月就這麽坐在長椅上發起了呆,完全沒有要理會自己的打算,夙沙和頌一個頭腦發熱,突然伸腿狠狠地踹翻了長椅。


    沒反應過來的四月就這麽連帶著長椅被掀翻在地,連身旁的慎姝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扶住他。


    四月:……


    夙沙和頌,我要你死!


    像是感受到了四月的怒氣,五月深知四月這次可能動了殺心。


    “喂,小丫頭,跟我們走吧。”


    此時的夙沙和頌已經從躺靠變成了前臥,隻見他兩腿叉開的坐著,手臂架在大腿上,雙手朝內搭落,整個人就這麽弓著身子,低頭注視著跌坐在地上的四月。


    夙沙和頌真的看著很幹很瘦,特別是他還逆著光坐,又穿著十分寬大的粗布長衫,投入四月眸中的剪影,就像是要折斷一樣。


    不過四月對此,還是決定拒絕:“我才不要和你們一起風餐露宿呢。”


    見四月果決的拒絕,夙沙和頌隻覺好笑,忍不住冷哼了一聲:“老子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詢問你的意見。”


    隨後板著臉從長椅上站了起來,大搖大擺的走到四月的麵前,俯下身子居高臨下的注視著她。


    還不等四月反應過來,夙沙和頌的手又掐住了她的下巴,再次被那幹瘦的骨骼擱的生疼,皮膚被掐到泛起了紅暈,生理性的眼淚也在眼眶中打轉。


    得虧不是七月來挨掐,畢竟以她的皮膚敏感程度,這得被掐出血絲吧。


    這夙沙和頌下手可真狠。


    四月又在心裏給夙沙和頌記了一筆,到時候絕對要一五一十的全部討迴來。


    看著四月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夙沙和頌的笑聲反倒是更為猖獗了。


    那雙白到分不清眼珠和眼白界限的眸子,就這麽盯著她看,看的人有些發毛:“你還真是嬌氣呢,姐姐。”


    “你別叫我姐姐,”四月直接強行扭頭,避免與他對視,畢竟是真的,“很惡心。”


    「契合度:40%」


    “哦?”


    聽她這麽說,夙沙和頌的神情一頓,他歪過腦袋,再次對上四月的視線:“你是說喊你‘姐姐’惡心,還是覺得老子的樣子惡心?”


    夙沙和頌嘴角的笑容幅度更大了,將他臉上那些猙獰的符文,拉扯的都有些變形,似乎還有幾個結痂處裂開,流出了泛黑的血絲。


    說真的,夙沙和頌這副姿態,真的很像來索命的厲鬼,偏偏他的臉長得很驚豔,反倒是帶著一種詭譎又妖冶的美感,但他的眼睛……真的讓四月慎得慌。


    “你的眼睛別看我。”


    “眼睛?”


    夙沙和頌挑了挑眉。


    四月坦言道:“你的眼睛有點嚇人。”


    “早說嘛,”夙沙和頌突然收斂氣勢的鬆開了四月,站直身子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那你喜歡什麽樣的眼睛。”


    “哈?”


    “老子換成你喜歡的眼睛不就好了。”


    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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