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鄭子軒臉色一變,冷聲道:“小樹,讓她走!”


    小樹急忙出去,但是很快就聽到外麵啪的一聲,鄭子軒怒色滿麵就起身出去,常之華和丹娘兩個人對覷一眼,都沒有動,她們剛來,不可能是找她們,最多就是那個鄭子昂告了狀,但那也是鄭子軒的事,讓他去擋著好了。


    鄭子軒從屋裏出來,就見小樹臉上被打了一掌,垂手在那裏站著,一個一身火紅衣服的姑娘得意的站對階下,而在姑娘的身體,則站著一個中年人。


    那中年人就那樣的站著,身上穿著紫團錦袍,看上去麵色也不出奇,但是一身逼人的氣勢,就如同惡虎一般,讓站到他身邊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有些窒息的感覺。


    鄭子軒深吸一口氣,就走過去,向著那人一禮,道:“見過侯爺!”


    來人正是鄭子軒的父親,威武侯鄭峻,隻是鄭子軒從小養在皇家,和這個父親一點也不親近,所以從來也沒有叫過他一聲父親。


    鄭峻哼了一聲,道:“我聽說你找了風塵女子進府,那女子還仗著你的勢,打了子昂,你是不是以為這府裏你可以為所欲為了?”


    一旁那個穿著一身紅的女孩兒鄭子佩,是沈氏給鄭峻生得女兒,這會她也得意的道:“大哥,你還是把那個女人給交出來吧。我聽二哥說,她竟然敢穿著喪服進府,膽子也太大了!”


    “侯爺,那不是風塵女子……。”


    “我不管是什麽人,她也沒有資格打我的兒子!”鄭峻一口打斷了鄭子軒的話,冷聲道:“起開!我倒要看看,是什麽樣的狐狸精,能讓你這麽維護。”


    “侯爺,子軒勸一句,子昂被打了的事,還是不要追究的好。”


    鄭峻本來想要向著鄭子軒的書房裏走,聽到這話,就轉過頭來,看著鄭子軒,道:“你怎麽敢說得出口!是不是你以為本侯不敢怎麽樣你?”


    “非也,侯爺要懲罰子軒,子軒沒有二話,但是一來,子昂也是我們侯府的少爺,雖然還沒有入譜,但是人人都知道那是侯爺的兒子,如果傳出去,被一個女人打了,那侯爺隻怕也要成一個笑話了。”


    北齊武將都是家傳的,做為侯府的庶子,更要有一身好武功,才能在沒有祖產可襲的情況下,博出一個出身來,現在傳出去鄭子昂竟然被一個女人打了,那還真就是一個笑話了,不過鄭子軒暗中忖道:“雖然鄭子昂不學無術,但是碰上了丹娘,就是我在那裏也是一樣挨打,您老進去了,那女人也不會手下留情,你還是留點麵子吧。”


    鄭峻不由得腳下一滯,由於他過度的寵愛,鄭子昂就是一個紈絝,以前他不覺得如何,現在卻是後悔不迭,隻要見到鄭子昂就會喝斥他學武,可是鄭子昂早就是爛泥扶不牆的貨了,這會再被扒出來,他的臉上實在也是無光。


    鄭子軒接著說道:“再說來得人,那是舅舅那位夫人的兩個孩子,那位董夫人已經入了丁家的家譜了,雖然這個孩子沒有過繼到舅舅的膝下,但也算是我們的親戚了,這親戚過門,家裏有事,穿著孝衣也是當的,子昂不但不以親戚相待,還上前調笑,實屬無禮,我們侯府真的要為了子昂,背上苛待親戚的名聲嗎?”


    鄭峻被說得麵皮紫漲,半響才道:“我怎麽不知道這麽一門親戚?”


    鄭子軒道:“子軒也是在吉縣辦事的時候,才和她見麵的,她的大哥就在抓捕北胡暗探的時候被害,家裏再沒有什麽親人倚靠,這才上州裏來投奔她母親的。”鄭子軒知道,自己在吉縣的事,鄭峻也應該知道,對常之華有武功,丹娘擊殺北胡牧師的事也會得到稟報,但是他就是不想當著鄭峻的麵說這些。


    “侯爺,要不要我叫她出來,拜見侯爺。”


    鄭峻心道:“我知道她是誰啊。”雖然他得了線報,但是他對那上麵說得常之華和丹娘的能力並不太相信,而且就算是那些都是真的,也不在他的眼裏,他也沒有興趣去見這些搭不上的親戚,就一擺手道:“算了,你自己接待吧,既然侯妃那麵的親戚,你別忘了帶去見見侯妃就是了。”


    鄭峻說完了轉身就走,鄭子佩沒有了撐腰的也跟著要溜,鄭子軒就道:“子佩,你等一下。”


    鄭子佩心道不好,就加快了步伐道:“你有事!”邊說邊走,幾乎就是跑了。


    “侯爺。”鄭子軒也不理會鄭子佩,向著鄭峻道:“子佩年紀也不小了,我想問問,侯爺想要怎麽安排她?若是想讓她在軍中,那我就不說什麽了,若是想就等著嫁人,女學下季開學,我可以給皇上寫一封信去,請陛下安排子佩入學。”


    “子佩站下!”鄭峻冷聲叫道,這會鄭子佩不敢不站住了,隻是停步之後,一臉懼竟,可憐巴巴的看著威武侯,北齊臨近胡界,遼東州更是如此,所以男女大防還有禮教都我南邊的南陳國要鬆得多了,將門女兒,也是可以參軍的,這些年軍中有了不少的巾幗英雄,鄭子軒的母親紫星公主就是其中之一,但是這幾年,一來為了推行禮教,提高文官的地位,二來也是盡力讓武將的家門離著軍隊少一點,所以皇上聘請了很多南邊來的大才女,開設女學,專一教導北齊的大家閨秀,在京城的一些武將世家已經都開始讓家裏的女孩兒入學了,守邊的這些武門世家裏,還沒有這個事。


    鄭峻沉吟了一會,道:“我們家這一輩裏,子嗣單薄,子佩最好也是入軍中才是,不過……若能到女學去學幾年,到時候和文官的家裏聯姻,我們家的地位也能穩固一些,你既然有門路,那就安排一下吧。”


    “遵侯爺吩咐!”鄭子軒彬彬有禮的說道,鄭子佩卻已經都要哭了,叫道:“父親,孩兒不要去讀什麽女學,隻求能在軍中就行了。”她野得慣了,那裏願意去讀什麽女學啊。


    鄭峻卻是另有打算,他的那個表妹沈氏如依,出自書香門第,一直對將門不太感興趣,早就想要兩個孩子去讀文了,動不動就向鄭峻求懇,可是做為將門世家,鄭子昂就是再怎麽樣,也是要從軍的,倒是鄭子佩不從軍也可以,所以鄭峻打算就讓鄭子佩去京師學文,也好給沈如依一個交待,於是就向著鄭子佩道:“行了,這事就這麽定了,你要說了。”說完負手離開。


    鄭子佩恨恨的向著鄭子軒道:“大哥,哥太小人了,明明是二哥惹了你的女人,你要想報複,就去找他好了,你找我幹什麽!”


    “小樹的臉是你打的吧?”鄭子軒淡淡的道:“小樹是皇上賜下來的,侯爺也沒有打他的權利,你憑什麽動手?既然你打了我的人,那就要有我報複你的覺悟。”


    鄭子佩氣得眼淚就在眼角邊上滾著,說道:“好,鄭子軒,你給我等著!你今天設計我,那我也有報複你的時候!”


    鄭子軒淡淡的道:“你就算不去上女學,做為庶妹,對嫡長兄的尊重也應該知道,這是你能說得話嗎?既然你連這個都不懂,那我就不介意教教你!大山,去把府裏用不到的那幾匹馬都送到軍營裏去!”


    大山應了一聲諾,起身就走,鄭子佩自己有幾匹心愛的馬,都是從鄭子軒這裏得去的,大山自然知道要送那幾匹。


    “你站住!”鄭子佩尖聲叫著,但是大山並不理會,鄭子佩自己也知道喝不住大山,不由得淚都下來了,就哭道:“好,我錯了還不行嗎?你換個法罰我還不成嗎!”


    “迴去抄一百遍《女規》!”鄭子軒冷冷的說道,女規是執掌女學的那些女才們寫出來的,皇上雖然沒有強令各家的女孩兒都入學,但是這女規卻是每家都給賜了幾本,說是讓眷好好的學學,那東西一本就有近萬字,鄭子佩不願意學習,寫幾個字比打她還痛苦,這一百遍足夠她受得了。


    鄭子佩咬牙切齒,還想要爭一爭,鄭子軒的淡淡的道:“如果你再不聽話,那我就要限定時間了。”


    鄭子佩聽了立刻閉嘴,匆匆的溜了,不限定時間還可以慢慢寫,這要是限定了,那可真要了親命了。


    鄭子軒看著人都走了,這才道:“大山,你去院門前攔住,不許再讓任何人進來了。”大山恭身一禮,就出去了,他是一個死腦筋的,隻要鄭子軒不開口,就是天皇老子他也不會讓進來了。


    鄭子軒迴身向著書房走去,剛一上階,小樹就在他側邊跪下,感激涕零的道:“小的多謝小侯爺了!”以他的身份,鄭子軒竟然會為了這個征罰鄭子佩,這讓小樹感激的無以複加,隻覺得主子當真是太好了,就是為了主子去死,也是值了。


    鄭了軒擺了擺手道:“你下去找點藥吧,不然臉都腫了,這裏先就不用你伺候了。”


    小樹又磕了一個頭,然後退了下去。


    鄭子軒迴到書房裏,向著常之華笑道;“常姑娘,讓你見笑了。”


    常之華饒有興趣的看著他,道:“我還是頭一次看到你樣唇槍舌劍的樣子,看來這侯府裏,也沒有人能擋得住你了。”


    鄭子軒苦笑一聲,道:“常姑娘,我這也是沒有辦法。”


    常之華想想自己的父親還要這樣說話,也確是沒有什麽意思,於是抱歉的向著鄭子軒一笑,也就不再提這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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