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氣味
青木臣(孽緣難逃：神君，別纏我) 作者：沐火如風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換個正常人身處此境，必戰戰兢兢，即使是個不怕死的多少也懂收斂鋒芒，可偏偏這位國師是個奇葩，被他單手控住，把了命門，卻毫無忌憚仰頭而笑，爪尖拉開了皮膚，溫熱粘稠的液體從傷口湧出滴了一手，寒少宇聞著空氣中的血腥氣，一怔，濃重的巫氣雖從這女人體內泄出，卻仍舊掩蓋不住她血裏幾不可聞的神族氣味。
寒少宇鬆了手，抬手仔細嗅了嗅她的血，卻隻聞出些刺激奇怪的藥草氣，卻聞不出是什麽神種，若不是這女人常年以藥草沐浴全身，久而久之藥草浸體，遮蓋氣味。便是九黎的一種秘傳巫術，一碗藥湯下肚，掩蓋了她神族氣味，也將神族的身份徹底屏除。
是自願還是被迫？
白鱗退去，收了爪子，寒少宇突然不願傷她。
當年戰事，有不少神民流亡漂泊，依附九黎不在少數，逐鹿戰後，九黎遺民拋下這些依附者帶著記載秘術的羊皮卷逃往苗域，君上仁慈，又看那些神民依附九黎隻是生計所迫形勢所逼，便施以安撫，讓各族首領將人領迴族內安頓。但當時境況混亂，不排除仍有神民被九黎挾往苗域，再加上已經過了這麽多年，神族之間雖然沒有大戰，卻時不時還因邊境問題或雞毛蒜皮的小事發生衝突，聚眾鬥毆也有過死傷，也有不少小孩子因此成了孤兒，當年的鴻升就是這種境況下被兄長抱來的。
寒少宇當年遊曆，聽到這件事覺得很稀奇，正值寒冬臘月，北郊奇冷，怕小東西體弱凍死，便委托他處，自個提了兩壇酒騰雲駕霧趕到北郊，入殿便看見個穿著嶄新皮襖的小娃娃，也就凡人的八九歲年紀，臉紅撲撲的，看著乖巧頗討人喜歡。他手上有一塊快要愈合的凍瘡，拿著半塊糕點坐在門檻上啃得正歡，見有生人入殿，小眼睛滴溜溜在他身上轉了一圈，將手裏的糕點藏在背後，也不說話，就那樣看著他。
“把那個扔了，吃這個。”
兄長雖然慈悲，卻不是個討小孩喜歡的主兒，他也不願意照管孩子，特別怕麻煩，所以北郊神殿沒有小孩子，侍衛也從不敢將家裏的孩子帶到殿裏來，生怕討嫌。所以聽到風聲兄長外出辦事卻帶了個小孩子迴殿，寒少宇就特別稀奇到底是個怎樣的小孩子，排除一下，必定是眼前這位，一屁股坐在小孩身邊，從油紙包裏摸了塊糕點遞上，那小子卻不受，隻拿自己那半塊當寶貝。
“乖乖，這個比那個好吃。”寒少宇伸手抹了那小子唇角邊的糕點渣滓，將手裏的糕點在那小子眼前晃晃，“不騙你，我兒子這麽大的時候最喜歡這個，我特地從南郊帶來給你吃的，乖乖，我同帶你迴來的那個冷冰冰穿一身黑的家夥是兄弟，你叫我一聲二殿下，然後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兒好不好？
“二殿下……”那小子看他半晌才開口叫了一聲，蚊子哼哼似的，“鴻升。”
“鴻升？”
那小子點點頭，看了看手裏的糕點，又看了看他掌心的。
這孩子有些認生膽怯，舉手投足都小心翼翼，來此前寒少宇聽到些消息，說這孩子父母雙亡，靠族人接濟才活了下來，饑一頓飽一頓的，也常受族裏的孩子欺負，後來遇見兄長，兄長給了他一塊餅，他便一路跟著不願離開，兄長無奈，便跟族長商議，將這孩子帶迴北郊。
倒是個機靈的小東西，看出他兄長麵冷心善不會欺負孩子。可不欺負是一迴事兒，會不會養就是另一迴事兒，看那小子身上不合身明顯大了一圈的小皮襖，一聲哀歎，果然兄長那性格，是真的不適合養孩子的。
“這個給你，那半塊都硬了不好吃的，丟了吧！”
伸手去奪，那小子卻一把護住，因著急眼睛都是紅的，像是被狠狠欺負了一迴，“不能！大殿下給的！”
“那二殿下給的也得收了。”寒少宇幹脆把手裏的那塊塞迴油紙包裏重新綁好，然後把整個油紙包裏的點心都塞給他，“留著慢慢吃，別舍不得，吃完還有，需要什麽跟侍衛跟大殿下說，我要是走了也可以給我寫信，我會托人送來。”
摸了把鴻升的腦袋抬腳入殿，到後院去找兄長，這個時辰他一定在院裏躲清靜閉目養神，剛好可以叫起來喝點小酒寥寥天兒，沒走多遠卻被身後的孩子叫住了，迴頭，便看到小小的孩子曲膝跪地，油紙包和那半塊糕點放在一邊，對他恭恭敬敬一個大禮。
“鴻升，站起來，男兒膝下黃金，為了一包糕點不用這樣……”
“不！不是！”小小的孩子看著他，眼睛被殿中火光映得很亮，“爹娘死後，沒人對鴻升這麽好，大殿下和二殿下對鴻升很好，鴻升會一輩子記得……”
幾塊糕點，便要一輩子記得，隻是些好意，何苦如此呢，傻孩子。
後來某事件，鴻升為兄長擋下一擊，中了咒術雖性命無礙，卻永遠隻能維持一副少年人的樣子，這些年衷心跟隨，也對他這個二殿下禮敬有加。
也因家裏有個鴻升，所以寒少宇對此類神族孤兒向來憐憫，聞出這位國師雪裏的神族味道，雖然很淡很淡，卻在瞬間歿了殺心。
“哎呀呀，神君大人你可真不會憐香惜玉呢！”那位國師摸了把脖頸上的血無所謂道，“看來神君大人果然有那方麵雅好，不然怎麽對女孩子如此粗暴，一點兒溫柔也沒有？”
寒少宇嘴角一抽，心說你算女孩子？你這牙尖嘴利的毒婦，還是別玷汙“女孩子”這三個冰清玉潔的漢字兒了！
嘴上卻問：“你是神族？哪個神種？”
國師目光一凜，竟能窺出些許慌亂，“什麽神族？哪兒來的神族？神君大人還是別亂開玩笑了，我自幼長於九黎，練巫蠱，習巫術，嫁的是巫族，生的兒子也是巫族，我哪兒會和你們神族扯上幹係？我要真是神族，怎麽會幫九黎東山再起，同你們自相殘殺？”
寒少宇鬆了手，抬手仔細嗅了嗅她的血，卻隻聞出些刺激奇怪的藥草氣，卻聞不出是什麽神種，若不是這女人常年以藥草沐浴全身，久而久之藥草浸體，遮蓋氣味。便是九黎的一種秘傳巫術，一碗藥湯下肚，掩蓋了她神族氣味，也將神族的身份徹底屏除。
是自願還是被迫？
白鱗退去，收了爪子，寒少宇突然不願傷她。
當年戰事，有不少神民流亡漂泊，依附九黎不在少數，逐鹿戰後，九黎遺民拋下這些依附者帶著記載秘術的羊皮卷逃往苗域，君上仁慈，又看那些神民依附九黎隻是生計所迫形勢所逼，便施以安撫，讓各族首領將人領迴族內安頓。但當時境況混亂，不排除仍有神民被九黎挾往苗域，再加上已經過了這麽多年，神族之間雖然沒有大戰，卻時不時還因邊境問題或雞毛蒜皮的小事發生衝突，聚眾鬥毆也有過死傷，也有不少小孩子因此成了孤兒，當年的鴻升就是這種境況下被兄長抱來的。
寒少宇當年遊曆，聽到這件事覺得很稀奇，正值寒冬臘月，北郊奇冷，怕小東西體弱凍死，便委托他處，自個提了兩壇酒騰雲駕霧趕到北郊，入殿便看見個穿著嶄新皮襖的小娃娃，也就凡人的八九歲年紀，臉紅撲撲的，看著乖巧頗討人喜歡。他手上有一塊快要愈合的凍瘡，拿著半塊糕點坐在門檻上啃得正歡，見有生人入殿，小眼睛滴溜溜在他身上轉了一圈，將手裏的糕點藏在背後，也不說話，就那樣看著他。
“把那個扔了，吃這個。”
兄長雖然慈悲，卻不是個討小孩喜歡的主兒，他也不願意照管孩子，特別怕麻煩，所以北郊神殿沒有小孩子，侍衛也從不敢將家裏的孩子帶到殿裏來，生怕討嫌。所以聽到風聲兄長外出辦事卻帶了個小孩子迴殿，寒少宇就特別稀奇到底是個怎樣的小孩子，排除一下，必定是眼前這位，一屁股坐在小孩身邊，從油紙包裏摸了塊糕點遞上，那小子卻不受，隻拿自己那半塊當寶貝。
“乖乖，這個比那個好吃。”寒少宇伸手抹了那小子唇角邊的糕點渣滓，將手裏的糕點在那小子眼前晃晃，“不騙你，我兒子這麽大的時候最喜歡這個，我特地從南郊帶來給你吃的，乖乖，我同帶你迴來的那個冷冰冰穿一身黑的家夥是兄弟，你叫我一聲二殿下，然後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兒好不好？
“二殿下……”那小子看他半晌才開口叫了一聲，蚊子哼哼似的，“鴻升。”
“鴻升？”
那小子點點頭，看了看手裏的糕點，又看了看他掌心的。
這孩子有些認生膽怯，舉手投足都小心翼翼，來此前寒少宇聽到些消息，說這孩子父母雙亡，靠族人接濟才活了下來，饑一頓飽一頓的，也常受族裏的孩子欺負，後來遇見兄長，兄長給了他一塊餅，他便一路跟著不願離開，兄長無奈，便跟族長商議，將這孩子帶迴北郊。
倒是個機靈的小東西，看出他兄長麵冷心善不會欺負孩子。可不欺負是一迴事兒，會不會養就是另一迴事兒，看那小子身上不合身明顯大了一圈的小皮襖，一聲哀歎，果然兄長那性格，是真的不適合養孩子的。
“這個給你，那半塊都硬了不好吃的，丟了吧！”
伸手去奪，那小子卻一把護住，因著急眼睛都是紅的，像是被狠狠欺負了一迴，“不能！大殿下給的！”
“那二殿下給的也得收了。”寒少宇幹脆把手裏的那塊塞迴油紙包裏重新綁好，然後把整個油紙包裏的點心都塞給他，“留著慢慢吃，別舍不得，吃完還有，需要什麽跟侍衛跟大殿下說，我要是走了也可以給我寫信，我會托人送來。”
摸了把鴻升的腦袋抬腳入殿，到後院去找兄長，這個時辰他一定在院裏躲清靜閉目養神，剛好可以叫起來喝點小酒寥寥天兒，沒走多遠卻被身後的孩子叫住了，迴頭，便看到小小的孩子曲膝跪地，油紙包和那半塊糕點放在一邊，對他恭恭敬敬一個大禮。
“鴻升，站起來，男兒膝下黃金，為了一包糕點不用這樣……”
“不！不是！”小小的孩子看著他，眼睛被殿中火光映得很亮，“爹娘死後，沒人對鴻升這麽好，大殿下和二殿下對鴻升很好，鴻升會一輩子記得……”
幾塊糕點，便要一輩子記得，隻是些好意，何苦如此呢，傻孩子。
後來某事件，鴻升為兄長擋下一擊，中了咒術雖性命無礙，卻永遠隻能維持一副少年人的樣子，這些年衷心跟隨，也對他這個二殿下禮敬有加。
也因家裏有個鴻升，所以寒少宇對此類神族孤兒向來憐憫，聞出這位國師雪裏的神族味道，雖然很淡很淡，卻在瞬間歿了殺心。
“哎呀呀，神君大人你可真不會憐香惜玉呢！”那位國師摸了把脖頸上的血無所謂道，“看來神君大人果然有那方麵雅好，不然怎麽對女孩子如此粗暴，一點兒溫柔也沒有？”
寒少宇嘴角一抽，心說你算女孩子？你這牙尖嘴利的毒婦，還是別玷汙“女孩子”這三個冰清玉潔的漢字兒了！
嘴上卻問：“你是神族？哪個神種？”
國師目光一凜，竟能窺出些許慌亂，“什麽神族？哪兒來的神族？神君大人還是別亂開玩笑了，我自幼長於九黎，練巫蠱，習巫術，嫁的是巫族，生的兒子也是巫族，我哪兒會和你們神族扯上幹係？我要真是神族，怎麽會幫九黎東山再起，同你們自相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