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兒沒問他看到了什麽,寒少宇也沒有說,伸舌舔幹淨他下巴上的雨水,他記得某迴鳥兒感慨,說很多事情他不問他不說,或許某天這緣分就散了。寒少宇卻覺得偶爾這樣也好,他不問不代表他不關心,他不說,也不代表他不知曉,緣分散或不散,在心不在事,若一方有心散夥,強留也無甚意義,徒增煩惱罷了。


    “若某天我失了你,或許此生……”


    風早停,卻還有細雨,鳥兒騎在他背上,不想駕雲,幹脆邁四爪閑晃迴家。


    “為何突然說這個?”鳥兒聞言一怔,“你怎麽了?或許如何?”


    “或許……不知。”


    其實寒少宇心裏有個答案,隻是出口傷人傷己,讓鳥兒傷心的事情他不想說,但他清楚這世上隻有一隻這樣的傻鳥,若失了,或許此生難覓,而他也再不想尋旁人。


    “你不知我卻知。”鳥兒踢踢他下巴,迴神,聽他用清淺的調子不急不慢答,“某天我若失了你,可能會傷心好一陣子,但會繼續尋歡作樂,這世界這麽大,我又何必吊死在你這顆龍腦袋上呢?”


    不答,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可也沒見這隻鳥兒釋懷另覓新歡,不作迴應鳥兒卻來逗他,長腿一伸搭上他鼻梁,拍拍他臉頰道:“怎麽!怎麽!傷心了吧?難過了吧?”


    “不覺得。”寒少宇答,“你這樣也挺好,活得開懷。某天我若失了你,或你失了我,我守我的,你尋你的。”


    鳥兒斂了笑容,再未戲謔作弄他,良久拍拍他的腦袋,道了句“傻貨”,便再不說話。他不說寒少宇卻止不住嘴,抬起眼簾看他,“我剛剛說的是那窩狐狸不是對你,死捱爛熬這四個字兒,同你沒幹係,你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小鳥拍拍他腮幫子,打得啪啪作響,“我知,不必解釋,其實本質沒啥差別,都是煎熬……”


    迴殿時瀝膽坐在石階下等著,周圍的石階都是濕的,隻有他坐那片是幹的,可他也沒淋雨,小鳥好奇追問,說是鴻升看不過他死等,幫著撐了一個時辰的傘,直到雨歇那孩子才迴去。


    “你們出去打架了?”瀝膽看到他和鳥兒身上的傷問,“你們出去打架不帶我?”


    “你這話像是一個吃齋念佛的信徒該說的麽?”寒少宇問他,“你不要告訴我你又不打算有信仰了?如果所有信徒都像你這樣隨性,那西方那些木魚腦袋不是要哭?不是很難過?”


    瀝膽動唇想說什麽,又什麽都沒說,白他一眼轉身迴殿,鳥兒扇了他腦袋一巴掌,責備他不該跟瀝膽如此說話,還說瀝膽畢竟等了他們好幾個時辰,世上可沒有幾個這樣忠心為主的隨從。


    “是了是了!我家大鳥兒說得都對!”寒少宇嘴上敷衍,“大鳥兒你這麽慈悲為懷不如也可憐可憐我如何?”


    鳥兒從他背上溜下來,撣了撣青衣上的塵土雨氣,問得漫不經心,“你又如何?為何讓我可憐你?”


    寒少宇化了形,箍了鳥兒進殿,邊走邊道:“你看,我病了好幾天,被兔子灌了那麽些亂七八糟的藥渾身無力,好幾天可都沒碰你了……”


    鳥兒當即罵他一聲,轉身便逃,寒少宇早有準備,一把攔腰抱起扛上肩,關了房門壓上床榻,三下五除二將鳥剝幹淨,卷進被子裏便是綿長溫柔的吻。


    “跑什麽?”撤唇時問。


    “你是禽獸。”鳥兒臉色潮紅罵他,“你不病時幾乎天天如此,在床上也是禽獸,現在病了一迴,憋了幾天更禽獸!我不跑怎樣?我一把年紀,身形清瘦禁不住你折騰!”


    “罵我是禽獸,除了第一迴,其他也沒聽你喊痛。”寒少宇一口嘬上鳥兒喉結,舌尖湊上,沒舔幾下果然隻剩下哼哼,“不是挺享受的,都睡這麽多迴還跑什麽!欲拒還迎這種娘們玩的東西不要跟她們學,不適合你……”


    小鳥手臂有傷,自然過夜溫柔。但還是被揍了,因事中把不住這張犯賤的嘴,說了好些不得了的淫豔穢語調戲。小鳥箍著他老腰昏昏欲睡的時候,兔子迴來了,經窗一瞥,罵了一聲,毫不避諱探了腦袋進來大唿小叫。


    “不是說了你骨疾未愈還需要調養,你老憋一段時間禁欲一下可否?”


    “不可。”寒少宇恬不知恥道,“在你師父之前,我禁欲許久,你知道欲望這個東西是洪水猛獸,閘門開了,再要關上可不容易。而我這處閘門是你師父撬開的,他自然要負責到底!”


    “厚顏無恥。”兔兒打賞他四字。“從這兒過是同你說,半血狐狸那已經施用針藥了。”


    見兔子要迴房睡大覺,忙開口攔了他,“你上迴也給半血狐狸施用了針藥,結果怎樣,咱們去看他,他見了我照瘋不誤,我病了幾天,你就治了他幾天,不是沒什麽效果?哎!不行的話咱們幹脆不給他治了,把他請迴青丘去,日後他是死是活是瘋是魔,同咱們南郊沒幹係!”


    “他不是你徒弟?”兔子道,“你不是活了這麽久隻收了這麽個徒弟,身為師父怎麽能說出這麽道德淪喪的話來?”


    “他傷我家鳥兒。”寒少宇直言,“你可是神醫呀,你看神界醫官均束手無策的毒傷你不出幾日就治好了,沒道理一隻瘋狐狸治了幾日一點效果也沒……你說我道德淪喪?那不是變相也罵你師父,記得沒錯的話,好像有幾次你惹你師父生氣,你師父都說要把你剝了烤了,這還不淪喪,他這可比我淪喪多了!”


    腰上一痛,鳥爪在被子裏掐著他的腰肉不撒手,寒少宇箍了他手,卻摸著是受傷的那隻,想想還是鬆了,任他掐肉撒氣。


    “是是是!你倆一丘之貉,你倆天造地設!”兔子打了哈欠道,“我是真困,不比您老剛附庸風雅完畢神清氣爽。所以我現在要迴去睡大覺,不同你打嘴仗。但某些話一定要說,論半血狐狸的事情,上迴是我錯估,沒想到他瘋得這麽嚴重,所以沒下猛藥,這一迴您老放心,絕對藥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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