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少宇大爺樣抖著腿坐在夥房,看著鍋裏的牛骨湯咕嘟咕嘟冒泡泡。


    想起鳥兒撒嬌的情景就很想笑,得虧是雅座隔了道竹簾仙怪們看不著,不然就他那幅樣子,真是要丟人丟到姥姥家了,以後仙怪們私下議論,鐵定說他們的青爺青官青先生,看著端雅一派正經,青劍出手淩厲狠絕,卻在神君大人麵前就像個小孩子,肚子餓會撒嬌會騎在神君大人腿上摟著神君大人的肩膀要麵麵。


    “那個……神君大人您老的湯滾了!”思緒被打斷,掌勺小廝瞥他一眼,“我多句嘴,您這樣兒真不像煮麵下廚的。”


    “我袖子不是挽了?”寒少宇仰頭看小廝,“那你說我不像煮麵下廚的像幹啥的?”


    “像監工。”小廝答了這句,將切好的菜撥到一邊躲他老遠,“反正您這就不像下廚的,煮了青爺的麵,趕緊走吧,不要再來,我們這地界兒不適合您,您老往這兒一杵,是個妖怪都不會炒菜了,我現在連怎麽掂鍋都忘了……”


    寒少宇知道自個這是被嫌棄了,也隨小廝們嗤笑調侃,“哼”了一聲,甩麵下鍋,切肉擇菜,一通忙碌,掌勺的討了個沒趣兒,看他切菜嘖了一聲,“刀功真差,您老真是需要練練。”


    “用不慣菜刀成不成!”寒少宇吼道,“你給我把長的,看我刀功差是不差!再說切的醜是吃進肚子裏嚼吧稀爛最後變成粑粑,切的漂亮也是吃進肚子裏嚼吧稀爛最後變成粑粑,結果都一樣都是粑粑,那你管我刀功是好是差!”


    小廝立馬蔫了,“是了是了!您說的是真理,我估計您就算給切成粑粑樣兒青先生閉眼也能吃下肚的,沒辦法,他寵你!”


    旁邊燒油的剔好魚正待下鍋,聞言給了掌勺的一肘,“快閉嘴吧!這裏是夥房,二位一口一個粑粑,讓我們這些忙炒菜的情何以堪,我現在看什麽都是粑粑!”


    話畢,將魚下鍋撥拉幾下,趁火正熱,含了口酒“噗”地一聲噴在魚上,爐裏火勢熊熊,騰地燒起,將整條魚裹在火裏燒,寒少宇抽了抽嘴角一陣惡心,心說這妖市的紅燒魚該不會都是這麽整出來的吧,那迴去一定要叮囑鳥兒,讓他以後千萬別吃妖市的東西,真不幹淨。


    撈了兩碗麵出鍋,順帶幫鳥兒拎了壇小酒,再落座同鳥兒說起夥房見到的光景,鳥兒卻說讓他習慣就好,還說仙怪之流向來不拘小節,反正他就吃這碗麵麵混得肚皮溜圓,晚上的菜鐵定是不碰的。


    “你的意思是他們故意?”


    小鳥眨眼吃了一大口,待吞下去,才道:“你知道就行,就像正仙對野仙妖怪有偏見一樣,妖怪對正仙也有偏見,一定是你那些相熟鋪張浪費小廝們看不下去才這麽整他們,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兩口唾沫吃不死神的。”


    ‘“可是會鬧肚子。”


    寒少宇於心不忍,小鳥便掐他的臉,“那這個情況你就管不著了,天上那些大員,素日胡吃海喝個個都有肚腩,肥頭大耳一身油,一定時常便秘拉不出粑粑,讓他們鬧一迴肚子是妖怪積德,幫他們清腸促消化。”


    歪理邪說!


    鳥兒斜他一眼,“你一定在腹誹,說我說的話是歪理邪說。”


    小心思被捉了個正著,麵上卻不想承認,鳥兒半眯眼嘖了數聲,寒少宇也知瞞不過他,薄唇一咧笑得犯賤,這才躲過一劫。


    “你是看到仙怪們是怎麽炒菜的,被惡心得正著,所以才給自個也整了一碗麵嗎?”


    吸溜麵條點頭,鳥兒又道,“不是有話散場跟我說,趁這個空隙趕緊坦白吧,不然待會你那些相熟迴來,又沒法說了。”


    也覺得東海水君的身世不是大事兒,便跟鳥兒說了,說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麽,待說出來卻覺得丟臉,畢竟是自個那親兒子被扣了頂綠帽子,自個這便宜爺爺當的……嘿!真憋屈!


    鳥兒聽罷果然哈哈大笑,他說東海水君他娘真有兩把刷子,竟然能想到鮫珠易容這方法糊弄他兒子,更好笑的是東海水君養在天君宮那個同仙娥所生的早死的長子,那如此算來,天君不是倒黴兩迴,頭一迴幫敖廣養大了兒子,第二迴還幫敖廣養大了孫子。


    寒少宇隻覺得臉上掛不住,鳥兒繼續開涮落井下石,“這還是抖露出的一樁,你那個兒子那麽濫情,前後睡了那麽多女仙,誰知道還有多少給他扣了綠帽子,誰知道他幫別人養了多少兒子,反正他都離開了,留下的孩子跟你來往的也就那麽幾個,那那些便宜孩子也別細查了,確定雲藏是你的就行!”


    “什麽叫雲藏是我的!”寒少宇癱在地上箍著小鳥的靴子打滾不幹,“我可沒有給自個兒子扣綠帽子,我這幾千年隻睡了你,要留種也是在你肚子裏留種,你不能亂說,你可以汙蔑我兒子,但不能汙蔑我!”


    “對不起!對不起!”鳥兒忙吃麵沒反應過來,待迴過味兒來,踹他一腳,“什麽叫要留種也是在我肚子裏留種?我有那功能!就算真煉仙胎也是你用血肉養!打死我我都不養!”


    “你胡謅還不準我亂說!”寒少宇箍了鳥兒長腿蹭蹭,“都是亂說,說來一樂,不必當真。”


    “不過關於這檔子事兒,我倒是有點啟發。”鳥兒摸著下巴想了想,“哎!木頭!你說這東海水君和他親爹感情如何?”


    “肯定不怎麽樣。”


    “為何這麽肯定?”


    寒少宇從地上爬起,一本正經分析:“你看,敖廣當年是被軒借口罷黜,軒做這些事情,背後有帝君支持,所以敖廣是敢怒不敢言,東海的權勢能安穩過度,也隻是因為東海水君是敖廣的兒子,東海的權勢落到他手裏算‘肥水不流外人田’,但是龍族和天族一樣,風氣也不好,也講究出身。東海水君雖然是敖廣的親兒子,但是個私生子不說,還是敖廣同自個的小姨子通奸生出的兒子,私生子名聲隻是不好聽,小姨子和姐夫通奸生出的孩子,那名聲就是壞透了。而敖廣這個家夥矜傲,他可不希望自個身上背負一條醜聞,所以這些年退居二線去湖泊當水君,八成也沒同東海水君母子有牽涉交往。這點從他封地不在東海水域就看得出,這原因嘛,一來是避嫌不及,生怕交往過密走漏風聲醜聞傳遍四海八荒,二來就是他心裏堵了一口氣,他將東海治理的井井有條,最終這份基業卻落到私生子手裏,這個私生子雖然是親生,卻從未叫過他一聲爹,反而名義上是罷黜他權勢的天君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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