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妖怪你一言我一語爭得麵紅耳赤,都看寒少宇,請他定奪,寒少宇摸了把鼻子,他那‘白戰神’的名號好像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特別有用,思量半晌,還是道:“這裏藏了這些孩子,老鼠總會把木板都啃光,出肯定是要出去的……”


    兩軍對峙,如此關頭,分頭行動是大忌,這幫仙怪凝聚在一起是不錯的戰力,若分散,被對方掌握動向逐個擊破,那這二樓的孩子也保不住。但若都聚在此,除非讓這雲上不閃雷,除非有辦法敲碎鼠群的牙齒,否則憑這薄薄樓板,也撐不了幾個時辰,那時鼠群蜂蛹而至,甭管大小老幼,都是一窩端。


    權衡在三,還是選擇前一種方法搏一迴,那些仙怪聽他這麽說,對視幾眼,都抄起家夥。


    “有把握?”小鳥將手一橫,一道青光凝在右手,慢慢澱成一柄長劍,“你的逐月可沒帶在身邊。待會出去,你跟著我。”


    “我跟著你兔兒怎麽辦?”


    鳥兒斜兔兒一眼,“他跑得快。”


    兔兒苦了臉欲哭無淚,“師父啊,神君大人和我相比,他逃出生天的可能性大得多,再說他還有翅膀,說上天就上天,邪鼠總不能飛到空中去咬他吧,就算那種耗子真有法子駕雲,肯定也沒他飛得快,而我呢?我隻能仰仗你……”


    不知是不是因剛剛的事兒鳥兒還在記恨兔子,冷眼將他一掃迴得絕情,“你可以仰仗你那兩條長腿……別告訴我你不會駕雲。”


    “駕雲也沒長翅膀的神君大人飛得快啊!”兔兒委屈臉繼續死纏爛打,“天資在那放著,你讓我四爪挨地一路小跑沒問題,你讓我駕雲也沒問題,你讓我邊駕雲邊小跑,那是不可能的事兒,沒那天賦……”


    鳥兒微仰了下巴沒再說話,大概是默認兔兒跟了他,那幾個野仙都表示願意幫他護衛,寒少宇謝絕他們好意,說自個就像兔兒說的打算用飛的,不光如此,他還打算幫他們開一條路衝出去。


    “主人!”


    瀝膽有些急切,寒少宇知他是什麽意思,搖頭,“暫時不必,對付鼠群,你這個樣子反而更有用處,待會你跟著阿臣,看誰需要,便去幫他……”


    瀝膽點了點頭,他曾跟隨他征伐奮戰,自然知曉他的本事,臨陣之事,聽他命令從未質疑。


    “你打算怎麽做?”


    “留十位在此同老板娘一起看護孩子們。”寒少宇道,“哪位願在此,自覺出列。”


    那幾位有家眷的率先舉手,野仙中有兩位姑娘自覺出列,後來妖怪堆裏又出來八位身強力壯的,那兩位姑娘抱拳,自騰空度上二層,八位妖怪拿了家夥事兒散開盤坐一層,每個守著一個方位,手邊都放置一枚火鉗,老板娘的丈夫和幾位小廝將柴垛酒壇火爐都搬到正中,隨時打算同闖入的老鼠拚個魚死網破。


    “都記著,我們出去後,一層若被攻破,不可強守,退到二層去,屋子沒了可以再建,小命丟了就什麽都丟了。”


    寒少宇抱起最大的一壇酒掂了掂,那東西有半人多高,他卻單手便拎了起來。


    “但是保命也要以樓上的孩子們為先,女子隨後,若婦孺遇險,不得憐惜性命,能救必救,別人家的孩子也是孩子,大老爺們為救孩子死不慫,不救是孬。”


    “諾。”那八位齊聲答應。


    老板娘拽著自家的貓崽子,又將小人參精連同鳥崽子一起拽過,那兩位野仙姑娘拿了兵器也屈身藏於桌下護在兩側,寒少宇又對其餘仙怪道,“待會修為高的在外側,修為粗淺自覺到裏麵去,我先出,待點了火,你們跟上。”


    那些仙怪紛紛應了,鳥兒頓時知道他想做什麽,也沒說話,安安在二樓探出脖子看他倆一眼,甩了甩尾巴,大概也被剛剛的邪電閃雷嚇到,也知發生了很不得了的事情,眨著眼睛叫得乖順,這迴不必小鳥翻譯也能猜到他說什麽:“你們忙,我乖乖的。”


    “萬事小心。”隻此四字是對鳥兒說,“大家記著,護好自己也幫周圍的弟兄們看著,千萬別被邪鼠咬到,萬一咬到,割肉斷肢不得憐惜,免得周身膿包,高燒身死。”


    “這麽嚴重?”那些仙怪麵麵相覷,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懈怠,“就說那幫神仙怎麽這麽挫連耗子都打不過,原來有內情,被耗子咬一口這麽嚴重……”


    寒少宇顯了雙翼和爪子,抱起酒壇正待要走,兩個膽大的小廝扶於門側,另一隻手都拿著匆忙製的簡易火把,就等他們一行出去引開鼠群,再將兩扇門牢牢關合。


    拍打翅膀要飛,袖管被鳥兒抓了。


    “你也是。”他低聲道,猶豫又以更輕的聲音加了句,“我不想當鰥夫。”


    寒少宇笑了笑,“如果沒有兔兒你就騎在我身上,我帶你飛出去開路,咱倆死都死一起,可惜兔兒是個累贅啊,隻能委屈你照應了。”


    說罷,不顧兔兒委屈巴巴的一張臉,喝了一聲“開”,倆小廝倒吸一口氣猛地開啟大門,寒少宇看了眼外頭的光景,倒吸一口冷氣,隻見整條街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長毛大老鼠,雙目紫紅一眼望去看不到盡頭,街邊攤位被禍害得一塌糊塗,雞鴨攤位隻剩下一堆堆散亂的骨頭。


    抱著酒壇振翅而升,一爪將壇身破開裂口,寒少宇雙爪提著酒壇,沿街灑下酒汁,飛出段距離喝了聲“引火”,便有一枚火箭自門內射出,正落在酒汁中,一條火龍自街道漫開,鳥兒同瀝膽夾著兔子,其他仙怪執著酒壇兵器依次奔出,隨手一拋,酒壇在火焰中碎得七零八落,火勢更猛,酒樓周圍的邪鼠聽到響動紛紛掉頭來追他們,有的撞進火焰中纏了一身火苗,仍舊邁著四爪一路狂奔,外側的仙怪沒有同撲來的邪鼠糾纏,以手中兵器做棍棒,將撲來的大鼠全都擊飛,跑了些距離,火燒得差不多,寒少宇手裏的酒早就灑光,空酒壇拋出,砸扁一片邪鼠,可就像兔子說得那樣,被砸扁的老鼠骨頭又咯吱亂響,拖著一身爛掉的皮肉再次蹦起來生龍活虎,唯有那些被酒壇碎片紮住的掙脫不得,扭動掙紮,即使身體自中而裂,也要前爪擺動撐起腦袋,拖著爛腸子追來。


    “真是邪性!”


    有妖怪大罵一聲,罵聲剛起,又是一聲慘叫,原是有邪鼠趁他不備咬上他一隻耳朵,那妖怪也是狠厲,手裏的刀就勢一轉,就將那隻耳朵連老鼠的腦袋一同削落,痛叫一聲,抬腳將鼠腦袋踩得稀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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