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烈毫不爭執突然動手,確實是意料之外,但也算情理之中。


    張百忍捂著鼻子,血流滴答,看阿烈神色頗顯委屈,還保持著指她的姿勢,不過此時手指有些顫抖,帳內的一眾正仙更是被這一遭驚得麵無血色,良久,有天官迴過味兒來發聲,卻不敢苛責阿烈犯上,隻問這軍營裏有沒有郎中。


    “來嘍來嘍,郎中來嘍……”


    寒嘯天早先一步去叫了兔兒進帳,素水水一看就是剛睡醒,發髻紮都沒紮,披頭散發提著藥箱就進來了,土色的袍子上還爛了倆手掌大的破洞,張百忍的隨侍還以為闖進來個瘋子,抬手就攔了兔兒,還想將他哄出去,張百忍立刻揮手將隨侍趕走,跟他們解釋這是神醫。


    張百忍將手挪開,鼻血便淌得更厲害了,兔子連嘖數聲,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開口就問他是誰下手這麽黑如此無禮。張百忍還未答,阿烈就拍了桌子,不輕不重的動靜嚇的兔子和張百忍一起一顫,看著倒是滑稽。


    “是姑奶奶我!死兔兒你有意見?”


    “喔,烈姑姑,那沒意見!”兔子對阿烈的態度也很有意思,素日也怕阿烈,但有什麽事情,又愛靠著鳥兒同阿烈的親緣關係顯擺賣弄。“請問烈姑姑您打完了麽?要是完了我就給玉帝止血了,要是沒完……”


    玉帝屁股一顛從椅上彈起,幾步溜到遠處坐進武神堆裏再不出來了,兔子忙提藥箱跟上,路過還不忘衝他師父擠吧眼睛,寒少宇看著空了的帥位,心說這還真是有什麽師父,就有什麽貨色的徒弟,這機靈勁兒真非凡品。


    這帥位空出,玉帝跑去跟武神們擠板凳兒,擺明打死也不坐阿烈麵前,阿烈便從近侍那兒奪了西王母的書信,哢嚓一聲一撕兩半,就著帳裏的燈點了,玉帝麵有不甘之色,卻隻能恨得咬牙切齒。


    “放任阿烈這麽鬧沒事嗎?”鳥兒戳他老腰問道,“素水水急了還咬人,這張百忍可是玉帝……”


    “玉帝也是爺們兒,是爺們兒都怕潑婦。”


    寒少宇壓低聲音迴,袖子掩著大半張臉,借耳語的機會,偷偷在鳥兒耳邊親了一口,油燈下大鳥白俊可愛,再配上關懷的表情,看得寒少宇早就心神蕩了幾蕩,好不容易逮著機會,不揩點油水那真是白長這麽厚的臉皮。


    鳥兒根本沒料到他會來這一手,默默看他一眼,看不出欣喜也看不出厭惡,寒少宇戳了鳥兒兩下,蚊子哼哼似的道:“大鳥寶,含蓄是一種修養沒錯,但幹啥都含蓄你這就沒意思了,給點反應行不行?給點態度好不好?也就是我自找上門,不然你這種臉薄含蓄得不得了的,長再帥都沒用,活個百年千年,還是連個眷侶都泡不到……”


    鳥兒不屑瞥他一眼,低聲迴:“算了吧……我要不是愛你,信不信就這張臉,隨便出去晃一圈都泡一堆迴來?”


    “信。”寒少宇答,“但是你泡到手的都是想單純睡你的,都是有所圖的,這種跟眷侶倆字根本就不搭邊兒,哪兒像我愛你如命,你又不傻你心裏自然是清楚的。但臉薄是病,含蓄要命,該親就親該啃就啃,神多怎麽了,神多是礙著我愛你還是礙著你愛我了?”


    “該啃就啃?”鳥兒微微一笑,“原來寒大帥屬狗。”


    “汪汪汪。”寒少宇瞪大眼低聲學了幾聲狗叫逗鳥兒,開口繼續教育,“你應該慶幸我臉皮厚,你含蓄你臉薄你不主動,那咱倆的境況就隻能顛倒一下,顛倒一下我泡你,沒機會就創造機會,克服一切困難我也要泡你……”


    “二表兄你騷夠沒有!”


    阿烈又拍了桌子,本來帳裏剛剛一鬧,武神都在‘關懷’張百忍傷情並借機拍馬屁,寒少宇猜想要亂一陣子才能安靜,便借機泡鳥兒,誰知阿烈這臭婆娘真是分分鍾氣死神,她竟然有空也有心情聽他泡鳥兒,他騷了嗎?他說的都是事實,哪裏騷啦!


    “沒天理。”寒少宇嫌棄臉擺手,“等他們安靜了再說,阿烈你別鬧,二表兄同你堂兄談些正經事情!”


    “你滾!”阿烈罵他,“你這麽不正經一個神君有什麽正經事情可談,你現在唯一能談的正經事情就是我兒子!你快說句話成不成!我兒子同個巫人的小崽子作交換有這麽難麽!”


    “其實二表兄同你堂兄談的真是正經事情……”


    鳥兒白他一眼,阿烈橫眉瞪眼,“堂兄你不要搭理他!讓他一個騷!可勁兒騷!我看他還能騷出朵花兒來!”


    “好!”


    鳥兒竟然笑眯眯點頭,寒少宇白阿烈一眼,賤兮兮扯鳥兒衣袖,果然再撩什麽他都不理他了。


    說兩句就沒意思了,隻能認命把精力挪到正事兒上來,意猶未盡又看了眼白俊可愛的大鳥,阿烈適時“啪”地一聲拍了桌子,帳裏果然安靜下來。


    “說正事兒……”


    寒少宇剛開口,就聽君上喚他:“黃龍,這裏坐。”


    君上拍了兩下空落落的帥位,可那裏隻有一張椅子,他坐過去鳥兒坐哪裏?坐他腿上?他是不拒絕啦,自然也會覺得這是個很好的主意,可按鳥兒那樣臉薄含蓄的個性……嘖,沒得騷!嘖,真沒勁!


    於是拒絕:“不了,君臣有別,這帳裏無論按仙階還是按輩分都是君上該坐,您就坐去哪裏吧,臣下坐在此處便可……”


    故意將“按輩分”三字咬得重了些,故意念叨給張百忍聽,他沒什麽表情,隻是仰著頭被兔兒查探鼻孔。


    君上沒有勉強,想了想,挪了位置坐至帥位,看了眼神棍似是想他坐到陪坐的位置上來,神棍卻隻當沒看見,看那書信帶著火焰落到地上,頗覺遺憾道:“哎呀!這我還沒看,本還想瞻仰一下西王母的字跡風骨……”


    阿烈飛了神棍一個白眼,又敲了敲桌子,“諸位大哥,求求你們了,咱們能不能說正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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