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鳶毒素幾乎是一種全球都遍布的常規病毒。


    可唯一十分刁鑽的地方就是,鳶毒素好解,而鳶青素卻是一對一的製毒解毒製毒,每一組鳶青素隻接受對應的一組鳶青素解毒。


    否則,鳶青素的毒素就會在一周內悄無聲息蔓延全身。


    最後在一周後那一天直接爆發,讓被注射鳶青素的人從內髒開始潰爛。


    而一對一的解毒環節,實在太刁鑽,也極其容易被人拿來利用威脅掌控人給自己做牛做馬。


    因此,鳶青素一直以來都是被國際禁用的毒素藥劑。


    可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地下組織私下研究鳶青素來掌控自己想要掌控的人。


    國局之下,也有官方用它來控製十惡不赦的間諜、重度罪犯。


    是以,國際上又稱鳶青素,又名“冤情訴”。


    嘴巴再嚴的罪犯,被注射鳶青訴後,在最後一個小時沒有注射抗毒試劑時,會感受到五髒六腑腐壞潰爛的感覺。


    穿腸爛肚。


    五髒流膿。


    內髒顛倒,糞液甚至會從被注射者的嘴裏流出來。


    這折磨的不僅是罪犯的身體,更有理智與尊嚴。


    而秦音此刻居然明晃晃對她用鳶青素?


    她是拿自己當什麽了?


    君雨薇當即就破防了,看向秦音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仇人,她連剛才還能維持最後的優雅大氣都全然拋之腦後。


    “秦音,你用鳶青素對付我?國際法明令禁止的藥劑,你居然敢對我一個外籍科研學者注射,你這種行為難道不是犯罪?”


    君雨薇害怕了,可她還是強撐著對秦音發起控訴。


    在她眼中,秦音也有詐她的成分。


    要從鳶毒素中提取鳶青素,哪有那麽容易。


    可秦音的實力實在莫測,沒人探到過她的底,她又不敢擅自將秦音的話當做唬人的。


    心中忐忑越盛。


    她就是資深藥研學家,怎麽會不知道鳶青素的毒辣,秦音這是把她當犯人?


    她憑什麽拿自己當犯人?


    說句難聽的,若沒有背後的墨家、柳家撐腰,她是什麽身份,算什麽東西?


    也配對她唿來喝去!!


    即便她不是秦音的姑姑,她也是拿著瑞士籍的高科研人才。


    她是瑞士秘密研究所的教授。


    身份對標的是華國清北大學的總教授——穆睿知。


    秦音去論如何也隻是個小輩。


    對她毫不尊重,還出手暗算。


    就該被嚴懲的。


    秦音看她還賊心不死的模樣,笑了。


    不愧是最疼君棠月的親姑姑,連狡辯的模樣都跟君棠月如出一轍,分明證據都在眼前了,還能睜眼瞎,也是牛掰。


    隻是,秦音可不慣著她。


    給她裝傻充愣的可能。


    清冷少女輕輕抬手,仿佛發號了某種施令。


    “君雨薇,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呀。”


    “你這些年秘密‘見蝶’行動,拿林媽打掩護在暗中利用幾個侄兒在華國各個領域的成就,來提供當前華國形式給海外。”


    “這些,還不足以讓你死?”


    “當然,死對你來說……可太簡單了。”


    秦音這話一出,牽涉到的範圍可就太敏感和可怖了。


    君家上下齊齊怔愣地看向君雨薇以及躺在地上表情木然卻驀然染上幾分狠意的林媽。


    君家。


    居然出了這種畜生?


    君父君哲鬆第一個難以接受地死死盯著君雨薇,好似三觀驀然被顛覆個徹底的崩潰。


    可這分鍾的崩潰卻是無聲的。


    他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腦子也在一瞬間宕機。


    “不……不可能,我們君家不可能出見蝶,秦音你不能因為你姑姑是海外移民的科技人才引入,就拿這種事去惡意揣測她。”


    “即便你姑姑被那g國的塞繆爾蠱惑得失去了判斷做了錯事,可到底你自己也研製出了毒素解藥不是嗎?


    你既然沒有受到傷害,還意外地研製出了你想要的神經元紅酵母,這難道不是恰好讓你姑姑歪打正著幫了你嗎?


    你這樣汙蔑她,簡直是恩將仇報。”


    “好了,你也別再氣了,給爸一個麵子,把解毒藥劑給你姑姑。”


    君父一陣難以置信之後,看向君雨薇那煞白的小臉,想起這到底是自己寵大的親妹妹,他應該了解她是善良的,應該相信她。


    而不是因為秦音一句話就去質疑他自己親眼看著長大的親妹妹的人品。


    於是,他還是自欺欺人地選擇給予君雨薇信任。


    君母臉色也是一變,她雖極其不喜歡秦音對自家人咄咄逼人的態度。


    可秦音是821藥局的人。


    821藥局隸屬國家高層,甚至是那位直係管理的。


    秦音現在敢明目張膽說君雨薇是“見蝶”,那保不準是真的查出來了什麽。


    相比君父,君母夏琳這次反倒是冷靜理智了不少。


    在她聽到君雨薇居然與林媽聯係如此密切之後,表情已經不能用鐵青來形容了。


    夏琳萬萬沒想到,她把林霜掛心上,林霜卻想把她掛牆上!!


    不過她到底也是君家夫人,還是在這種關鍵時刻穩住了心神,她看向君雨薇,試探性開口:“小薇,你有沒有做?”


    君雨薇趕緊搖頭,眼角帶著淚珠,一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大哥這樣維護擔心自己,可嫂嫂卻毫不猶豫地懷疑自己的表情。


    受傷又委屈。


    想要遮掩住“被背叛”的傷痛,卻根本壓抑不住自己的受傷。


    最終,失控地溢出眼淚來。


    我見猶憐。


    “嫂……嫂嫂,您怎麽能不信我呢?”


    “難不成你還真能信小災星的話?當然,這小災星可是你生的,你心裏偏向她也是理所當然。”


    “可你難道記不得秦音小時候有多克你?如果不是為了生她你至於被摘除z宮,失去生育能力?”


    “她隻要生病,你一定也會大病一場差點死掉?”


    “她從小就嬌氣,喝奶都會過敏,必須要經過特殊處理的進口最貴的奶粉養活,穿普通布料都會過敏,必須用全球最貴最高端細膩的蠶絲絨包裹,君家倒也不是養不起她,可棠棠多乖啊,根本沒有那麽多‘殘缺’……”


    秦音的生來身軀嬌貴,在君家人眼中都成了眼中釘的存在。


    隻覺得她生下來就跟來要債的一般。


    折騰全家。


    自小有先天性心髒病的君棠月小時候反倒糙養也不曾出什麽錯,活得比較皮實。


    君雨薇控訴出聲,泣淚地盯著君母夏琳,試圖讓她想起秦音本身就不是可信的存在。


    她是災星。


    她說的話,怎麽能當真呢?


    君母夏琳被她這話一激,隻覺得渾身驀然一激靈,出於做母親的本能,還是下意識地反駁開口:“小音出生就要貴養,這並不是殘缺。”


    “也……也不算克我吧。”


    君母眸色暗沉,心口仿佛突然被什麽擊中,雙手隱隱顫抖抽搐。


    “割掉z宮,也不隻是生小音所致。”


    “我也生了棠棠。”


    “作為母親,她們能順利出生,這些犧牲我都受得起,這不是一個女兒對母親的刑克。”


    夏琳吃了藥,情緒已經溫和下來了。


    她語氣飄渺地說著從前,也不再稱“秦音”大名,而是叫她“小音”。


    因為在她的複述裏。


    “小音”還是那個她拚命生下來,躺在繈褓裏白嫩軟糯的漂亮小奶團呢。


    那是她生的第一個女兒。


    她也曾對她那樣愛不釋手,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一切都送到她手裏。


    女兒要富養,即便她將小音捧到高高在上的雲端又如何呢?


    可,夏琳不僅有一個女兒。


    她還生了小女兒——小月。


    可隨著這一對異卵雙胞胎的成長,兩個小奶團子卻越來越不像。


    大女兒君棠音才一歲半,就漂亮得驚人,因為膚質關係,穿著的小襖都是最柔軟的錦緞獨家定製。


    人都是視覺動物。


    君棠音長得漂亮,五個哥哥們還都是半大小子,便也最愛逗小音玩,時長為了搶抱她的時長而吵來吵去。


    小女兒君棠月肌膚稍黃些,雖也生得好看,但有君棠音珠玉在前,在君家眾人疼她的程度始終比君棠音少那麽一些些。


    特別是小五哥君司鈺。


    分明也沒比小音大多少,三歲就天天往小音的公主房裏鑽,舍不得出來。


    時常被彼時已經十歲的大哥君司煊拎著腳踝從公主床裏扯出來打屁股。


    可君司鈺卻屢教不改。


    還忍不住氣鼓鼓地罵罵咧咧:“嗚嗚嗚,要妹妹,要小音,小音香香~”


    君司煊無奈扶額。


    反手對著君司鈺的屁股墩兒又是幾巴掌。


    “笨蛋,小音身子嬌,你這身衣服那麽糙,萬一碰到她讓她再過敏了,我就把你扔出去喂野狗。”


    君司煊說著,還是將三歲的小奶娃君司鈺扯出了一歲半的小音布置得處處溫馨又柔軟精貴的公主房。


    君家上下,所有人都曾疼愛過“小音”。


    卻不是之後的“秦音”!!


    隻因為,她是代表不詳的“小災星”。


    原來小音身子骨嬌貴易過敏,是來“討債”“要君家破財”的。


    原來小音喝得挑剔精貴,是“小災星”不好養活的標誌。


    原來,小音從小就漂亮到過分。


    是因為“禍害”“禍患”,本就會生出一張蠱惑人心的皮囊。


    君家老太太最是迷信。


    在君棠音和君棠月三歲時,將兩人送到一位大師麵前一起算命後。


    兩個小奶團的命運,就徹底發生了反轉。


    起初。


    君母到底還是疼小音的,那時小音才三歲,君父知道她是小災星後,心裏總是多了一個疙瘩一般。


    恰好那時候君家的生意也不太順。


    君哲鬆就像終於找到了發泄口一般地將小音罰去睡地下室。


    “君棠音,你已經三歲了,我就不信你身子真有那麽精貴,不捧著養就會死掉。”


    “罰你去睡地下室,你的房間享受了三年,也該換小月睡一睡了。”


    那晚,君哲鬆喝醉了。


    大晚上將小音從房間裏扒拉出來,扔進了冰冷漆黑的地下室。


    糯嘰嘰的三歲小奶包穿著漂亮的公主睡袍,乖乖地抱著一個大大的粉色抱枕,滿眼無辜與純真。


    她被扔下去後,仰著腦袋看著兇巴巴的爸爸,情緒穩定得出奇:“爸爸,那明早你要來接小音哦。”


    “地下室的樓梯好高,小音自己爬不上去。”


    君父心口一窒。


    最終還是狠了下心,反手關掉了地下室唯一的門。


    但在關掉門板的下一瞬,他還是眼眶發紅地忍不住反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啪!”


    巴掌聲,火辣辣地痛。


    可第二天。


    君家的生意突然迎來了轉機,君哲鬆接了一個大單,這誤打誤撞居然像是直接印證了那算命老先生君家“災星福星”雙胞胎的預言。


    君棠音,突然就不再被愛。


    君棠月一躍成了君哲鬆最疼愛的小公主。


    從前小音受寵一些時,雙胞胎姐妹一應用品都是一模一樣的。


    雖說是小音的身子更嬌貴所以要用最好的綢緞設計小裙子。


    作為雙胞胎妹妹的小月,也會跟小音享有一模一樣的一切。


    君家對孩子的養育,向來不偏不倚。


    隻是對女兒確實比對兒子們更寵些。


    可自那天之後。


    君棠音就被關到了地下室。


    她很怕黑,但也會乖乖窩在角落裏等爸爸來接自己出去。


    一天。


    兩天。


    小姑娘到底還小,直接餓暈過去。


    最終,還是四處找不到小音玩耍也才四歲半的君司鈺一個人暗戳戳翻遍整個君家。


    撬開了地下室的門鎖,才發現了躺在地下室裏已經餓暈,手臂脖子上都長滿可怖疹子的小音。


    四歲半的君司鈺還不太懂事。


    可他又不是傻子。


    自從奶奶找來一個算命先生說小音不詳後,傭人們都議論紛紛,說小音是“災星”,會讓君家破產。


    奶奶還罵媽媽,把媽媽關起來,說都怪她生了“怪胎”,才讓爸爸之前生意出現危機。


    他還小,不懂什麽是“災星”。


    隻知道,小音不見了。


    可,為什麽沒有人找小音呢?


    哥哥們都長大了,上小學、初中、破格進高中的,都到學校裏去了,不知道家裏發生了什麽。


    而君司鈺才四歲半。


    加上他頑劣,普通幼兒園根本待不住。


    是以君母不得不請了幼兒教師在君家裏教他啟蒙。


    可才沒上課多久。


    這位自小就多動症的小少爺就“逃課”了。


    君司鈺肉嘟嘟的小手終於爽快地如願捏了捏小音的臉頰:“小音,小音,快醒醒!!”


    “走,家裏全是壞蛋,他們都不喜歡你了,五哥存了好多私房錢,我帶你出去!”


    “爸爸媽媽不要你了,五哥就偷他們的錢養你。”


    小音迷迷糊糊醒來,又餓身上又癢又痛,身上被披上一層柔軟舒適的錦緞毯子,五哥肉嘟嘟的手生疏地安撫拍她後背,語氣惱得很。


    可小音才三歲,她不懂為什麽大家不喜歡她了。


    在聽到五哥說爸爸媽媽不要她了時,還是忍不住終於哭了出來。


    她怕黑,怕餓,怕冷。


    還怕地下室裏紅眼睛的老鼠。


    她在等爸爸來接自己。


    三歲的小姑娘一直都堅強地沒有哭。


    但這一刻,小小的君棠音好像明白了什麽。


    哭得不可開交。


    小君司鈺學著大人們老氣橫秋地歎了一口氣,拍拍小音的後背:“小音不哭。”


    “五哥這就去偷光爸爸媽媽的錢。”


    “……”小君棠音:……這麽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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