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點點頭,壓著嗓子說道:“辦了,大哥。現在官府的人到處在找你,發了通緝告示,貼的滿牆都是,城門口查的更是嚴。”


    小丁沒有失望,早該想到的。


    在外麵吃雞的幾個乞丐不時地往這邊張望,小丁趕緊退迴陰影裏。


    小乞丐說道:“這裏也不安全,我能看到通緝告示,他們也也能看到。這裏不能呆了,我幫你另找個地方可好?”


    “小虎,多謝你了,我若你那個逃過這一劫,以後定不會少了你的好處。”小丁咳了幾聲,喘了幾口氣,又說道:“還有那件事你可打聽到了?”


    小虎警惕地小聲道:“聽說白家大少爺昏迷不醒。”


    小丁露出失望的神色,輕輕歎了一聲,“不管怎樣,謝謝你了。”


    這麽都不死,這都是命啊。


    小虎搖搖頭,咧著嘴笑著道:“大哥你以前沒少照顧我,要是沒你那口飯,我早死了。這迴算我報恩……”他看了看周圍的人,“不管怎麽樣,咱還是得盡快挪個地方,我在東河那邊的林子裏發現一個獵人住的樹屋,好歹能躲一陣,這裏是萬萬呆不得了。”


    “也好。”小丁掙紮著要站起來,晃悠兩下又跌了迴去。


    原來小丁得了風寒有幾天了,因為風餐露宿總不見好,直到今天還兩腿發軟。


    “來大哥,我扶你。”


    借著小虎的力,小丁站了起來,兩人慢慢地往外走。剛走到門口,一個乞丐看見他們嗖地一下不見了身影。


    小丁暗覺不好,剛要說什麽,便被不知從哪裏竄出幾個黑衣捕快給按住了。


    終於落案了,小丁沒有掙紮,反而有種踏實的感覺。


    東躲西藏的日子並不好過,這樣也好。


    白府,降梅軒。


    青芽端著剛剛做好的綠豆粥進了屋內,屋內明亮如晝,她的小姐正在燈下認真地看書,手上還拿著銀針比劃。


    看看她的小姐是個多麽上勁,多麽認真的人呐。這樣的人誰不喜歡,不喜歡的人都瞎啦吧。


    “小姐,你歇一會兒,喝點綠豆粥。”


    原雲柯抬頭看了她一眼,勾了勾手,“綠豆粥做的好,看的我都上火了。”


    “嗯,嘿嘿。”


    青芽走過去,將綠豆粥遞給她,“小姐你別累著,夫人的醫術要慢慢消化,不能著急。”


    原雲柯笑了,幾口將溫熱的綠豆粥喝幹了,轉而說道:“大老爺怎麽樣了?”


    “他呀還是老樣子,那幾個大夫愁的跟老頭子似的。”青芽癟癟嘴,“他們都不中用,要是夫人在的話早就治好了。”


    真是見縫插針地誇自家人。


    原雲柯搖搖頭,“對了,大少爺那事查的怎麽樣了……”她頓了頓,往門口瞧了瞧道:“誒,小茶呢,怎麽不見她?”


    “她懶的緊,說她要去小蝶山采桑葚迴來吃。”


    哎呦小茶那小丫頭這幾天臉色就不大對,還總迴避跟她麵對麵,也不知道怎麽著了。


    “她怎麽了,最近好像不高興。”


    青芽哼了一聲,“還不是小姐妹沒跟人家一樣哭喪啊,我早就看出來了。”


    “啊?”


    原雲柯又啊了一聲,她終於明白小茶為啥那樣了,原來是因為白家主人出事,而她又無動於衷,可能是覺得她是冷血動物吧。


    小女孩的心思還真敏感。


    “算了,她跟你怎麽說。”


    “讓我轉告你說,衙門今早已經抓到了逃跑的小丁,估計不久就會真相大白。”


    辛盛的動作還挺快,她以為以古代人的追蹤技術和戶籍管理製度,十九八九找不到。沒想到沒幾天便抓到人了。


    她很好奇到底是因為什麽對白大少下了毒手,兩世未解之謎啊。


    比她好奇的人大有人在,第二天正好是三天迴家之約,代淳樺沒有先白府,而是先去了賀州府的衙門。


    她昨天晚上得到消息,賀州知府辛盛夜審剛捉到的嫌犯丁小粿。可惜晚上宵禁她無法聽審,隻好早上趕緊過來。


    一大早來賀州府的人不止她一人,還有辛姑和她兩個閨女。


    辛姑迫切想知道是哪路神仙收拾了那孽障,打算偷偷照顧一番,感謝人家替他收拾了這一禍害。


    她們來的也是巧了,剛到這裏辛盛剛剛審完便在內堂見到她們,他也不繞圈子,直接道:“那小子招了,他承認是他將白百宏推下綠水閣的。”


    “為什麽啊。”


    幾人幾乎一同發問。


    事情實在太過蹊蹺,一個小廝謀害主子,若不是有仇就是受人指使。誰都知道,匋國奴殺主是多大的罪名。


    仇恨不能說服眾人的話,就是受人指使,那事情就複雜了。


    代淳樺沉著臉色,道:“還請大人跟我們說明白,白家要個明白。”


    “那是當然了,也沒什麽好瞞著的。”


    辛盛看了自己妹妹一眼,緩緩道出公堂審出的事情——


    在堂上虛弱的丁小粿沒用任何刑法,便將自己做的事情說了個幹淨。原來他賣身為奴做了白百宏的小廝是蓄謀已久,為的是給自己的親人報仇。


    丁小粿說他沒有爹娘,隻有一個姐姐。姐姐將他拉扯長大就像娘一樣。他的姐姐後來因為生不出男孩來被休掉了。姐姐帶著年幼的丁小粿和女兒在鄉下過活,雖然清苦卻也自在,因為一家人在一起互相照顧挺好的。對於他的外甥女小花,他也是當女兒一樣疼愛。本來一家人過的挺好的。不料想有一天,小花在村子裏的河邊和小夥伴撈魚玩耍,後來有鄰居的孩子過來說小花被路過的商戶帶走了。丁小粿一聽,拎起鐮刀便去了河邊,按照孩子們指的方向狂追。可追上已經晚了,他的外甥女被糟蹋了,那年小花才十三歲。


    丁小粿直接瘋了,揮著鐮刀要去砍人,卻被人按住。他的頭被按在了泥裏,聽著頭頂上的人對他的冷言冷語,還有扔在眼前的銀錠子。


    最後他們放開了他,他也看到了一臉惶恐、酒意未退的白家大少——白百宏。


    小花太小了,受了如此大的殘害最終沒挺幾天便死了。他的姐姐因此也一病不起,半年後也死了。


    丁小粿家破人亡,滿腔的怨恨如何排解,於是便舍得一條命,也要將白百宏弄死。他還算是個聰明人,沒有去莽撞地報仇,而是幾經努力終於成了白百宏身邊最得臉的小廝。


    可他到底沒殺過人,猶豫了幾次沒敢下手。在七天前的夜晚,白百宏再次作死,他沒再猶豫趁其不備,將人推了下去,之後便匆匆忙忙地逃走。


    他和北門房的婆子素來交好,沒費幾句口舌便逃出了門。後事發,婆子不敢說出實情怕連累自己,故此耽擱了查案的進程。


    說罷後,他略略尷尬地看著幾人說道:“事實就是這樣,你們……”他唉了一聲,不知怎麽說。


    他這可是看到了別人家的家醜了,巨大的家醜。


    看著幾個女人,他心裏不落忍,“此案還未審完,不能聽他一麵之詞,可調查白百宏身邊的人,還需再調查。”


    “還要調查?”辛姑尖著聲音道,“還嫌不夠丟人,再查出什麽來,白家就更沒臉了,那還能在白家立足嗎?”


    白水蘇拽了拽她的袖子,抿嘴搖頭。


    “還是要勞煩親家查一查吧,那孩子雖然頑劣,可在怎麽樣也不至於……”代淳樺說不下去了,事到如今,誰能咬死說他是無辜的呢。


    辛姑暗暗冷笑——查更好,讓大家都知道那狗東西的真麵目。


    “還有一件事丁小粿交代了,他說你們府裏的柳葉便是被白百宏***,後來懷孕跳湖而亡。柳家一直拿此事威脅白百宏,這件事是丁小粿料理的,很好查。他還說,白百宏不止禍害了他侄女和柳葉。”


    白水蘇眼神一沉,她隻曉得柳葉和白百宏關係非常,不想竟也是被他害死的。如此惡毒之人,小時候能做出那種缺德事也不算什麽,也許母親說的是真的。


    辛姑沒有意外,這像是那缺德玩意兒幹出的事。


    代淳樺已經氣過頭了,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強撐著搖晃的身子,咬著牙問道:“是前陣子死在綠水閣的那丫頭?”


    “正是,祖母。她是秦姨娘身邊的丫頭,柳生家的小女兒,當時您還說可憐見的,賞了她老子娘五十兩銀子。”白水蘇上前和辛姑一左一右地扶住她。


    記憶漸漸迴籠,迴想起那時候秦氏的臉色確實透著些心虛,隻是當時她沒往深了想。這會兒想起來似乎所有的細節都對上了。


    “好,這事我會去查。如果白百宏真做下了這等缺德事,就是他死有餘辜該當有此報應。或是有命,該怎麽罰就怎麽罰。”代淳樺閉了閉眼,再睜眼的時候情緒已經穩定,她道:“多謝親家告訴我們事情,這件事還請你多番遮掩,白家不能敗在他手裏。”


    “這是自然,都是一家人……不用說這些。”辛盛尬笑著給外孫女使了個眼色。


    白水蘇軟語道,“祖母別著急,您告訴過我,做什麽事都要穩。穩,才能解決事情。”


    代淳樺歎了口氣,拍拍她的手,沒有說話。


    本來已經覺得白家夠慘了,誰知道更慘的還在後麵。


    除了家門不幸,想不到別的詞了。


    事已至此,抱怨無用,她也不是這樣的性格。


    幾個女人各懷心思地迴了白府,更讓人絕望的是白子炎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距離他出事已經六天了,可依然還在昏睡著。


    辛姑忍不住‘伏屍’大哭,把挖掘仇家醜事的事情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天上依舊陰沉,是不是地一聲悶雷,嚇的人走的更快了些,唯恐被雨劫在路上。


    青芽走到廊下將傘扔給丫鬟,隻身走進屋裏,懷裏的花枝還打著骨朵,隨著她的步子顫抖著。


    “小姐,你要的青羊花,你看行不行?”


    原雲柯擱下手上的活,隨即露出微笑,“青芽好能幹,要的就是沒綻開的青羊花。”


    青羊樹是養羊的必備飼料,這個時候正是瘋長的時候,青羊花敗了,便是羊最喜歡的食物。


    案幾上擺著大大小小的碟子碗,裏麵都是各式各樣研成沫的花草或從藥房買來的藥材。


    青芽看著她熟練地製藥,不禁感慨:“小姐真的越來越有夫人的派頭了,夫人在天之靈可以高興了。”


    原雲柯微微動容,記憶裏的左梅笙並不喜歡醫術。在她的記憶裏,因為治病救人她沒了兩個至親之人,甚至有些討厭醫術。


    “是啊,我娘會高興的。”她將青羊花處理完後,擦了擦手,“大老爺還是未醒是吧。”


    “嗯,沒醒呢。那麽富態的人幾天下來折騰的沒有人形了,臉都脫相了,可嚇人了。”青呲牙說道。


    “睡了五六天,灌進去的都是藥,不瘦才怪。他這樣下去最多還能捱三天。”


    劇情裏的左梅笙與白家人關係淡薄,竟然連白子炎死亡都沒提。這還是她軟磨硬泡係統君才問出來的細節。


    在這一年,不禁白家長子會成為廢人,白家當家人白子炎也會死於非命。接下來便是白老太苦苦支撐白家產業,白家姊妹相繼嫁人,然後過繼族的孩子,再然後被族人蠶食了產業,白家人的下場都很慘。不過,誰都別想好過,一個滅門全軍覆沒,誰都跑不了。


    好在事情已經悄悄地發生了變化,在她的英明領導之下,一定能迎來一個全新的世界!說不定還能改朝換代建立一個新的王朝!


    係統在手,天下我有……


    嘶——


    一陣劇痛從腦子裏傳出來,疼得她一個趔趄差點倒在地上。


    係統君冰涼的聲音隨之傳來——【宿主,請收起你的迷之自信。】


    “我日啊,我這叫自信,不自信的人你們也敢用!”


    【你不需要那種東西,你係統殘留雄性荷爾蒙參數會讓你莽撞衝動迷之自信等影響判斷,請在你那個危機重重的世界保持警惕,機會隻有一次。】


    “知道了!”


    把原雲柯氣個夠嗆後,係統君揮揮衣袖不見了。


    啊啊啊,好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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