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鬼怎麽這麽煩喲,這是把他當垃圾桶了嗎,接下來是不是要哭了……


    原雲柯見他情緒太過平靜,上前一把抱住他的一條腿,“大師,真人,大道長,求您救救我吧,我想擁抱太陽,享受大自然給人類的饋贈,你可得幫我,您是洳虛真人的弟子,必定是個高風亮節先人後己的優秀道長且本領高強的優秀道長……”


    了尋無奈地抽了抽腿,卻發現這小丫頭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根本動不了。


    “勞您放小道一馬,你這般行徑,被人瞧見我的清白還要不要了?”


    原雲柯聽他這麽一說,更加不肯放手,快要爬到他的懷裏,“道長不救命,我就不放了,我還要住到道長屋子裏麵,有安全感~”


    饒是了尋臉皮再厚也老臉一紅,他幾乎帶著哭腔道:“行!行了!答應你了,你先放手!”


    原雲柯聽了心中一陣竊喜,同時對自己的機智點讚。


    “那道長說話算話?”


    了尋仰著頭,爭取不跟她發生肢體接觸,“嗯嗯嗯,放手,我不會食言!”看到她眸子裏的不信任,又狠狠道:“我以我師尊的名聲起誓!”


    原雲柯嘿嘿一笑,瞬間鬆了手,了尋如獲大赦一般,連滾帶爬地躲到盆栽後麵,警惕地盯著小色野鬼。


    原雲柯慢條斯理地攏了攏衣襟和頭發,那動作好像剛才真做了什麽一樣,看的了尋好生羞澀。


    “您話放到這裏了,我也不跟你囉嗦了,您說怎麽才能解了我身上的詛咒,是不是給我寫兩斤的黃符?”


    了尋緩緩搖頭,“此咒是兩儀山巫族一脈的咒法,以施咒者的陽壽作為祭品實施詛咒。若不是血海深仇,沒人傻的會用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


    他懷疑的眼神看向原雲柯:你怎麽得罪人了?


    原雲柯在心中歎氣,她也想知道為什麽啊,這不就是她此行的任務嘛。


    “不過你這種狀況似乎輕了許多,按理說這種咒法左梅笙的身體已經不能驅使行動了……”了尋摸著下巴,“所以我一開始是不能確定左梅情況如何,但看了你的命盤我確定左梅笙已死。”


    廢話,這詛咒已經隔了兩輩子了,還能怎麽霸道。


    原雲柯煞有介事地說:“這種東西哪有絕對,道門是多麽高深的學問,你們應該秉持著敬畏和懷疑的態度……”


    了尋也不想糾結這些,“你真的不記得你是什麽時候被施咒的?這種儀式排場不會小,你怎麽可能不知道?”


    “你都說了,我是小野鬼,小野鬼什麽都不知道。我問過青芽,青芽也不知道。恐怕是那黑心肝的東西將眾人迷倒後才下的手。”


    原雲柯一擺手,“說這些有的沒的有何用,你就說怎麽能解了我身上咒,別的咱們放到一邊好嗎。”


    “沒有別的辦法,除非施咒者死。”


    瓦兒巷這個時候是最熱鬧的時候,前麵勾欄院的妓子白天不用幹活,有在巷子裏串門說笑的,有請來搖鈴大夫瞧病的,還有因為客人吵嘴的……好不熱鬧。


    杭一端來了飯菜放到小桌上,“巫師,這些菜比客棧的好吃許多,您嚐嚐。”一時聽到外麵吵吵嚷嚷的聲音,“這裏太吵了,您受得了嗎。”


    太堇緩緩從矮椅上站起來,坐到飯菜前麵才慢悠悠說道:“今天我們該出去了。”


    杭一遞過碗筷,“可曲大富說現在官府找您找的緊,不知道什麽緣故。您這個時候不是送上門嗎。”


    “我沒犯法,官府找我作甚。”


    “我也覺得奇怪,等會兒曲大富來了,好好問一問,”


    兩人吃過飯後,曲大富便迴來了。


    按照長生門的尊卑規矩,巫師是最高級別,曲大富匍匐請了安,才站起來說話。


    “知道巫師對我昨天的話有疑慮,所以我問了衙門裏的兄弟,他說他並不知情,並不是官府正麵下達的尋人命令,應該是辛盛徇私為自己辦的事。”


    杭一問:“那這是什麽意思。”


    “意思是說,有人借著官府的力量來找巫師,八成不是好事。”曲大富看太堇臉色依舊淡淡的又道:“我聽聞您是來尋一個改命星報恩,是不是那人也感覺到你的存在,所以想先下手為強?”


    杭一心中一抖,隨即緊張地看向太堇,“巫師,曲大富講的有道理,若是如此,如何是好?”


    太堇灰色的眸子竟然有了些神采,他似乎笑了一聲,“他竟然有這個本事的話,不枉我來此一遭了。”


    頓了片刻他又徐徐道:“今天天氣很好,我一定要出門。”


    “自然可以,隻是希望您別怕麻煩改個裝扮。官府黑著呢,若是以莫須有的理由關押個您一年半載也是有的。別耽擱了您的大事,您說是不是。”


    見太堇不說話,杭一對他點點頭。


    曲大富微笑著說道:“我下去準備了,您什麽時候走都可以。”


    他走到門口,又折迴來了,神色猶豫不決,“有一件事我想還是跟您說一下,我不想欺騙巫師您。”


    白府。


    司馬寶岩被白術捉去布置壇場和器物,其放置神像的時候規矩繁瑣至極,稍有偏差便要重新來過,幾番折騰累的他眼冒金星。


    他沒想到白家的人這麽不要臉,直接上客人幹上活了,當真不知禮數。


    在他心裏,左梅笙對他仍舊是情根深種。而白家肯定不想再趟這趟渾水,但又不敢忤逆他,想讓他知難而退也說不定。


    白水蘇遠遠看著這麽累的像狗一樣的司馬寶岩,笑著與白術道:“司馬公子細皮嫩肉的,還挺有精神的。能者多勞,你看著讓他幹。”


    白術道:“二小姐放心,這還不簡單,家裏的活太多了,想幹活還不簡單。”


    白水蘇微微一笑,“別讓他擾了梅笙便好。你在這裏看著他,我去看看梅笙那裏怎麽樣了。”


    “二小姐慢走。”


    降梅軒院裏靜悄悄的,一個麵容清俊的中年道士坐在院中間,他閉著雙眸,撚指口中念念有詞。


    他身邊坐著個小童,也在念著什麽,不時冒出鼻涕泡。


    這個組合真夠新鮮的,要不是因為表哥極力推薦,她是不會同意的。這兩人太不可信了。


    遠處在廊下打瞌睡的丫鬟瞧見了她,招唿了在一旁極為嚴肅的青芽。


    青芽拎著裙子,小跑著過來,瞥了一眼院中的道士,然後輕聲道:“二小姐,這會兒我們小姐按照這道人的囑咐,正在裏麵誦經拜懺。這個時候不能被打擾,請二小姐見諒。”


    白水蘇發現今天青芽特別懂禮貌,看來這丫頭是知道輕重的。


    “那你跟她說,有什麽不對頭的地方趕緊來人通知我。”


    “是。”


    白水蘇又囑咐了幾句才離去,指望這些真能驅除邪祟吧。


    她眼神暗了暗,他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去完成,這期間絲毫不可出錯。她迴想著祖母三天前走之前對她的殷殷叮囑,心裏下定決心,一定要完成計劃。


    一時剛出院子,暖玉軒的丫鬟迎上來迴話,“二小姐,秦姨娘那邊又叫您過去。”


    白水蘇絲毫不見不耐,柔柔道:“那趕緊去看看,不管什麽時候姨娘肚子裏的胎兒最重要。”


    暖玉軒裏秦姨娘向白水蘇訴苦,說自己的胃口怎麽不好,吃不下東西。心情也不好,娘家兄弟的兒子老大了也沒個差事,侄女十八沒有好人家相看……


    白水蘇聽罷微笑一一應下,並當著她的麵吩咐下去,秦姨娘這才露出笑容,精神了起來。


    她很明白現在白水蘇掌握白家內外的大權,求別人不中用。


    好在二姑娘是個懂事的姑娘,知道她肚裏的麟兒是府裏姊妹以後的希望。且讓二姑娘先替弟弟管著,以後這些東西還是要交到她兒子的手上。


    想想美滋滋,看白水蘇順眼了起來。


    “明日三覺大師會親自過來給您祈福,您按照道長的囑咐準備,萬不可出了差錯。”


    秦姨娘正色道:“那是自然,你姨娘我還是分得清孰輕孰重的,不會出岔子的,你且放心。”


    白水蘇笑了笑,沒有說話。


    聽她又說道:“不知道老夫人什麽時候迴來,沒她在,我這心裏總不踏實。”


    “晚上就迴來了,這麽大的事,祖母當然要坐鎮。”


    “對了,明天的法事在哪裏做,我問了許多人都不知道,天冬也不跟我說。”秦姨娘偷偷瞟了天冬一眼,像個孩子一樣癟了癟嘴。


    “才定的,就在綠水閣。”白水蘇說道。


    “什麽?”


    秦姨娘睜大了眼睛,抖著聲音道:“綠、綠水閣?”


    白水蘇笑著解釋,“姨娘不用害怕,大師會淨化結界,到時那裏不是不祥之地,而是有福之地,是祈福最好的場所。”


    “可是、可是那裏……”


    秦姨娘實在想不出那裏怎麽和‘福地’產生聯係的,太匪夷所思了。可惜這種事情她向來做不得主,隻能硬著頭皮應下了。


    在白水蘇走了不久後,原雲柯的狀況突然惡劣了起來,渾身灼熱的痛讓她覺得自己好像熟了,可以直接切吧切吧擺盤了。


    青芽哭著揪住院裏的了尋,“怎麽迴事,怎越來越嚴重了!你是不是故意來害我們小姐的!”


    了尋很無奈,被個小胖妞連打帶罵,隻好掙紮著道:“我有辦法!”


    “有辦法你不早點說!”說著拽著他飛奔到屋裏。


    隻見床幔裏的女孩兒,叫的很淒慘。


    青芽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快點啊你!”


    了尋搖搖頭,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葫蘆,“這個裏麵是驅邪的藥水,我親自調的。你且用它兌了兩杯水,然後塗抹到她的身上,看看能不能減輕痛苦。”


    青芽趕緊接了,按他說的話辦了。


    說也奇怪,原雲柯的狀況果然好了許多,能夠安靜下來,靜靜地喘氣了。


    迴想方才遍身疼痛的感覺,仿佛身體被放到火上烤一樣,再多的冰塊都是杯水車薪。那是來著靈魂的炙烤,光影恍惚之際,她似乎看到了了左梅笙生前的恐怖景象。


    絕望地在地下嘶吼,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軀體被烤熟炭化,精神仍然能感受到那一切,那種痛苦不能用任何形容詞形容。


    身體死亡後,靈魂繼續受煎熬,永不超生。


    原雲柯此刻能深刻體會到左梅笙的怨念,要是她的話,怕是要毀滅世界放能解了心頭大恨。


    不管什麽原因,對一個女孩施以如此惡毒的詛咒,都不是一個人該幹的事。


    既然不是人,她就沒有心理障礙了。


    她睜開疲累的眼眸,緩緩道:“道長,那人該死。”


    了尋不以為意,“邪巫都該死,你才明白。”


    “所謂長生門的創立,便是為一人之道,一人之心魔。此人天分頗高,可心術不正,為達長生目的不折手段,害了許多條人命。如此傷天害理行徑已是邪道,他的道門容不下他,他便離開了。後來他取了南海巫族的女子,放棄了道人身份,改投巫教,創立了長生門。”


    原雲柯慢慢坐了起來,打開床幔,露出一張蒼白至極的臉龐,但眼睛卻很有精神。


    “那這個人是不是你們道觀的,不然你怎麽會懂得克製之法。”


    了尋不想迴答這個問題,別扭地摸了摸下巴,“反正你知道是這麽迴事兒就行了,其他的不重要。”


    “行,你不說我也不勉強。隻是這個惡毒的人不除,早晚釀出更大的禍事,萬一累及師門,那可是天大的不孝不義。”


    “你這個孩子怎麽迴事,都說了不是……”


    “愛誰誰,反正我這條小命交給你了,你得幫我保住。”


    了尋沒吭聲,原雲柯便當他答應了。


    “話說迴來,上次我難受的時候。辛成渝說是施咒者離得我近了,或是情緒波動的厲害。我想這話一定是你告訴他的。那我現在這種情況,是不是施咒者離我更近了?”


    聽她談正事了,了尋也正經起來,“差不多吧,但是你家園子這麽大,他又進不來,再近也近不到哪裏去,我猜他是聽了什麽見了什麽,崩潰了快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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